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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降臨。
謝嬌嬌對時憶辰說她沒事了,可以回自己房間休息。時憶辰卻堅持要她在這睡一晚,不然他不放心。
她拗不過他,只好如此了。
當謝嬌嬌睡熟的時候,時憶辰悄悄來到書房,時傲已經在裡面等他。
“如何?”他拿起毛筆在宣紙上寫著什麼。
時傲行禮後恭敬地回覆:“主子,已經查清楚,推謝小姐下水的人是劉四,早年他的一個大哥因戕害民女被大理寺卿謝幕判處斬立決,此次的事情似乎是為兄復仇。”
沒有了再聽的興趣,時憶辰放下筆,聲音淡漠不帶一絲感情:”移交大理寺,你知道該怎麼做。”
“是!”時傲抱拳退下。
時憶辰盯著紙,只見上面赫然寫著“嬌嬌”二字。
不出白朮所料,深夜謝嬌嬌很快發起高燒,還好白朮一切都準備妥當,因而動靜沒有鬧的太大,謝嬌嬌清晨就退了燒。
她再次睜眼的時候感覺身上輕快了不少。
“你醒了。”屏風後突然響起一個清越的陌生聲音。
謝嬌嬌轉頭看過去,只看到一個身材修長,略有些瘦弱書生氣的男子,手裡正搗鼓著一個藥壺。
“醒了就起來吃點東西,把藥喝了,我先出去了。”
門被關上了。
謝嬌嬌起床梳洗穿戴好,頭髮用髮帶簡簡單單束起一些,身體還有些虛弱。
她看向桌子,是一些清淡小菜,瘦肉粥,還有一碗熬的濃濃的湯藥。
苦澀的氣味讓她忍不住皺了皺眉。
吃飽喝足,乖乖喝下湯藥,她披上披風回了自己的院子。
沿著小路走回去,她看著眼前煥然一新的院落,懷疑自己是不是走錯房間了。
嶄新的牌匾“嬌月閣”,精緻的門簾……她連忙走進去,發現桌凳被換成了紫檀木。另外還有楠木寢床,金縷褥,衣櫃中各式花樣、各種名貴材質、各種顏色的衣裙,妝奩中滿是金銀首飾,看花了謝嬌嬌的眼。
時憶辰!謝嬌嬌在心中大喊。
這是在幹什麼?我以前的衣服呢?這下子讓我穿什麼?
謝嬌嬌有些洩氣的坐在床上。
正院中,宋嬤嬤捏著公爵夫人的肩膀,在她耳邊輕聲說:“聽說世子爺把後院一個侍女的房間翻了個新,還搬進去好幾箱衣裳首飾。”
公爵夫人低垂著眼品嚐著手裡的茶說:“我兒願意做什麼,就做什麼。”
“是。”宋嬤嬤低頭道。
…
皇宮中。
時憶辰看向對面的男人,眼神深邃,彷彿深不見底的寒潭。
“說吧,你到底對謝嬌嬌做了什麼。”他低沉的聲音沒有一絲波動。
燕正廷看向面前的男人,邊疆苦寒沒有消磨他的意志,反而令他更加堅韌、成熟。
“阿辰,希望你能冷靜,我承認那時候是我不夠成熟…”
嘭的一聲,時憶辰的拳頭已經打在他的臉上,他瞥了一眼嘴角帶血的燕正廷,甩了甩手,毫不客氣地說:“看在長姐的面子上,只給你一拳,算便宜你了。”
他坐回座位上,淺嘗的一口茶水:“繼續說吧。”
燕正廷並沒有還手,他知道自己當年確實混蛋,他擦了擦嘴角的血,將過去的事娓娓道來。
…
七年前。
謝幕去世不久後,謝家並沒有立即倒下,謝嬌嬌還像往常一樣到學堂讀書。她的性子還是貪玩活潑,只是眼睛中不可避免地染上一絲哀傷。
燕正廷經常抱著她說,別擔心,有他在,他一定不會離開她。每每說起,謝嬌嬌都眼神堅定都望著他說:“嗯!阿廷,我相信你的。”
後來因著謝嬌嬌和燕正廷在一起,一些世家小姐看不過去,認為謝嬌嬌配不上三皇子,便經常出口譏笑,奉勸三皇子不該和一個沒有父親的女子在一起。
謝嬌嬌大聲和他們對峙著,燕正廷卻並不作聲,他認為大聲吼叫有失讀書人的體面,那次的事讓謝嬌嬌十分難過失望,她以為燕正廷會站在她這邊,和她一起抵擋萬難。
可他卻選擇了冷眼旁觀。
之後突然有一天,謝嬌嬌感覺身體非常沉重,一整天的課程都昏昏欲睡,而燕正廷並沒有發現,仍然跟她玩鬧。
為了逗她,他用力的捏著謝嬌嬌的臉頰,疼的她不得不從座位上站起來,她有些生氣地對他說:“阿廷,你弄疼我了!”
晚上,果不其然她生病了。
高燒連夜不退,一連燒了三四天。有一週的時間,謝嬌嬌都在自己的房間休息,太醫時不時會來看看她的情況,可是燕正廷沒有來。
等到她再次回到學堂的時候,她發現燕正廷正和另一個女生說說笑笑。他的披風,還披在她身上。
謝嬌嬌的內心一片冰冷,冷到她忍不住打了顫。
回到學堂,燕正廷沒有再跟她說過幾句話,也沒有提起在一起的事情。
謝嬌嬌明白了一切,他只是在等自己開口說出那句話罷了。
終於,在一個星辰漫天的夜晚,謝嬌嬌喊住燕正廷,說有事情要跟他商量。
“什麼事?”燕正廷的語氣極其疏離,好看的狐狸眼裡不再是寵溺,而是冷清。
謝嬌嬌很想問為什麼,只是幾天,她只是病了幾天而已,變化竟如此之大。
可是她有自己的驕傲,別人都已經不喜歡她,甚至厭煩她了,她不允許她把自己的驕傲踩在腳下,再去問一些已經無所謂的事情。
她只是淡淡地開口:“我們還是和以前一樣,做朋友吧。”
她垂著腦袋,燕正廷看不清她的臉。
“好。還有事嗎?”他問。
“沒有了。”
燕正廷頭也不回地走了,沒有回頭看過她一眼。謝嬌嬌在原地站了很久,很久很久,久到她的腿麻了、痛了,久到身上已經涼透了。
她不斷盤問著自己,她到底做錯了什麼?為什麼所有人都要離開她?
她不想哭,因為那實在太沒出息了。但是她還是沒有忍住,眼淚不要錢似的砸在地面上,漸漸洇溼了一片。
胸口彷彿有一個巨大的洞貫穿了她,痛意從心臟傳到了四肢百骸,令她忍不住顫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