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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赴邀約茶樓互拉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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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定還是很乖地只在榻上將就了一夜,看著她進內室事也沒有一點跟進去的意思。但是過了沒一會兒,高雲晚從內室中抱了一床軟被丟給他:“給你,晚上彆著涼了。”他嘻笑著和她道謝,夜雨微寒,神族雖然不容易生病,但若是不注意,也容易感染風寒……

高雲晚則進了內室休息,她明明不想睡,但是身體沾到床鋪的時候,她整整七日沒有好好休息,已經不容得她再繼續掙扎,雙眼漸漸地沉重起來,最後壓了下去。

第二天一早,當她從睡夢中醒來時,蘇定已經走了,他甚至在侍女來服侍她起床洗漱前就聰明地從房中消失,沒有給她帶來任何的困擾。

高雲晚昨晚其實睡得很好,一夜無夢,一覺睡到天明。醒來時,她才發現自己的枕邊壓了一張紙條,字如其人,蘇定的字如他本人一樣飄逸風流:今日午時,東市瓊苑茶樓見。

她將紙條直接焚燬,看著火苗舔舐紙張,一點點變成黑色的灰燼,高雲晚抿了抿唇。她還是得去,不管蘇定要什麼,以她現在的處境,不去就是吃虧。況且,她想利用蘇定,怎麼也得釣著蘇定,萬一把他惹急了,難做的是她。

思來想去,高雲晚決定去赴約。現在距離午時還有半個時辰,所以高雲晚還是簡單打扮了一番,但因為還在喪期,她的衣服風格便以清雅為主,她穿了一件低調的淡藍色襦裙,挑了一頂輕紗幃帽戴上,就直接化作一道流光,離開了高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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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市是盛安京內最繁華的街市,其中酒肆林立,顯貴雲集,故此珍寶奇物多在此出售,而瓊苑茶樓則是盛安東市最富盛名的一座茶樓。此處的清茶產在大涼的敬雲山之上,因為山高天寒,十年方得一熟,號曰敬雲綠雪,在盛安中最為有名。

瓊苑茶樓除了敬雲綠雪聞名天下之外,還有瓊苑十八絕,這瓊苑十八絕就是當地的招牌菜色,道道菜的烹飪技巧、選材皆是一流,所以大涼的神族經常在此與友人小聚,品嚐香茗,享用美食。

往日裡瓊苑茶樓便是一座難求,但是今天,蘇定財大氣粗地包下了整個瓊苑茶樓,看來他為了追到高雲晚,也是下了血本。

只是蘇公子在茶樓上乾坐了一個時辰,眼看午時將至,他等的姑娘也沒有來赴約,蘇定的心不免有點煩躁,高雲晚算是他追過的女孩子裡最難搞的。這追姑娘就如同做生意,他也會衡量風險與收益,如果收益不合預期,他會選擇放手。九州諸國的女子那麼多,他不差這一個。

然而,在蘇定略顯失落的時候,一枝淡藍色的幽蓮忽得讓他眼前一亮,高雲晚款步走來,她只在鬢邊斜插了一枝碧玉纏枝蓮紋步搖,步步走來,流蘇曳動,流光溢彩,與這一襲淡藍色的長裙映襯得宜,蘇定都有些移不開眼。

但他意識到自己不能如此失態,立刻端正了神色,在座前起身朝她施施然行禮:“高小姐好準時,我還以為你不會來了。”

“怎敢?我可不敢爽蘇公子的約,只是蘇公子的盛情讓我有些不敢領受,包下瓊苑茶樓請我來,著實費心了。”高雲晚淡笑著落座,蘇定親自給她沏了茶,他有些按捺不住自己的竊喜,道:“呵呵,高小姐肯賞臉是蘇某的福氣,這難道不是說明,您對蘇某也並非無意?”

“有意無意,全憑我心。蘇公子,能不能勾到我,也得看您的本事。既然我能從你的身上獲得利益,那為什麼我不來拿我想要的。”高雲晚盈盈一笑,她從蘇定手中接過茶盞,慢慢地飲了一口,她很聰明,該勾魂的時候就能勾得他對她念念不忘。

“高小姐,看來您的胃口還真不小,您就不怕在下中途偃旗息鼓,對您退避三舍了嗎?”蘇定自然知道她話裡話外的意思,但是高小姐只是低頭吃茶,她沒有任何遺憾地道:“如果您退出,我也接受,不過都是一個結果而已,沒有什麼大不了的。”

她倒是從容灑脫,這非但沒有讓蘇定氣餒,他反而饒有興致地道:“你倒是看得開,但是你就不怕傷心嗎?”

“我都沒有為高雲蕭傷心,難道還會為你傷心?”她立刻反駁道,可是微紅的眼角還是出賣了她,她近乎是下意識地哭了,高雲蕭已經走進了她的心裡,要想真的把他拔掉,太難了。

蘇定沒有想到她真的喜歡高雲蕭,他原本只是以為她不太捨得高氏未來主母的地位,又不願意在諸位仙家面前受辱,沒想到她竟然……

她自知失言,立馬對他說了聲抱歉,然後別開頭,硬生生把眼淚忍了回去。她不能哭,不能再為高雲蕭哭,絕對不能!

“你撒謊,昨晚明明哭得那麼難過……”蘇定喃喃地說著,他給了她一點時間,讓高雲晚能從悲傷的情緒裡走出來。

“我沒有……我沒有……”她立刻為自己辯解,若不是因為在瓊苑茶樓,高雲晚幾乎悠傲拍案而起。

蘇定沒有再繼續激她,這位情場浪子在她脆弱的時候起身坐到了她的身側,高雲晚憤怒地望著他,似乎是在恨他知道了自己的秘密,但是她哭得模樣實在是楚楚可憐,眼角微紅的模樣宛若一隻受傷的兔子,蘇定伸出手,她立刻警覺地往後躲,但他眼疾手快地按住了她,用指腹給她拭去了眼角的淚。

這是他們在一起時最親密的接觸,高雲晚很想推開他,但除了從雲神君之外,沒有誰給她這麼擦過眼淚,他的指尖很暖,動作也很溫柔,她幾乎失去了推開他的意志。

“別哭了,高雲蕭又不值得,高家的權勢在大涼不小,但是也遠比不了我西秦蘇氏,你為我哭還值得一些。”他安慰她的話只會讓她生氣,可很有效果,高雲晚剜了他一眼,眼眶的眼淚果然止住了。

蘇定的嘴角則隨著她的呆滯微微勾了起來,依照他對高雲晚的生平了解,她沒有父母,從小寄居高府,自然是是極為缺愛的女子,所以天性非常要強,越是得不到的就越是渴望。她的堅硬外殼,都是虛張聲勢的外衣,只要踩到她情緒的逆鱗,她就會從內而外的崩潰,就像現在這樣。如今從雲死了,她被她愛的男子拋棄了,意味著這是她最空虛的時刻,想要得到她,現在就是最好的機會。

只要他繼續施捨一點點溫情,她就會跟著這點點可憐的溫暖,最後如飛蛾撲火一般撲倒他的懷裡,最後成為他案上最耀眼的戰利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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