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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淮暴動後,趙光義急調十三萬大軍圍剿鎮壓,他的心腹愛將沈春新更是親率三萬精銳單刀直入,以最快的速度直搗動亂根源地,速度之快,令人咋舌。
外圍大軍壓境,宛如一個巨大的口袋陣悄然縮緊。
同一時間,汴京的清晨,冷風蕭瑟,萬物寂寥。
汴河岸邊一個青色身影雷打不動的跑進一小條巷子,李大爺端著熱騰騰的麵條而來,和藹的道:“公子還是那麼準時,剛出鍋的拌麵,趕緊吃吧.”
“知我者,老李是也.”
張為報以親切的微笑,秋風刺骨,這個老大爺為了做他的生意,每天都比他早一個時辰起來,在這條巷子守著,就只做他的生意。
張為掃了一眼,對桌空空如也,今日那個紅衣女子並不在,晨跑時也沒有遇見她,張為正想著卻嗅到一股清香,原來李大爺今日在面中加入了特製的醬料。
張為攪拌後,吃了一口,眉頭頓時一皺,這是花生醬,如果他記得沒錯,這種東西大宋朝應該沒有,隨即張為拍了拍自己的腦袋,這個時代與他認知的歷史相差巨大,果然不能以常理度之。
若是如此,那麼橡膠樹是否可以在海南等地尋覓到呢?這個念頭,張為很快就打消了,那可是南唐的地盤,他目前的勢力還無法在南唐立足。
李大爺看著張為吃的津津有味,連續來了兩大碗,很是欣慰。
“那位姑娘怎麼沒和你一起來?”
李大爺好奇的問,他已經習慣這兩個人的存在,此時突然少了一個,有些不適應。
“她今日沒來嗎?”
張為搖頭,他與那位紅衣女子並不熟,只是見過許多次,兩人甚至連正式的招呼也麼有打過,卻有老朋友般的感覺。
“對了,這個醬料是那個女子所贈,加入麵食中美味至極,簡直是絕配啊.”
李大爺對這個秘製醬料讚不絕口。
張為小時候家裡窮,每吃去沙縣小吃必點的就是拌麵,這種花生醬配上醬油包裹的麵條,美味可口,更是有種家鄉的味道。
“李大爺,明日我得外出公幹一段時間,如果你再遇到她,麻煩替我說什麼謝謝!”
張為放下幾兩碎銀,而後揚長而去,時間不多了,必須在規定的時候趕到碼頭。
張為心中暗忖,與其這般照顧對方的生意,倒不如給他介紹一份黃鶴樓的工作,也不用如此辛勞。
汴京港口碼頭,三皇子趙宏禮一臉陰沉的望著侯海平,後者長跪不起,臉上滿是無奈。
張為見到這一幕,並沒有奇怪多久,就被船上的禁軍震懾到了,這那裡是昨日在校場看到的勇猛士兵,分明就是老弱病殘嘛?難怪趙宏禮大發雷霆。
張為敏銳的感覺到一個陰謀在等著他們鑽,按理來說,三皇子目前也算小有勢力,怎麼被人玩弄於鼓掌之間呢?這是要至他於死地麼?事實上,張為這次想錯了,這是針對他的陽謀,公主首次出手,目標便是汴京雙煞之一的張為。
張為皺眉問道:“殿下,這是怎麼回事?”
趙宏禮手中拿著長鞭,氣呼呼的道:“不知道那個人在針對我,連夜練兵,把神機營士卒全部調走了,只留下三百老弱病殘,這不是欺人太甚麼?”
“知道何人所為麼?”
張為問道。
趙宏禮搖頭:“現在查也來不及了,咱們必須要出發了.”
在趙宏禮心中想到了一個人,那就是他的二哥趙宏瑞,除了他沒有人會給他使絆子。
這就是趙素月的高明之處,平日裡不顯山不漏水的,一出手,就把自己摘的乾乾淨淨,外表柔弱,內心極為強大的女人。
尚未起航,就給江南之行蒙上一層揮之不去的陰霾。
張為對著趙宏禮低聲耳語幾句道:“殿下不如直接將那些殘兵留下,挑選精銳出發,只要有神機營的旗幟在,咱們可以在沿途招募,進了神機營怎麼也是京兵,待遇不可同日而語,有錢還怕招不到人麼?”
趙宏禮頻頻點頭,很是認可張為賢弟的話,扭頭對著匍匐在地的侯海平下令。
侯海平如蒙大赦,不敢有絲毫怠慢,急忙去處理了。
他也是倒了血黴,昨天還好好的神機營,一夜間大換血,他一個小小的校尉有苦都沒地方說,好在駙馬爺明事理,兩次替他說話,這個情他暗暗記下了。
張為心中冷笑,任何謀算,都不可能天衣無縫,危機與轉機往往並存而立,就像實物的正反兩面。
有人在暗中搞鬼,固然讓他們無人可用,但也給張為一個絕佳的機會,他一直想染指軍隊,卻苦無機會,而這個人的小動作,卻給他一次千載難逢的機會。
自從耶律倒下後,張為全面接手了他留下的遺產,可那是一筆龐大的支出,有些甚至沒有戶籍,又不能不管,這批人身手過人,正愁無處安置,正好安插進軍中,用大宋的財政養他的人。
有人也許會問,為何張為總是用遼人,難道大宋子民不香嗎?這也是無奈的選擇,原因之一,張為身邊聚焦著太多眼線,用自己人風險太大。
其次,耶律倒下之後,這批人就被徹底的遺忘,處於暗線上的人,最怕的就是自己的所作所為得不到認可,成為無根之木,張為的出現,讓他們看到了曙光,只會一心效死,不敢有二心。
最後,遼人狠辣,長期與自然作鬥爭,遠不是長居久安的宋軍所能比的。
綜合以上條件,張為選擇了遼人遺民。
在他心中,一直認為只要自己足夠強大,兩週管事這樣的都能輕鬆掌握,如果自己實力不濟,哪怕手無縛雞之力的趙鍾庭也駕馭不了。
用人不疑,疑人不用。
一直是張為的處世信條。
江南之行勢在必行,他沒有理由逃避,他到要看看前方是何龍潭虎穴,能否阻擋他的步伐。
臨行前,張為留了一手,讓周管事二十四小時監視沐錚錚,一旦那小子有出逃的跡象,不管三七二十,直接逮捕。
打蛇打七寸,唯一的嫡子換他的平安,這筆生意,沐王府應該很容易拎得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