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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淮如回到家之後，看到賈張氏坐在炕上揉腿，心裡不禁嘆了一口氣。
本以為我嫁到城裡能過上好日子，可誰能想到結婚沒幾年就成了寡婦。
本來頂替了去世的賈東旭工齡，到軋鋼廠上班，每個月可以領二十多塊錢工資。但是上邊有年邁婆婆——又懶又饞又壞的賈張氏，除了要吃好的，每個月還要吃止痛片；下邊還有幼小的三個孩子——棒梗，小當，槐花。
一家五口人全靠我這點工資養活，全家的糧食就那麼一點定量，吃了上頓沒下頓的勉強度日，生活過得太困難了。如果之前不是有傻柱和張大軍的幫助，這個家早就撐不住了。
哎……
“兒媳婦，你剛剛從張大軍家回來，拿點什麼吃的回來沒有啊？”賈張氏對著剛回來的秦淮如不客氣的問著。
“沒有啊，我剛剛去的時候，張大軍家還沒做飯呢。”
“哎，這可怎麼整？”
“媽，家裡又沒糧食了？前兩天我看還有半口袋棒子麵啊？”
“剩的那點棒子麵，早就吃的差不多了啊。”
“吃了，誰吃了？這怎麼能吃呢？！我本來還打算用那點棒子麵熬過月底呢。”
“怎麼？我吃了不行啊。再說，你沒看棒梗餓的不行了嘛？我就用那點棒子麵做了窩窩頭吃了。怎麼我們不能吃啊？”
“哎呀，你們吃完了，我們一家子吃啥啊？！”
秦淮如聽到賈張氏把家裡僅有的半口袋棒子麵粉吃了，秦淮如心裡拔涼拔涼的。這賈張氏就顧著她自已和棒梗了，從來也不在乎家裡其他人，這日子以後還怎麼過啊。
“好了，好了，別愁眉苦臉的了，咱家現在沒吃的了。我這就去各家拿點回來？”
“媽，你這是要去誰家拿啊？這不太好吧。”
“那有什麼的，只要不被抓到就沒事兒。”
“現在這個點，各家各戶都回來了，不好辦吧。”
“沒事，我就出去轉一圈看看。”
看見賈張氏要出去偷東西，要帶回來好吃的，棒梗高興壞了。
“奶奶加油。要不我陪你一起去吧。”
“回屋待著去，哪兒都有你。”秦淮如聽到棒梗要跟著賈張氏出去偷東西，生氣的訓了他一句。
“乖孫子，你不要跟著我了，我先出去看看。”
賈張氏聽到棒梗要跟她出去偷東西，並沒有像秦淮如那樣生氣，心裡面反而很欣慰，很高興，覺得乖孫子繼承了家族的優秀生存技能——偷盜，以後一定會成為新一代盜聖的。
賈張氏推開門看了看外邊，天已經很黑了，院子裡風聲呼嘯，不時傳來一陣陣做飯的聲音。
賈張氏緊了緊身上的棉衣，摸著黑，深一腳淺一腳的朝著院裡各家摸去。
秦淮如看著去偷東西的賈張氏，無奈的又嘆了一口氣。
“媽，我餓的肚子疼，給我整點吃的吧。”
棒梗從炕上爬了起來，捂著肚子叫嚷著。
“吃，吃，吃，就知道吃，沒聽見剛才說嘛，家裡都要沒吃的了？真是半大小子，吃死老子！”
“媽，我餓呀。”
看著棒梗被餓的捂著肚子，在炕上直打滾，秦淮如實在是狠不下心來不管。
“哎，真拿你沒辦法，等著。”
秦淮如沒別的辦法，只能去翻面口袋，找到了一點棒子麵。
秦淮如在屋裡，用剩下的這點棒子麵，剛做了三碗粥出來，賈張氏就從外邊回來了。
“奶奶回來了，找到什麼好吃的了嗎？”
棒梗看到賈張氏回來了，滿心歡喜的期待著能拿回來什麼好東西。
“哎，這家家戶戶都沒什麼東西了啊，看的可嚴了。我在院裡看了一圈了，都沒發現什麼好吃的，聞了一圈飯菜香味，可把我餓壞了。”
