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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次跟白初來福園酒樓坐的位置。
白初解釋，自己常常來福園酒樓，就喜歡坐在這個位置視野極佳，既能將酒樓內部的情況盡收眼底，又能憑窗遠眺看一看別人的生活。
白初常坐這裡，與掌櫃熟絡了之後，久而久之掌櫃會專門給白初留著這個位置，白初每次來吃飯也會相應得多付些錢，當做給掌櫃留位置的報酬。
李雨涵這才明白，這個位置早就成了白初的專座。
今天賣藝的姑娘不是清桐了，李雨涵特意關注了這個，換成了一個身穿鵝黃色軟紗的姑娘，正彈撥著琵琶。
琵琶也是和清桐用的不是同一把，清桐算是福園酒樓的招牌，不少人專門衝著清桐的一曲一舞來吃飯的，清桐單是靠著酒樓客人的打賞也能過得比大多數人好。
今天來的姑娘顯然比不上清桐，一曲吳儂軟語的小調被她唱得生硬幹澀，聽不出江南女子的溫柔流水一般的愁情，白初一邊聽一邊搖頭。
李雨涵趁機酸溜溜地問：“唱得如何？”
白初回道：“不過如此.”
李雨涵又追問道：“比之清桐姑娘又如何？”
白初心思還放在鵝黃色女子唱的調上，沒注意聽李雨涵的問題，下意識回道：“自然大不及清桐了。
清桐從小便熟悉詩樂，又是南邊來的姑娘，一字一句都溫婉可人。
就我見識過的人裡頭，偏生就數清桐唱得最好.”
李雨涵沒想到白初不誇就算了，誇起清桐還是沒完沒了了，有些話就像是刻在心裡，不用多加思慮就能隨口說出。
甚至白初還將清桐奉為之最，李雨涵都沒有聽過白初誇獎她的話，這樣一對比，李雨涵心裡更不平衡了。
小二先上了一盤小巧又精緻的綠豆糕，李雨涵直接夾起一塊就放在嘴裡，沒想到這綠豆糕是新鮮出爐的，還冒著熱氣，李雨涵沒燙得眼淚直流。
白初看到也慌了，伸過手去對李雨涵說：“別吃了，吐出來，吐我手上.”
李雨涵硬是把燙得嘴疼得綠豆糕嚼得稀碎，硬生生嚥下去都沒有聽白初的話把綠豆糕吐在他手裡。
白初有些生氣，從位置上起身，做到李雨涵邊上，直接捏住了她的下巴。
白初不愧是有醫術在身的人，稍微用了些技巧，李雨涵就被迫地把嘴長得老大，白初捏著她的臉在太陽光下轉來轉去：“算你運氣好，嘴沒被燙破皮，不然好長一段時間都不能好好吃東西了。
你說說你著急什麼？又沒人跟你搶！”
白初此時臉離李雨涵好近，呼吸如羽毛一般打在她的臉上，激起李雨涵一陣顫抖。
李雨涵甚至能清楚地看見白初臉上細小的像嬰兒一樣可愛的絨毛，以及他眼瞳裡滿打滿算都是自己的臉，李雨涵不知怎麼鬼迷心竅脫口而出：“還不是因為你總誇著清桐姑娘這也好，那也好，我聽著自然是吃味的，一不小心就吃了這綠豆糕……”李雨涵的臉被白初捏著，說話有些含含糊糊，白初沒有聽清她說的話，只模糊地聽見了幾個詞，皺著眉問道：“什麼清桐姑娘？這同你急性子有什麼關係？”
李雨涵用力掙脫，把臉從白初的桎梏下解救出來，李雨涵的白嫩的臉頰上出現了紅印，她一邊揉著臉一邊說道：“我說清桐姑娘在你身後呢.”
白初回頭一看，清桐姑娘果然就站在白初身後，臉色蒼白，清桐姑娘勉勉強強地扯出一個笑，聲音顫抖柔柔弱弱的，是男人都受不了的聲音：“白公子……”李雨涵大概能猜出清桐姑娘是因為什麼臉色不好了，方才白初為她檢查口腔的時候，二人關係親密靠得比較親近，動作也有些曖昧，清桐姑娘站在的角度往這邊看來，確實是有點惹人遐想。
白初不知道清桐姑娘的想法，李雨涵不願意解釋，清桐就這麼一直誤會著。
“清桐姑娘？今天本不該你當值的，怎麼還在酒樓裡？”
白初問道。
清桐姑娘冷靜了好一會，臉色才回復正常，聲音也不再顫抖，福了身算作行禮，等禮行完後站定了才回白初的話：“奴家碰巧經過酒樓，聽掌櫃的說白公子來了，便想著上來行個禮，打聲招呼，卻不想白公子和李姑娘在一起，是奴家多事，打攪了二位.”
白初不甚在意地揮了揮手：“沒什麼好打攪的，可吃過飯了？”
清桐捂著嘴笑了笑：“不曾，白公子和李姑娘好生吃著，奴家不打擾了，這就先回去.”
白初聽到清桐說要走，忙吩咐小二又備上了一副碗筷放在他的對面，用手掌一指示意清桐坐過去：“既然沒吃，就一道吧。
我和雨涵兩個人，也吃不完這麼多.”
清桐連忙拒絕：“這怎麼行，依奴家的身份，是不配與白公子同桌而食的.”
白初不想與她多周旋，直接抓住她的手腕牽著她做到了那個位置上。
李雨涵看著白初的舉動之皺眉，她本以為除了自己，白初是不會對其他女子有什麼過多聯絡的，但此時看著白初自然親密地牽住了清桐的手腕，眼前這些食物頓時都失去了味道。
李雨涵麻木地夾了一塊綠豆糕放進嘴裡，不知道在想什麼不停地嚼著，雙目無神。
白初和清桐還在聊事情，清桐提到的都是李雨涵不曾聽說，白初也從未提起過的人。
李雨涵和白初的交集始終停留在那個小小的李家村裡，除了白初的醫術和對藥材的理解，其實李雨涵一點都不瞭解白初，就連白初的父親也沒有見過，只是聽村裡人偶爾提起。
看著清桐和白初有說有笑，李雨涵覺得自己像個局外人。
原來她一直沒有走近白初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