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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灼數著時間,他感覺過了差不多應該有一刻鐘?
反正還是感覺憋悶,而且總不可能一直縮在被窩裡不出去,而且感覺這會兒葉湑不在房間裡,他自在許多,還是掀開被子下床洗漱。
頂層的套房衛生間當然也很大,明亮的瓷磚,淋浴和浴缸都有,沈灼刷牙洗臉,然後一抬頭,對著鏡子裡自已露出來的脖頸上淺紅深粉的印記又紅了臉。
啊!感覺完全不能見人!
而且偏偏是夏天,都不能圍個圍巾什麼的遮擋一下,高領也不行,夏天穿高領好像有點什麼毛病,反而欲蓋彌彰。
他又去洗了個淋浴,重新到葉湑的衣帽間裡頭找了身衣服穿好,一轉頭看到床,反應過來床單什麼的好像都已經換過,應該是葉湑趁著自已累得睡著了之後自已收拾過。
那原來的呢?
沈灼沒在衛生間的洗衣機裡看到。
但這會兒鬧情緒的肚子也容不得他多想了,沈灼一步拆成兩步地從主臥出去。
一隻小鍋放在餐桌的加熱板上,旁邊放著三碟子清淡的小炒。
葉湑自已在一邊坐著,桌上攤開的是沈灼昨天看的那本遊記,他在昨天沈灼讀到的進度頁面裡嵌了片金葉子書籤,自已則是從頭讀起。
沈灼洗漱的這會兒功夫,他慢條斯理地翻動著,雖然沒趕上沈灼的進度,但翻過去的頁面也有半厘米厚。
沈灼挪過去,他就把書放到一邊了,掀開鍋蓋,裡頭是鮮蝦和蔬菜熬的粥,還是熱著的,聞著很鮮。
葉湑動手給沈灼盛了一碗,沈灼也不知道說什麼,而且是真的餓了,埋頭苦吃。
葉湑也沒吃飯,他等著沈灼一起,看沈灼還不好意思,沒說什麼,只是輕輕碰了一下他的頭頂,接著也不出聲,自顧自吃自已那份。
只是視線時不時就落在沈灼身上,脖頸,露出來的手腕、小臂,那上面開滿了漂亮的花。
等沈灼吃飽了,他起身簡單收拾了一下桌面,洗了手,然後去抱沈灼。
“我又不是廢了。”被葉湑抱到沙發那邊靠著,沈灼小聲地說。
“還沒緩過來嗎?”葉湑輕輕笑了一下,問他。
沈灼瞪他一眼,指指自已的脖子:“你還說。”
“考慮到你暫時不需要進組什麼的,其他時候不會這樣,”葉湑保證說,“這會兒有沒有什麼想吃的想玩的,下午打算怎麼過?”
沈灼搖搖頭,眼底帶著點茫然,不是說沒有想玩的,海城景點也不少,雖然說從前也來過吧,但那也是挺久之前了,而且他自覺並不是本地人,海城肯定還有很多他不知道的好吃的好玩的。
要是問葉湑,肯定是能安排好。
但問題是,葉湑給他留了這麼多印子……再加上他現在體力都沒完全恢復,玩也玩不盡興,所以他還真的不知道下午怎麼過。
關鍵是葉湑也閒下來了,不用和他分開。
他一想到要留在房間裡出不去,又瞪了葉湑一眼,說他:“沒有節制。”
“你體諒體諒我一把年紀才開葷好不好?”葉湑突然自黑了一句。
“裝什麼,二十七歲又不是特別大,還有母胎solo到四五十的呢你怎麼不說。”沈灼雖然這麼說,但還是被逗笑了,靠在葉湑身上眉眼彎彎。
“晚上和我回去,見見我母親?”葉湑看他終於緩過來不害羞了,轉而道。
“不去!”沈灼聽他這麼說,倏地直起身體,還有點不敢置信,“你瘋啦,我這樣怎麼見人?”