“沒事兒，奶奶咱們先吃飯，等明天咱們再去偷。”
“嗯。先吃飯。”
賈張氏毫不客氣的拿起桌子上的一碗棒子麵粥，咕嚕咕嚕喝完了。棒梗一個人端起兩碗粥，絲毫不顧其他人，咕嚕嚕也跟著喝完了。甚至覺得沒吃夠，兩個人還伸出舌頭去舔碗底。
“……”看到眼前這一幕，秦淮如瞳孔一縮，心裡冰涼，不想再說什麼了。
“你們怎麼不吃啊？”賈張氏看著抱著小當和槐花，坐在旁邊的秦淮如，隨口問了句。
“吃什麼吃啊？家裡最後的三碗棒子麵粥，你們剛剛都吃完了，我們還吃什麼啊。”
秦淮如看著兩個人的醜態，沒好氣的說道。
“奶奶，我還餓啊。”棒梗在喝完了兩碗粥之後，還是感覺沒吃飽。
賈張氏不理會秦淮如說了什麼，只關心她最親的大孫子，棒梗。
聽見棒梗喊餓，賈張氏趕緊摟著他安慰了起來，“哎，我可憐的大孫子，你先忍忍吧，明天就去換糧了，到時候就能多吃幾個窩窩頭了。”
“拿什麼換啊，咱家早就沒糧票了。”秦淮如抱著兩個孩子，苦著臉瞪著賈張氏。
“沒糧食就去借，就去買，不管怎麼樣，也不能餓著我的大孫子。”
“這都月底了，誰家還能有餘糧啊，誰又願意借給咱們家啊？”
在這個物資極度匱乏的年代裡，每家每戶都需要憑票吃糧喝湯，憑票購買糧食還不能太多，都是定量供應，到了月底，大多數人家裡糧袋子都是空的。
聽了秦淮如的話，賈張氏卻並不在乎，用理所當然的語氣說道，“你不用操心那些事，明天你就去找傻柱，一大爺去借糧食，他們肯定有。還有那個張大軍，他家更有糧食。剛才我從他家經過的時候，還聞到了肉香呢。明天你也上他家去看看。”
賈張氏說到這裡的時候，好像真的聞到了一股肉香。
“奶奶，你聞到了嗎？這是肉香啊，我想吃肉啊。”
“哦，聞到了。”
看著眼前被舔的乾乾淨淨的碗，摸了摸餓的咕咕叫的肚子，賈張氏也想吃肉了。
“這肯定是從張大軍家傳過來的肉香味。這個該死的張大軍，每天都吃的這麼好，吃那麼好有什麼用？還不如給我乖孫子吃呢。”
賈張氏抱怨了幾句之後，看見秦淮如沒什麼反應，就沒好氣的罵了起來。
“秦淮如，你怎麼這麼沒眼力見，泥雕木塑一樣乾坐著幹啥呢，別愣著了，還不去問問，給棒梗拿點肉回來啊。他家應該還有白麵饅頭，再拿回來兩個饅頭。”
“我不去，這黑燈瞎火的，我去了讓人看見了，可不得了。”
“哎呀，沒事，有我在，你不用怕。再者說張大軍別看這人不怎麼樣，在院裡住了這麼長時間，沒聽說他在男女之事上犯過錯誤。你去吧，沒事？”
“媽，不行啊，張大軍畢竟是個單身漢啊，這大晚上的……”
賈張氏揮手打斷了秦淮如的話，有些不高興了，“你儘管去吧，沒事兒！剛剛我還看到，一大媽和婁曉娥也去了張大軍他家呢，人家能去，你也能去，沒事兒，去吧。你到他家的時候，有糧食就多借點糧食，實在借不到，高價買點也成。”
秦淮如還是一臉的遲疑，一臉不想去張大軍家的樣子，因為她知道，今天晚上要是去了的話，可能真的會發生點事情的。
可秦淮如越是這樣不想去，在賈張氏眼裡卻越是讓人放心。
“快去啊，張大軍又不是什麼豺狼虎豹，你怕什麼呢？”賈張氏開始催促起來。
“那我就去了。”
“快去，快去。”
秦淮如扭扭捏捏的推開門，走進了黑漆漆的院子，回頭看了一眼窗戶，發現賈張氏正貼著牆角向外看著。
‘呵呵，嘴裡說得好聽，還不是信不過我。’秦淮如心裡想著這些，也不再管賈張氏，就向著張大軍家走去了。
