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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嘉珍絕望離家而去,邢美麗房頂花式罵街,全村懼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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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昏迷的慶生醒來,已是傍晚時分,慶生走到堂屋,看到已經穿好衣服躺在床上的石崗坤,這一幕,徹底刺激到了慶生的神經,慶生再次昏迷過去,整個發喪的過程,都是嘉珍和嘉麗康生攙扶著慶生完成的,石崗坤這一輩子都沒等到廣生回來,只能由慶生代替長子發喪。

喪事辦完後,慶生雖然知道了自己的身世,但慶生依然感謝石崗坤的養育之恩和挽救之恩,不管自己的身世如何,自己都只認崗坤為生父,但雨夜殺人的經歷,讓慶生留下心理陰影,時不時的犯精神病,尤其是親生父親被自己所殺,養父又為了自己付出生命,這成了他心裡永遠無法撫平的傷痛。

嘉珍畢竟是能理性看待這件事的,她明白,也尊重父親遺願,接受了慶生,除了這麼做,嘉珍沒有任何辦法,嘉珍也明白,在這個世界上,自己已經完全失去了依靠,離假期結束還有很長一段時間,但這個家已經完全不屬於她,唯一能讓她懷念的大概只有石崗坤祭日的時候,回來看看,這個家的每個角落無時無刻的不在刺痛著她的心。

這天夜裡,嘉珍選擇與嘉麗同住一屋,出於害怕也出於不捨,更出於在這個家還能找到一點點的溫存,夜裡,嘉珍望著窗外的明月,久久難以入睡,夜深人靜時,依然輾轉反側,思念親人。嘉麗看著姐姐痛苦的樣子,自己也在被子裡偷偷流淚,姐妹兩個想相互安慰,但又不敢開口,生怕一句話破防,讓兩人在這夜裡放聲大哭。不知道過了多久,嘉珍昏昏沉沉的睡著了,正當嘉麗以為姐姐已經睡著了的時候,嘉珍終於哇的一聲哭醒了,嘴裡喊的話也是語無倫次,連她自己都不知道說的什麼,姐妹兩人再也控制不住壓抑的情緒,抱頭痛哭起來。

突然,嘉珍哭著告訴嘉麗:“我得走,不行,我現在就得走,明天你告訴他們吧,我回學校了。”

然而嘉麗卻不勸也不阻攔,只是哭著說:“姐姐,你要走的話我就去送你,可是你自己在外面一定要保護好自己,我以後還要指望你,這個家裡也沒有我的希望了。”

說完,姐妹兩人就收拾東西,嘉珍把500塊錢塞給嘉麗,說到:“不到萬不得已不可以花這個錢,如果真的在家裡待不下去了,可以買車票到學校找我。”

嘉麗幫嘉珍拿著行李,把姐姐送到村口,嘉珍堅決不讓嘉麗再送,畢竟是大半夜,她擔心妹妹的安全,終於在村口停下了,最後在姐姐的要求下,才答應回家去。嘉麗把手電筒塞給嘉珍,讓她路上小心,然後就快步回家,一步不敢停,有半夜冷風的吹拂,也有獨自夜行的恐懼,更多的是嘉麗對嘉珍的不捨,一口氣跑回家後,嘉麗一頭扎進被子裡,捂著嘴哭起來,彷彿這個世界已經完全放棄了她,她也被這個世界完全的拋棄,直到哭睡。

這個家,連續失去了廣生,失去了石崗坤,失去了嘉珍,慶生也成了半個病人,康生和嘉麗也還只是個孩子,對於邢美麗來說,這樣的一個農村婦女想在村裡生存下去實在是太難了,由於邢美麗的往事經常被大家談起,村裡很多人對她也少了同情,多了鄙夷與歧視,甚至也會直接欺負到邢美麗頭上。

今年的雨水很充足,蔬菜長得很好,到了下菜的時候,邢美麗盼著多賣點錢,也能補貼一下家裡的花銷,畢竟家裡要吃喝,慶生要吃藥,兩個孩子要上學。可是,也是在一個月光明亮夜裡,邢美麗家菜園裡的菜一夜之間被全部偷走。早晨,邢美麗提著菜籃子去菜園挖菜,還沒走到菜地,就遠遠的望見自己家的菜地一片狼藉,於是,邢美麗慌慌張張的趕緊跑到菜地裡,一看整片菜園裡的菜被偷的被偷,偷不走的也被糟蹋了,頓時,邢美麗就在菜園裡罵開了。

到了晚上,邢美麗依然被氣得吃不下飯,她做好飯後,越想越氣,於是她飯也不吃的走上街去,圍著這個村子罵了三圈,聽到罵聲的人也只是出來站在自家門口觀望一會,甚至還有湊熱鬧的人端著飯碗出來,站在門口看邢美麗罵,在他們眼裡邢美麗已經成了大家都可以愚弄的人,邢美麗自然也知道,但菜園被毀成這樣,如此被欺負,她實在是咽不下這口氣,那一刻她情願當一條放肆的瘋狗,就想把欺負她的人咬出來,可是沒有一個人應聲,甚至沒有一個人勸一下她。

圍著村子罵了三圈,罵人的邢美麗自然是出了氣,被罵的人自然也是氣不過,偷東西更是紙包不住火的,那麼多的菜放也沒地方放,再說了那樣一個月光明亮的夜晚,自然也有閒不住的眼睛。第二天天剛微微亮,邢美麗要出去圍著村子再罵三圈,可是她一開門,映入眼簾的一幕直接讓她氣炸,自家門前被人用香灰攔上了門,這是非常不吉利的,一看就是偷菜的人做賊心虛,被罵了一晚上之後氣不過,這是來報復的啊。邢美麗一看,不能就這樣被欺負下去,既然不讓出去罵,那就在家裡罵,於是她回到屋裡,拿了三件東西,暖瓶、茶缸、馬紮,然後直接就上房頂了,上了房頂之後找到最亮堂的位置,沒遮擋的方向,擺好馬紮,倒好熱水,坐下後,長吁一口氣,再長吸一口氣就開罵。整整一上午,從早晨罵到中午,罵一陣歇一陣,罵渴了就喝水,坐著罵累了就站起來罵,這一下子,邢美麗算是繼自己丑聞後的第二次壯舉,全村人沒有一個不知道邢美麗罵街功夫是了得的,更主要的是邢美麗罵街不只是單純的罵人,她是連哭帶罵的詛咒別人,因為她可是幹過哭喪這個活的,被罵的人,聽著瘮得慌,尤其是在農村,人們更是在乎這個。但是邢美麗可不管這些了,反正一無所有了,既然你們這麼欺負孤兒寡母,那作為一個寡婦也就豁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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