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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能叫周姐進來麼？”
“當然可以，但周姐進來了，結果也一樣，我們的遊戲上線初期，的確需要大量的宣傳，但你們木禾，恐怕不是我們的首選。”
“這是你投資人的意思？”
“他倒沒這麼說，不過他那邊並不缺廣告公司，你們木禾想要進來，說實話，很難。”楊超第一次很真誠的口氣，“我的投資人，資源好，有的是好的廣告公司可以合作，雖然你們木禾的規模算不上小，但想要我的投資人看上，可能真不太容易。”
楊超是個實在人。
雖然我和他在高中關係一直不怎麼樣，但他不會說虛的。
所以他可以很直白的因為高菲來找我。
我討好似的笑了笑:“那老同學你就多幫幫忙，你能讓他投資你，在他面前美言幾句，也可以讓我們有機會不是？”
他半眯著眼看著我。
我也不知道從什麼時候，已經沒有了心高氣傲。
也許，從失去李曼的那一刻起，就已經失去了自己的一切姿態。
“韓雲，我不是不能幫你，但我可能真的幫不了你。”他搖了搖頭，“不過你要見他的話，我可以安排一下，這週六我投資人辦了個公司內部年會，邀請了我去參加，我倒可以帶你去看看。”
他頓了頓，“不過，得有個合適的身份，畢竟這種年會是公司內部的，沒有一個合適的身份，真不好進去。”
“那就以你弟弟的身份。”
“你明明比我老，以我弟的身份？你得以我哥的身份，還得姓楊。”
“姓什麼楊？你就是我的手下敗將，你得姓韓。”
“誰是你手下敗將？我敗你什麼了？還手下敗將，老子雖然你那種泡妞的手段，但老子成績比你好！你就看看你那成績，都不知道高菲是怎麼看上你的。”
我遞給他一支菸，他接了過去，我點燃，把火遞給他，說道:“那還用問，我長得比你帥。”
他吸了口煙，呸了一聲:“真不要臉！”
我咧嘴笑，伸出手，要和楊超握手錶示感謝。
楊超向我翻了個白眼，沒伸手過來回應:“韓東，我還是喜歡以前那個你，不給任何人面子，我行我素的你，可現在的你，已經變得不像你了。”
我回答不了他的話。
因為從前的我，已經死了。
我悻悻的收回手，楊超卻又繞了桌子走過來，像兄弟一般的拍了拍我。
開口讓也我很意外：“沒想到我們還挺有緣分，只能說希望你能順利，這樣以後我們還能多見面，多回憶回憶我們的高中生涯，說老實話，我最懷念我的高中生活。”
“你不是懷念你的高中生活，你是懷念那個她。”
“你又懂我了？”
“你要把我這廣告的事搞定，你信不信我把高菲帶到你面前來？”
他一僵，“我不想見她。”
“你不是不想，你是怕見她，怕見到她後，又會讓你的希望破滅。”我一遍又一遍的彈掉菸灰，“楊超，說不定見了後，你就瞭解了你的心結，以後沒了牽掛，多好。”
“你不懂，有一些東西，只能藏在記憶裡，一旦變成了現實，可能就變味了。”
“那你為什麼不找女朋友？”
他瞥了我一眼，“沒有合適的，僅此而已。”
楊超顯然是口是心非。
對高菲，他只是想見而又見不到，想見又怕見。
我呵了一聲，試探的問：“如果有一天，她真的出現在你面前呢？”
他沒應答，默默的抽著夾在手裡的煙，笑了笑：“我沒想過。”
“那就試試。”
他默然了。
我一下子就知道怎麼做了。
不僅是為了訂單，還有作為老同學的那種純真情感。
以及我的好奇心。
到底楊超再次見到高菲時，會是什麼反應。
周曉歐晚上訂了個包間，約上了楊超。楊超也沒推辭，準時到包間。
沒有要酒。
其實這飯於我和楊超來說，都可有可無。
我們都不是崇尚飯桌文化的那種人，不過這頓飯，又拉近了我和楊超的距離。
我也沒想到，我和楊超有朝一日能坐在一起談業務。
我更沒想到，我和他，還能心平氣和的談我們高中的時光。
楊超是個很懷舊的人。
說起當年的日子時，他侃侃而談。
在最後，他給了周曉歐打了一個鎮定劑。
“周小姐，我可能幫不了你什麼，但我相信韓雲，就這樣跟你說吧，韓雲想要做的事，不可能成不了！”
楊超其實不誇張。
高中我的成績雖然不算尖子，但也能算得上中上，並且在做其他任何事情上，我從來都沒有做得差的。
所以有女孩子給我寫信，是件很正常的事。
周曉歐其實還安排了後半場，但楊超堅決不去了。
在回酒店的路上，我說，“早知道這樣，其實完全不用訂酒店的，現在回深還來得及得很。”
周曉歐從後視鏡裡看了我一眼，“好不容易公費出來一趟，睡個酒店怎麼了？”
我沒說話，看向窗外。
不知為什麼，突然想起4103的蘇杉。
如果今天不回去，她會不會覺得屋子冷清，想念我？
但這個想法一冒出來，我就被自己的想法嚇了一跳。
第一次，我竟沒有想到我離開了李曼，她一個人在那個房間是多麼的孤獨。
這讓我感到意外。
還有莫名的恐慌。
周曉歐住在我隔壁。
和她說了一聲晚安後，我便進一頭扎進了床裡。
我迷迷糊糊的以為自己還在4103，我聽到蘇杉高跟鞋的聲音，又抬頭看到李曼的照片。
接著，“嘎-----”
一輛車急剎的聲音，一個黑影在車頭被猛烈的碰撞後，飄了起來。
她轉過頭，看著我。
是李曼。
她嘴巴張了張，彷彿在對我說：“韓雲，救我……”
可我救不了她。
我眼睜睜的看著她就那樣飄在空中，而後重重的落在了地上，發出砰的聲響。
我想要奔過去，雙腿卻被桎梏般，怎麼也邁不開。
我大聲的喊著李曼的名字，嚇得渾身出了冷汗。
我猛的從床上坐起，抬眼看見周曉歐竟然出現在門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