今天晚上沒吃到飯，還要給孩子餵奶，再不吃點東西身體要扛不住了，到張大軍那裡後，希望能先吃點東西吧。
秦淮如來到了張大軍家附近，停下腳步，躲在陰影中，等了一分鐘，發現賈張氏並沒有跟過來。
這至少說明賈張氏對張大軍還是比較放心的，要不然早就跟過來了，或者，賈張氏她根本就不在乎我……
秦淮如深吸了一口氣，不再亂想，來到張大軍家門前，四處張望了一下後，趕緊開啟門鑽了進去。
張大軍正拿著饅頭，啃著雞肉呢，就見到秦淮如推門就進來了。
張大軍皺了皺眉，完蛋，剛剛忘了把門栓上了。
“你怎麼這會兒就來了，這麼等不急要給我付診金啊？不怕被人看見說閒話啊？”
張大軍往秦淮如身後看了看，發現沒人。
“哎，是我婆婆讓我來的。”
“讓你來幹嘛?借糧食的？”
“嗯。”
“那你是白來了，我是不會給賈家一粒糧食的。”
“可我家現在斷糧了啊。”
“那跟我又有什麼關係？”
“今天晚上，我家就做了三碗棒子麵粥，棒梗喝了兩碗，婆婆喝了一碗，我現在還一點東西沒吃呢。明天我家就更難了，一點糧食都沒有了。大軍，你就幫幫姐姐吧。”
張大軍聽了秦淮如的話後，搖頭不說話，站起身走到門口，把門拴上了。
“你，你要幹嘛？”
“幹。”張大軍目光肆無忌憚打量著秦淮如。
“不是，張大軍，你就不能體諒體諒我嗎？”
“我怎麼不體諒你了，來，坐下，先吃飯。”張大軍拉著秦淮如坐在炕桌旁，“來，吃塊雞肉，補補身子，你看都把你餓瘦了。”
看著眼前滿桌子的好吃的，早就被餓得不行的秦淮如，撲到桌子前就開始吃了起來，也不在乎張大軍會做什麼了。
“嗯，好的。正好我餓了，謝謝你。張大軍，你老實點，別動手動腳的。”
“你看，我只動手了，啥時候動腳了。”說著，張大軍還把手往秦淮如的懷裡塞了塞，表示了一下。
“你混蛋。別影響我吃飯。啊嗚啊嗚……”
秦淮如只是罵了兩句，就沒有什麼反應了，只是一個勁的吃東西。
“你慢點吃啊，別噎著。”
“嗯，嗯。”
看著把全部精力都放在了吃飯上的秦淮如，張大軍感覺有些無趣，從秦淮如身上抽出了手，也拿起筷子吃了起來。
一邊吃著飯，張大軍一邊想著該怎麼完成剛剛跳出來的任務。
叮。。。
神級選擇系統啟動。
選擇一，看見秦淮如大半夜進來，馬上化身狼人，把秦淮如就地正法。獎勵公豬母豬十頭。
選擇二，秦淮如長時間不回去，容易引來賈張氏，不能馬上把秦懷茹辦了。要秦淮如半夜找個時間過來。獎勵，過目不忘，天賦異稟，心靈感應。
思考了一下，張大軍就有了選擇。
張大軍正陪著秦淮如吃飯，只見她本來吃得正香，也不知道她突然想起了什麼事情，像是受到了什麼委屈一樣，本來正狼吞虎嚥的吃著東西呢，突然就哭了起來，不一會眼淚就流了滿臉。
這些眼淚像決堤的洪水一樣，從眼睛裡不斷地往下流，流到嘴裡，流到手中的食物上，秦淮如卻沒有停下手中的動作，依舊不停地往嘴裡送著食物，也不在乎手中的食物是不是眼淚做的，她仔仔細細，認認真真的把手裡的食物吃完了，全都被嚥進了肚子裡。
手上的食物吃完後，秦淮如並沒有去擦滿臉的淚水，又拿起一個饅頭，就著雞肉大口吃了起來，吃飯的速度甚至都比之前還要快上幾分，彷彿剛剛吃過的飯菜，根本就不當飽一樣。
秦淮如就這樣不停地吃著，直到吃的直打嗝了，實在吃不下了，她才停了下來，在掛滿淚水的臉上露出了開心的笑容，但她的眼神中卻透露出一種無法言說的迷茫和空虛。
