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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還挺懂。”切茜婭撇了撇嘴，抱胸後靠，“你不相信那個寒吝？我聽你一口一個‘學姐’叫得很親切呢。”
“那是沒辦法。如果她剛才凍住的是我的血，我現在就不能和你說話了。”鶴鳴甩了甩頭，讓自已暫時不去想剛才壓抑的會面，突然大了膽子，開起切茜婭的玩笑，“要不，以後我只叫你一個人‘學姐’？”
“少貧嘴！”切茜婭狠拍了一下鶴鳴的後脖頸，起身脫下上衣，吩咐道，“快收拾浴室，你可說了今晚聽我差遣，我要你好好服侍！”
鶴鳴揉了揉被拍疼的後頸，再次感嘆切茜婭的力氣真大，聽話準備乳浴，值得高興的是熱水器的熱水可以留給自已了。
逐個擰開鮮牛乳的玻璃瓶，讓乳白的瀑布傾倒進白瓷浴缸，鶴鳴不經意瞥到瓶上的圖示，竟是水牛乳。
鶴鳴眉梢一挑，喉骨動了動。她長這麼大，還是第一次知道有水牛乳能喝。
鬼使神差地，鶴鳴端起一瓶過期一天的牛奶，眼睛發直地遞到嘴邊，抿了一口。
“在偷喝？”切茜婭突然從鶴鳴背後走過坐到了浴缸簷上，手指劃過乳白水面挑起漣漪，身裹酒紅色浴袍妖冶。
她眉眼含笑，朱唇輕啟，覆蓋身體的酒紅流動起美麗的弧線，抬手扶過鶴鳴沾了乳白的嘴唇，長睫彎曲：“沒想到你的浴袍是這種顏色，我還以為你的衣櫃裡只有褐白黑呢。”
鶴鳴愣住了神，偏移目光放空地望向地板，交流遲鈍：“這件打折……我平時也不用浴袍，是新的。你穿很好看，紅色很適合你。”
“我也這麼覺得。”切茜婭笑著收回撫摸鶴鳴臉頰的手，故作為難，“可喪屍對紅色很敏感，我不敢穿出去，怎麼辦呢？”
鶴鳴耳朵一動，回神抬頭，混沌的眸光恢復清逸：“是不是和血有關的東西都能吸引它們？還有聲音？”
“嗯哼。”切茜婭腳尖輕點水面，劃出一疊疊乳白的水紋細圈，對分享資訊一如既往地漫不經心，“它們不是想吃肉，是喜歡活血，所以才不咬死物。”
切茜婭想到有意思的地方，嘴角掛上笑容：“不過你知道它們最喜歡什麼顏色嗎？白色。因為白色是所有可見光的總和，喪屍能看到的顏色都在這種色彩裡。白色的活物在喪屍眼裡就像流動的彩色瀑布，比任何東西都有魅力。”
氣氛烘托得恰到好處，切茜婭吐露真實目的：“如果有個敢穿白衣服的勇士站我旁邊，我就穿什麼都可以。”
鶴鳴竟然真地應了願望：“明天我穿白衣，測一測效果。”
切茜婭驚喜萬分：“為了我嗎？”
“如果白衣服就能吸引喪屍，我就不用割自已了，挺疼的。”鶴鳴回味利刃劃破肌肉的剎那，痛感如芒在背。
切茜婭大失所望，挎著臉嘟嘴吹氣：“你還真舍已為人。”
鶴鳴一頓，緩緩抬頭，看向切茜婭的目光期待又害怕：“你覺得是壞事嗎？”
以前，只是志願去敬老院、舉報網頁澀情低俗，她都會被人嘲笑說傻，反駁幾句，便會被群起而攻之，被掛上“假清高”“理中客”的帽子，多一個形單影隻的理由。
切茜婭撐著下巴想了想，凝視鶴鳴，像在打量，又像在認真思考：“不知道。對於別人大概是壞事，但對於你不一定。”
“為什麼？”鶴鳴跪在浴室的地磚上，仰視坐在浴缸外沿的切茜婭，平靜的語氣下是對即將聽到的回覆的緊張。
會不一樣嗎？她的態度，她的答案。
“首先你有這個能力。”切茜婭直起腰背，酒紅的浴袍解開繫帶流淌般褪下，身體的曲線直入鶴鳴眼簾，“更有趣的是，你沒把自已當成好人，而是異類。你有想幫助的人，也有想砍的人，動手時並不心慈手軟。都說末世先殺聖母，但你無疑比那些只知道喊口號的人更殺伐果斷。”
切茜婭走進浴缸，讓牛乳在指尖的分岔中流動，回手撫摸鶴鳴的臉頰，慵懶地枕在了海綿靠墊上，“能不在浴室談工作了嗎？我們今天打了一場勝仗，女將軍，現在應該是享受的時間。”
鶴鳴知道是自已問得多了，輕拿開帶著牛奶就摸自已臉的玉手，為切茜婭挽起垂在浴缸外栗色的長髮，紮成髮髻，“需要我怎麼服侍？”
“你會按摩嗎？”切茜婭舒適地眯起眼睛，搖手划動牛奶自娛自樂，“我很喜歡你們華夏北方的洗浴文化，按摩的小姐姐每次都讓我很舒服。”
鶴鳴微蹙眉角：“我沒按過，不會。但可以給你揉揉肩，我給敬老院的奶奶揉過。”
“哈？”切茜婭不可置信回頭，“所以你把我當奶奶？”
鶴鳴搖頭，“你比我奶奶大，你該是我太奶那輩的。”
“小兔崽子！”切茜婭揚手打了下鶴鳴，牛奶濺起浪花，幾滴灑在少女的臉頰。
鶴鳴笑著用手背給自已擦臉，然後雙手掠過慄發，撫上了切茜婭的兩肩，輕力揉捏。
白嫩的面板被牛奶潤養，隨指腹的按壓富有彈性地起伏。切茜婭享受著鶴鳴的服務，鶴鳴卻忐忑不安，心裡有一股異樣的悸動跳躍作祟。
這是她第一次與沒有血緣的人有這樣親密的肌膚接觸。只是揉肩，對於活了很久的外國人應該不算什麼，但對鶴鳴而言卻是一種奇特的挑戰。
鶴鳴並不高冷，卻總是被迫高冷，並非沒有要好的朋友，卻即使和最親密的人也很少有肢體接觸。
可能她想，可能她的朋友們也想，但氛圍感往往會制止住她們擁抱、拉手這樣平常的舉動，因為鶴鳴給人的感覺總是莊重的、古板的，讓誰也猜不到，她是個肌膚飢渴症患者。
她可能觸撫別人，也渴望被人觸撫。
“手感怎麼樣？”切茜婭倏然開口。
鶴鳴：“很滑。”
切茜婭有一種神奇的魔力，能讓人鬼使神差地吐出心裡話。意識到自已說了什麼後，鶴鳴的臉頰頓時紅雲升騰，比做春夢時還要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