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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舍往靠墊一躺，發出一個長長的“嗯……”音，回應著X的提醒。
齊帥幾次想打破沉默安慰張舍，又找不到合適話題，聽到聲音，又見張舍有意放鬆狀態，便開口問道：“當時把你當獵物的那個主家叫什麼記得嗎？”
“不記得！”張舍搖了搖頭。
“長像有什麼特徵嗎？”齊帥又問道。
張舍立馬瞪大眼珠直溜溜盯著齊帥，提高語調控訴道：“這誰敢抬頭看，看了挖眼，做錯剁手，逃跑砍腳，實在沒用就砍頭。”
齊帥皺著眉頭點點頭，“嗯！咱們【東安國】倒有幾個不把奴隸當人看的狠人。還有別的印象嗎？”
見問題一個接一個，張舍有意打趣道：“齊帥您這是想要幫我報仇？”
齊帥轉過身頂膝而坐，拍了拍張舍大腿，“你是我小老弟，能不能報仇不知道，起碼能幫你識別一下誰是你的仇人是吧！”
見靠山有往後退的意思，張舍連忙準備高帽戴了過去：“您作為【齊家軍】主帥，【東安】的大將軍，一人之下萬人之上……”
齊帥連忙打斷話語，一副謙虛的姿態說道：“別這麼說，咱們【東安】有很多大將軍，厲害的要麼是守皇城、要麼統領邊軍，只有我在剿匪……”
張舍頓感些許失落，一直認為攀上齊帥，基本上是攀到了頂峰，卻不知道旁邊還有這麼多山頭，並且是一山更比一山高。
“咱皇上對你的禮遇，我可是看在眼裡的。”張舍突然回想昨天的見聞，連忙找補奉承。
“這倒是真的，只不過我是憑戰功，還救過興帝，所以……所以”
“好！好！我懂！我只記得那家的小兒子比我大不了幾歲，力氣特別大，脾氣特別暴躁，人也特別狠，有次被主人責罰，他拿起刀就剁了自已的一根手指，然後撿起來吃了……”
“沈楚！”
“叫什麼？”
“他的名字叫沈楚。”
“哦！沈楚，我差點聽錯了。”
“你聽成什麼了？”
“沒什麼，您繼續講。”
“我認識的狠人有很多，但是和你年紀相仿，從小就狠的就這麼個玩意兒。”
張舍壓低眉眼低聲發問：“現在還這麼狠？”
齊帥突然來了興致：“嚯！那人是一言不合，起而動武的主，他大哥說他兩句，晚上就把兩個哥哥的家給滅門了。”
“你說的和我說的是同一個人嗎？”張舍越發越感到離譜。
齊帥張開右手掌，把小拇指搬下來說道：“九指嘛！年紀輕輕就被人喊‘沈九爺’，他也還挺受用的。”
張舍：“嚯！沈九爺？這江湖稱號，親哥都滅門，您說他會不會是腦袋有病呀？”
“這誰知道，有位道爺說他是煞星轉世……”
張舍不以為然道：“他殺人，難道官府不管嗎？”
“還管？他們家不找官府麻煩就不錯了，他太爺年輕時可是和先皇稱兄道弟的人，江湖人稱沈五爺。”
“哎呦，一個沈五爺，一個沈九爺，他快趕上他太爺了。”張舍轉念又問道：“這麼說沈家和皇室關係很近嘍？”
“那當然，錯綜複雜，盤根錯節。想動他可沒那麼容易，關係理都理不清。”
“關係亂如麻，唯有快刀破！”張舍用力的撇著嘴，小聲的嘀咕道。
“什麼快刀？”
“快刀斬亂麻嘛！”
“什麼亂七八糟的，你這是想造反？”
“我哪有那本事啊？”張舍連忙解釋道。
X見空插話提醒道：“別扯這些了，多問問【斬神門】的事，昨晚的事明顯是衝著你來的。”
“這樣最好，有些事能忍則忍，本帥可不願看到你惹火燒身。”
“嗨！齊帥您想哪去了，我一沒本事，二沒膽子，雞蛋碰石頭的事我怎麼敢去做。”
“你知道就好，現在最要緊的就是肅清海匪，我好向陛下給你邀功知道嗎。”
“知道了！知道了！以後都聽您的。”張舍傻笑應付道。
齊帥湊到張舍耳邊小聲說道：“你不覺的方才燕南垂主動接近你有點反常嗎？”
張舍眉頭一皺轉而又舒展開來：“他不就是想拉攏我而已嘛！”
“他拉攏你了？”
“我猜的，我和他言辭不和，拉攏的話他還沒來得及說。”
齊帥擺擺手，“這事沒那麼簡單，他是個走一步看十步的人。”
“這我倒相信，我拉屎沒紙他都能先您一步知道。”張舍邊說邊用手指抹了抹嘴角。
“嗯！無事不蹲……不對……不登三寶殿，論計謀，咱倆都不是他的對手！”
張舍突然站起指著後面高聲喊道：“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他若犯我，我必問候他十八輩老祖宗！”
“哈哈哈！”齊帥大笑，雙手扶著張舍讓其坐好：“可能他已經算計過你嘍！”
張舍擺出一副不相信的表情：“齊帥您別開玩笑了，我和他才認識多長時間。”
“你還記得昨天離開行宮時，宮外的煙火炸響嗎？晚上咱們就被明目張膽的行刺……”
“這兩件事有聯絡嗎？”張舍歪著頭眉間緊鎖出個‘川’字
“昨晚你昏倒後，那小個子刺客逃出去沒一會兒，就有同樣煙火響聲發出，樓下的刺客像是接到命令一樣，馬上就撤退了。”
“要是這樣的話還說的過去，但也不一定是燕南垂吧，昨兒琪元公主也挺能懟我的。”
“這不可能，我是看著琪元公主長大的，喜怒哀樂都在臉上，要是說她和這種邪教有聯絡，我打死都不信。”
張舍撓撓頭自顧自分析起來：“燕南垂怎麼說也是曾經叱吒沙場的大將軍，怎麼就會和邪教有關聯？”
“那就不得而知了，但是昨晚的事八九不離十和他有關係。”齊帥堅定的目光裡透著微微的殺意。
聽完，張舍低下頭沉默不語，過了好一會兒才緩緩抬起頭說道：“無論燕南垂和刺客有沒有關聯，對於齊帥您來說，此人都斷不可留。”
齊帥一愣，像是被猜中了心思，嘴角慢慢露出一絲捉摸不透的笑意，湊近張舍的臉用最小的聲音說道：“對他來說，你我都斷不可留。”
張舍面無表情，深深的感受到了躲在暗處的眼睛有多麼的可怕，一股寒氣從後背直衝到天靈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