“丟人的是我又不是你。”葉湑攬過沈灼,指腹貼著他的脖頸,壓在幾枚紅痕上,輕輕地觸碰和摩挲著。
“其實主要是想帶你回這邊的宅子認認地方,我母親不一定在,”葉湑說,“之前你問起我不管她這邊會不會不太好,但我沒和你說的是,她平時不怎麼會待在這邊,尤其和我父親結婚後,主要的大本營就在京州了,夏天太熱,她和父親還會去別的地方避暑。”
“海城這邊雖然說是她老家,但是目前住著的只是些親戚和小輩,母親不在,他們沒人撐腰,沒有我的話不敢往上湊的,”葉湑說,“我也很久沒回那邊,主要想帶你看看我住過的地方,另外就是收拾些東西。”
“最近看好一處房子,離沈爺爺和你學校那邊都不算遠,我準備收拾我們一起住,雖然說等裝修得差不多估計要到明年年初了,但我覺得有些東西要提前整理一下。”葉湑繼續道。
沈灼聽他這話,問他:“你怎麼確定我會答應和你一起住?”
而且明年的計劃現在就說出來了,真的是一點也不會不好意思的嗎?
“嗯……”葉湑略略思索了一下,想,“不一起住也得收拾的,你不出來和我一起住,我還是要收拾東西。”
“到時候連人一起住到你家裡去,算我入贅行不行?”
“滾!不要臉!”沈灼推開他說著說著就湊過來的臉,大聲開罵。
不過話是這麼說,下午簡單休整了一下,沈灼還是換上葉湑給他買來的新衣服跟葉湑去他母親這邊的宅子了。
司機開車,葉湑在後座,沈灼在他身邊坐著,看他接了幾個電話,就想起葉湑之前說過的話,說:“葉總積威深重啊。”
他打電話的時候發號施令佈置任務,很有一副當CEO的樣,偏偏聲音是很穩很平的,但就是讓人感覺要提起十二分精神應對才不至於出錯。
沈灼覺得別人在葉湑面前一定很有壓力。
葉湑聞言,就伸手去捏他的後頸,他特別喜歡這個動作,感覺將沈灼整個人掌握在手裡,很能獲得滿足感,但另一方面,他又很能在沈灼面前低頭:“不敢在你面前這樣。”
“你什麼不敢。”沈灼卻說。
葉湑頓了一下,就收回手,以驗證前言了。
沈灼卻往他那邊靠了靠,靠到他的肩膀上,說:“其實我也挺喜歡的。”
他沒說是葉湑捏他後頸還是別的,但葉湑聽到他這話還是感覺心底軟軟塌陷成一片,微微低頭在他額頭蹭吻了一下。
等車駛入大門,又繞過中央的噴泉池開向車庫,葉湑帶著沈灼坐電梯去到正門那邊。
“這麼大,我還以為是景點。”沈灼說。
剛剛車還在外面的時候,沈灼覺得這不能稱之為房子,連排的城堡還差不多。
外牆顏色都是很漂亮的貝殼白。
葉湑說:“也有壞處,住不滿,很多空房間,維持也得花不少錢,國外很多掛牌出售的城堡也是這樣,歷年的維持費用往往會超過房子本身的價值。”
葉湑帶著沈灼走過兩邊都是養著錦鯉的水渠的道路,就有人迎上來。
“晚上在這邊吃飯,可能會住幾天,母親不在?”葉湑牽著沈灼的手,說了需求的同時又問領頭的管家。
“夫人不在,幾位表少爺小姐放了暑假,在泳池那邊開派對,請了不少同學,晚些時候結束會安排都住下。”管家三十多歲的樣子,面對葉湑輕輕鞠了個躬,沈灼被葉湑牽著,但他視線只點了一下,也沒有一直落在沈灼身上,十分有分寸。
“嗯,他們玩他們的,不必知會他們我回來了,晚餐我們單獨吃,多做一道魚,菜裡少放糖,”葉湑拉著沈灼往裡走,一邊走一邊說,“帶你去我房間。”
沈灼本來還挺緊張的,但一聽到只有小孩在,葉湑母親也是真的不在,就放鬆許多,聽到葉湑要帶他去自已房間,就點點頭,問:“有你小時候的照片嗎?”
