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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膳時,皇帝獨自一人在用膳。
滿桌的美味秀珍,放入口中卻是味同嚼蠟,沒吃上幾口,便將筷箸放下。
福公公將布巾遞上,“陛下,可是今日的飯菜,不得胃口?”
“天天都是這些菜,朕早就食膩了。”他細細擦拭著手上每一處,腦海中突然浮現楚隨大快朵頤的模樣,不解道:“這幾日,是換了菜色嗎?”
“不曾,陛下您的膳食,這些年日日都是這些。”
“都是這些,為何他可以吃得那麼歡喜?”皇帝喃喃道。
福公公呼喚:“陛下?”
“沒什麼,據說你的外甥女與洛府締結婚約了?”皇帝不經意間問道。
福公公立刻下跪,正色道:“白日裡,洛府剛託媒人上門提了親,陛下若是不細,老奴回去便回絕了洛府。”
“哎,為何要回絕?這姻緣天註定,是好事啊!”皇帝緩緩說道:“以往,洛府軍權在手樹大招風,朕恐他們有不臣之心,故而多方忌憚。如今親上親,不是很好嗎?”
福公公用袖口擦了擦額頭的汗珠,“老奴生是陛下的人,死是陛下的鬼,此生只效忠陛下一人。”
皇帝端起桌上茶盞,輕抿一口,“既要入洛府,便要恪守本分循規蹈矩,做一位合格的大夫人。”
福公公俯身磕頭,“陛下,請放心。老奴定會讓知魚看好洛府,有任何風吹草動便及時來報。”`殿外,緩緩走進兩位身姿曼妙的女子,“奴婢叩見陛下!”
皇帝耷拉了下眼皮,面無表情道:“都起來吧,以後你們都是一家人,彼此熟悉熟悉。”
“一家人?”
“這兩個是朕安排給知魚的陪嫁婢女,十八般武藝樣樣精通,讓她們隨著知魚進洛府,你們也能放心些。”
“老奴代知魚,謝過陛下!”
沈府書房。
陳氏十分氣憤,“大哥,陛下怎能如此呢?知魚是去嫁人的,帶著這兩個狐媚子去,往後還有安生日子過嗎?”她走上前,拉住福公公的衣袖,“大哥,你快想想辦法吧,知魚可是你的親外甥女啊!”
“大哥,現在我們退婚,還來得及嗎?”沈從文唯唯諾諾道。
“胡說,你們兩個不要命了?陛下已經暗示我了,不得退婚,往後知魚的日子怕是難過啊!”
福公公無奈的搖頭,從他們擅自答應這門婚事起,他們一家人便被放在了火爐上炙烤。沈知魚若應了皇帝,便是與夫家為敵啊!!
但若不應皇帝,他們都會沒命啊!這就是一盤死局。
“不行啊,大哥,你無兒無女,我也只有一個女兒。知魚要是有個好歹,讓我怎麼活啊?”
陳氏嚶嚶切切抽泣了起來。
一門之隔的殿外,兩個侍女面無表情地站著。
紅腫雙眼沈知魚,將殿門推開:“母親,你不要傷心了。”
陳氏一把將她抱進懷中,嚎啕大哭:“我苦命的知魚啊!”
她從書房出來時,已是深夜,兩個侍女依舊站在那裡,背脊挺直。她走上前,溫聲道:“你們兩個跟我來!”
兩人對她欠了欠身,跟了上去。
她為兩人安排好了住處,才疲憊不堪地回到房中。
剛坐上床榻,就聽到一絲奇怪的聲音,仔細辨別後,發現是窗外傳來的聲音。她壯著膽子,躡手躡腳挪到窗前,差點嚇暈過去。
窗外站著,一位風姿綽綽的黑衣男子,男子身材細長,正仰頭欣賞空中皎月。感覺到她眸光,男子低頭看向他,勾唇一笑,“長得還不錯!”
“你是誰?”
男子面上一愣,“你不認識我?”
“我為什麼...會認識你?你...你到底是誰,再不說,我就叫人了。”
“哼!”洛千帆不可置信地嗤笑,“我奉勸你別叫出聲,深夜閨房會男子,這要是傳出去,洛大公子可就不要你了。”
提到洛千帆,沈知魚便想到那日酒樓的相會,叫囂道:“你少胡說,洛大公子才不是如此膚淺之人。”
“世上男子都重女子名節,你怎就知他不是?”
沈知魚眼眸含笑:“他君子皎皎彬彬有禮,是世上最好的男子。”
洛千帆就跟見到傻子似的,重複道:“洛千帆,是世上最好的男子?”他翻過窗沿,向沈知魚一步步走近。
“你為什麼要進來,你出去啊!”沈知魚嚇得然然後退。
洛千帆伸手拉住她的衣袖,用力一扯,“你很怕我啊?”灼熱的男子氣息,噴灑到沈知魚的耳側,“我可是比洛千帆還好的男子,你別跟他了,跟我吧!”
沈知魚的臉頰緋紅,“男女...授受不親,你快...放開我。”
洛千帆玩心大起,細長的手背遊走在她的脖頸間,猛然將她的下巴提起。朝著她紅潤的唇,便親了下去。
看著沈知魚驚恐的大眼,他嗤笑地鬆開了她,“現在你與其他男子有了肌膚之親,你說洛大公子若是知曉了,還會要你嗎?”
沈知魚驚慌失措,痛哭了起來,“他若是退婚,我還不如現在就一頭撞死。”她向身側的床欄撞去。
“哎!哎哎!”
洛千帆立刻上前,將她一把按在懷中,“你瘋了嗎?竟然,為一個男子去死?”
“你鬆開我,就是你毀了我的清白,我對不起洛公子,你讓我去死。”
“你真是傻得可愛,只是親一下,何至於毀了清白?”洛千帆頭疼道。
他料定皇帝一定會有所安排,所以安排了暗衛隱藏在暗處觀察。本來就想嚇唬嚇唬沈知魚,不成想,她如此不經嚇,看來,以後還是要多多讓著她了。
“你別騙我了,我無顏見人了。”
看著她傻呆呆的模樣,洛千帆沒好氣的說道:“我教教你,什麼才叫毀了清白?”
上一次的吻只是蜻蜓點水。
這一次的吻卻是鋪天蓋地的男子氣息,他強迫沈知魚與他糾纏。
在數次掙扎無果後,沈知魚只有被迫承受,直到胸腔似要炸裂開似的,洛千帆才將她放開。
心裡似有無數的鉤子耙過,不等沈知魚喘息停歇,再一次將唇附上去。
窗外明月皎皎,映在沈知魚的身上,她瑩白的肌膚似鍍上了一層光。
洛千帆孤寂的心,開始顫跳不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