張大軍用手輕輕碰了一下秦淮如的腰。
“你沒事兒吧？怎麼又哭又笑的？”
“沒事兒？我開心極了。”
“沒事兒就好。有什麼不高興的事情，都可以和我說說，我能幫的，也會幫的。”
“嗯，謝謝你，張大軍。”
“客氣了，哎，吃完了沒？吃完了咱們聊點正事兒吧。”
“嗯，怎麼了？”
“你是來付診金的嘛？”
“別瞎說，我就是來借糧食的。”
“白天你可是說好了要付診金的，你可不能賴賬啊。”
“知道了。”
“你看，你在我這裡又白白吃了這麼多，還沒付診金，怎麼算？”
“……”
秦淮如不吱聲了。
張大軍摟著秦淮如，貼著她的耳朵輕聲說著，“這樣，我也不讓你為難，等一會兒，你家裡人都睡熟了，我給你留門，你再過來一趟。怎麼樣？”
“這個……”
“好了，別猶豫了。就這麼定了。我等你一晚上，你要是不來有你好看。”
秦淮如開始猶豫了。
“不讓你白來，你晚上來的時候，我再給你準備兩個熟雞蛋吃，你平時在家裡都吃不到吧，是不是。”
是啊，我在家裡很久都沒吃到雞蛋了，更別說剛剛吃的雞肉和饅頭，如果不是今天來到張大軍家，也不知道什麼時候能吃到這些好東西。
哎，家裡有什麼好東西，永遠也輪不到我吃，總是先讓婆婆賈張氏和棒梗先吃，你們難道不知道，我也餓嗎？
想到家裡的婆婆賈張氏，秦淮如又感到一陣心寒。每天賈張氏總是躺在炕上享福，什麼也不幹，卻總是冷嘲熱諷的說著我的不是。每天我上班回來，賈張氏也不管我累不累，總是指派我做這個，做那個，總有做不完的活。
想想這樣暗無天日的日子，真是沒法過了。
感受著肚子裡的飽腹感，看著坐在身邊的張大軍，秦淮如感受到了一種久違的溫暖，也彷彿看到了生活的一束光。
“好吧。”
聽到秦淮如答應下來了，張大軍非常高興。
“好的，我等你。”
“嗯。”
張大軍跟著秦淮如來到了門口，看著她誘人的身姿，忍不住又抱住她，吻了上來。
一開始秦淮如被親吻的時候，愣了一下子，反應是有點生硬的，回過神之後，秦淮茹開始主動地回應起了張大軍。
兩個人在門口親吻了一會兒後，才分開。
“我要走了，婆婆還在家裡等著呢。”
“去吧，晚上我等你來。”
秦淮如和張大軍接吻之後，好像是想通了什麼，笑得更加自然，更加迷人了，也更加放得開了。
“嗯，我會來的。”
秦淮如並沒有馬上回家，為了怕被賈張氏她們聞到身上的雞肉香味，還去了一趟廁所。過了好一會兒，她才回了家。
秦淮如原本臉上帶著的笑容，在進了家門之後，臉色馬上變得愁雲慘淡起來。
賈張氏看著秦淮如的臉色，“怎麼，沒借到？”
“嗯，張大軍說他家也沒有餘糧了。”
“這個該死的張大軍，沒糧食還吃雞肉啊？對了，你沒帶回來點雞肉啊？”
“我去的時候，張大軍把雞肉都吃完了，一點都沒剩下。”
棒梗聽到秦淮如的話之後，卻不信，跑到秦淮如身邊，上下其手開始翻了起來。
吸……吸……
“媽，你身上怎麼這麼臭啊。”
“我從張大軍家出來後，肚子疼，還去了一趟廁所。好了，好了，別翻了。真沒有。”
“切，啥也沒有啊。白去了。哎呀，餓死我了。”
“兒媳婦，明天你去傻柱和一大爺家去借糧食。他們那裡能給咱們家點糧食。”
“行，明天我去看看。這餓得不行了，早點睡吧。”
“嗯。早點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