葉湑說:“有。”
他帶著沈灼又坐了電梯,到了16層,走進沉重的裝甲門,裡頭就是葉湑的地盤了,各處都是乾淨的,但是主臥的門口放著清洗的機器和換洗的三件套之類,沈灼估摸著葉湑這不讓人進主臥的性子還真的是離得近的人都知道。
葉湑按密碼進房門,然後開啟了掃拖一體的掃地機,後者就進房間工作了。
葉湑到衛生間擰了好幾塊抹布,把房間裡頭但凡能看得見的東西都擦乾淨。
沈灼一邊拿過一塊抹布一邊說:“頭一次上你家,幫你幹家務。”
結果話一出口,還沒開始幫忙,就給按著坐到葉湑剛擦過的軟皮沙發椅上了,還被塞了一罐飲料。
“你坐著,別費力氣,我很快就弄完了。”葉湑說這話也不是誇大,他幹活特別麻利,而且對房間裡的一切都很熟悉的樣子,等最後洗了手換完床品,沈灼一看手機才過去半個小時,但房間裡看著就已經特別乾淨了,空氣裡噴了點噴霧,還特別清新。
“其實本來也沒有多髒,”沈灼有點咋舌,“你一直這樣自已打掃?”
“房間的除塵和換氣這些都能交給機器,但這麼久不住人總歸還是要弄一下,”葉湑說,“幹習慣了,一開始會覺得累,但是相比起來更難忍受別人進來。”
他坐到沈灼身邊,說:“給我喝一口。”
沈灼就把剩下的半罐飲料給他。
葉湑不接,他有些惱怒地把罐口對過去喂他:“不見你這會兒和剛才一樣勤勞。”
葉湑喝了一口,見好就收,但是還是開口說:“你很難主動,但是很少拒絕,所以我想主動一點。”
沈灼一想,確實是這樣,但是他沒有主動嗎?他昨天買……他覺得他挺主動的,而且他也拒絕過葉湑,但是拒絕也沒用。
然而沈灼也不能違心地說自已一點也沒舒服到,於是將飲料罐放到一邊。
葉湑看他這樣,笑著要過去親他,他想,沈灼對他真的是好得沒話說了。
結果剛要落下一吻,葉湑就聽到外頭傳過來的門鈴聲。
“應該是過來整理衣帽間。”葉湑無奈,只能蜻蜓點水似的親了沈灼一下,然後站起身。
沈灼小尾巴一樣跟著他。
果不其然,是管家帶著人過來,還推了好多衣物過來。
“你們整理,”葉湑領著沈灼出來主臥的時候就鎖了門,他讓人進來收拾衣帽間,自已則是帶著沈灼重新出去,“我帶你去轉轉。”
“這效率可真的夠高的,”沈灼感嘆了一句,又問,“你還沒帶我看看你房間呢,而且不是說有照片?”
“這裡這麼大,你帶我轉要轉到什麼時候去?”沈灼又道。
“照片不在我房間,”葉湑說,“帶你去保險庫。”
沈灼訝異:“你們家把相簿這種東西放保險庫。”
葉湑笑而不語。
去保險庫還是要坐電梯,出了電梯,葉湑拉著沈灼,沈灼跟著他走,七拐八繞的,突然說了一句:“早年間流行你逃我追文學的時候我還不理解為什麼主人公總是迷路跑不出去,現在我知道了。”
“走累了?”葉湑在他面前蹲下,“上來。”
其實長距離可以坐車,但是葉湑想背沈灼。
沈灼左看右看。
葉湑說:“這層有保險庫,母親也有許可權,但是她不在。”
沈灼就放心趴了上去。
要是之前,他肯定怕葉湑累,但現在他一點也不心疼!
