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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生典禮是一個大晴空。
領導在舞臺上聲情並茂的朗誦稿子,卻沒有多少個人認真聽。
炎熱的天氣讓吹來的風變得燥熱,蟬鳴聲聲,不絕於耳。
林夏百無聊賴地擺弄著衣角,額頭滲出汗水,諸多個班級擠在一起,使空氣悶熱無比。
她身後的人群中傳來一聲的驚呼,她回頭一看,一個女同學倒了下去,或許是太無聊,幾幫人扎堆的上去扶她,又一箇中暑的。
林夏回頭不再看,這並不關她的事。
“喂,那個同學”
背後突然有人叫了她一下,林夏微微側頭,沒有說話,等待著那位老師的回答。
那位老師他們班的,對於上游的學生十分偏心,或許是看見了她糟糕的成績,又或許是不想叫身邊成績好的人。
洛豐眼睛也懶得瞥她一眼,說:“去買點藥。”
林夏的表情有些僵硬,“哦”了一聲。
樹蔭之下,涼爽的風撲面,雖然不知道醫務室為什麼沒有藥了,但或許她該感謝那位老師,這至少比操場涼快。
不覺中,還是到了藥店,撩開藍色的門簾,在櫃子上找了一番,拿出了老師叫她買的那個藥。
收銀員漫不經心的看了看:“20塊。”
林夏剛要摸口袋,卻想起來老師沒給她錢,自身的生活費又落在宿舍。
她心虛的看了一眼收銀員,一時尷尬。
那個收銀員恍然,上下打量了她一眼:“幹什麼?給錢啊。”
林夏的手緊了緊,小聲說:“那個……我……”
收銀員的態度明顯也不好,無語道:“沒帶錢來買什麼東西啊!”
她叉著腰,翻了個白眼,伸手要奪她手裡的藥,低聲嘀咕:“沒錢來買藥,江都窮瘋了吧!?”
林夏下意識的往旁邊一躲,哪知惹惱了收銀員,她一臉鄙視,從凳子上站起來欲再奪,嘴裡罵罵咧咧。
林母的身影在眼前晃動,這是刻在心底的記憶,她如何也忘不了。
林夏的眼眶漸漸紅了起來。
那收銀員還在咄咄逼人:“你還委屈了,擠出兩滴水來就想讓我免費給你?”
林夏張嘴還想解釋。
一個溫潤聲音打斷了她:“我幫她付吧。”
林夏微微偏頭,目光躲到別的地方去,把想說的話生生嚥了回去。
直到後面那個男生付了錢,收銀員才讓他們離開。
出了藥店,他把那盒藥遞給了她。
林夏比他矮一個頭,平視只能看見他校服上的校徽,也是江都中學的。
鬼使神差的,她抬起頭看他,眼睛卻再也挪不開。
那是一張笑容燦爛的臉,臉上如沐春風的笑彷彿可以融化一切悲傷,瞳仁是琥珀色的,裡面彷彿閃著光,能照亮萬物的光,裡面映著她呆愣的神情。
半晌,他拿起手在她面前晃了晃:“發什麼呆啊,回學校了。”
意識到自已失態,林夏彆扭地轉開頭,找了個話題:呃……那個錢的話晚自習下課我去找你。”
少年邊走邊道:“錢就不了,請問喝瓶水就行了,一班的陸莫。”
林夏眼底閃過一絲驚訝:“分班考第一是你?”
陸莫揚了揚下巴:“很厲害吧。”
林夏語氣拘束道:“九班,林夏。”
無言……
氣氛一時間有些尷尬。
陸莫咳嗽了兩聲,打破平靜:“你……沒帶錢嗎?”
林夏沒想到他會問她原因,哽了一下,還是把前因後果說了出來。
“那你為什麼不早點解釋?”
林夏不太想聊自已的糗事,閉上了嘴。
無言……
林夏倒是習以為常,陸莫不一樣,在腦子裡瘋找話題,偏偏已經到校門口了。
他們倆要走的路方向相反,陸莫也沒在跟,轉身離開了。
林夏走了幾步,足下一頓,回頭望著他離去的背影,不知在想什麼。
好像是……
他的眼裡有星辰大海,笑起來眉眼彎彎,在人群中格外突兀。
那一刻,她彷彿被定住了周圍的喧囂一下子變得安靜,陽光透過樹葉,絲絲灑落,微風輕拂,光影細碎流動……
那是他們的初遇。
在盛夏中宿命般的初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