沈灼覺得自已更應該心疼他自已。
葉湑就揹著他穩穩地往前走:“保險庫三重保險,密碼、指紋還有虹膜,裡頭裝的都是攢下來的家底,但這些是沒辦法帶走了,能帶走的只有清單,我的那份以後給你保管。”
“至於我小時候的照片,大多在我爺爺那邊,這邊只有一些青少年時期的,在保險庫裡的檔案袋裡放著。”葉湑來到保險庫門前才把沈灼放下來,沈灼看著面前轉盤一樣的門,覺得這保險程度八成末世來了都能進去躲躲。
葉湑輸了密碼,按了指紋,然後是虹膜,門就自動開啟了。
“輸你的那份需要錄入結婚證,現在沒辦法。”葉湑開口。
沈灼說:“等著吧你。”
然後跟他進去,看到一排排架子,只覺得眼花繚亂,還有一些封存的箱子,上面有編號,看著是老物件。
整塊的石頭,切開磨了一半出來,綠意欲滴。
保險庫面積特別大,看都看不過來。
“好有錢。”沈灼咋舌。
“不全是我的,但我要拿也可以。”葉湑說。
沈灼問:“你強搶嗎?”
葉湑說:“別太小看你男朋友了,我要拿他們的東西,他們得高興死。”
“我的人情可比這些死物值錢。”葉湑帶著沈灼去到一排架子前,這一排架子上全是檔案袋,葉湑找到了自已的名字,然後抽了三個檔案袋出來。
“你好狂啊葉老師。”不過不得不承認,葉湑確實有說這種話的底氣。
他抱著葉湑塞給他的兩個檔案袋,也沒開啟,顯然對葉湑手上那個比較感興趣。
沈灼猜那裡面放著葉湑的照片。
葉湑就從檔案袋裡頭掏出了一本還挺厚的相簿,他一邊翻一邊給沈灼介紹:“這個是十五歲的時候,在演講臺上,應該是校慶主持。”
沈灼說:“你小時候長得也很帥,校園男神。”
他是真的很客觀地在說,十五歲的葉湑當著校慶活動的主持,穿著白襯衫,感覺就是那種校園小說裡的男主,萬丈光芒於一身。
“那時候比現在更狂。”葉湑是在回應沈灼之前的話。
沈灼就笑。
葉湑等他看好了,繼續往下翻。
有十六歲數學競賽的側臉,臉上沒什麼表情,甚至覺得有點無聊;有十七歲的時候搗鼓著電腦,臉上映著光;十八歲的成年禮,葉湑沒什麼笑模樣,好似被迫營業一般被簇擁著,但是離他最近的或許是他母親的手都沒有完全搭到他的肩膀上。
越長大,好像越不開心,尤其是十七歲的那些照片,大部分壓著眉眼,看著都有些兇戾,鋒芒畢露。
沈灼想起坐在自家門檻上吃麵的葉湑,他想,怎麼那個時候沒有給葉湑拍張照片,他第一次看見的那個葉湑,現在回想起來,應該是有點落魄迷茫的,但看上去像是他那個年紀應該有的樣子。
“這張可以帶走嗎?”沈灼指了指一張葉湑十七歲時候的照片,“我好像記得,第一次見你,你好像就穿著這個裡面的衣服。”
下一秒,他就沒抓住懷裡那兩個檔案袋,葉湑抱著他,把他扣在自已懷裡,在兩排架子之間親他。
等沈灼被帶著從保險庫的樓層重新上去16層,沈灼的嘴都是溼潤紅腫的。
結果就看見管家在電梯的不遠處站著,等葉湑和他從電梯出來,他就鞠躬說:“葉總,夫人回來了,現在在三樓的會客廳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