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風小說

第204章 願意

天才一秒記住【微風小說】地址:www.wfxs.info

梁朝肅沉默。

他上半身赤裸,水珠沿著緊實精壯的肌肉壁壘,砸落在腰腹浴巾。

他之前裹得倉促,欲掉不掉,水珠滾落一分,浴巾潤溼一分,便更鬆垮一分。

連城鋼鐵心腸,拽門把。

他摁住,眼球也燙,沉聲提醒的意味,“你是我秘書。”

連城手心還沾染有他身上水跡,溼漉漉淌在掌紋裡,她甩掉。

七分焦躁,兩分不安,還有一分驚憤。

之前那四年,她抗拒最深的,其實不是偏幫梁文菲,也不是剝離梁家,而是親密接觸。

前兩年他分明是哥哥,後來不是哥哥了,他便是陌生人。

連城避諱與他獨處,更忌畏完全赤裸的獨處。

她臉色青紫發白,“我是你秘書,但職責範圍不包括董事長在秘書房間裡洗澡,我現在報警,你會進去幾天?”

…………………………

與此同時。

齊省與南省有接壤,但橫隔秦嶺,飲食風俗很不同。

醫院餐食偏清淡,與大學食堂一些視窗差不離,連城吃得慣。

蕭達不太行,他口味怪,喜歡西湖醋魚,面愛甜口。

在北方面館提出加糖,老闆覺得他純純找碴兒。

基於此,醫院周邊的餐館沒有符合他的,專做浙菜的飯店,要更遠才有。

連城回酒店休息,他得空閒,開車去嘗。

半路接到白瑛電話,打一個他靜音,鍥而不捨打五個,他關機。

長按關機鍵的間隙,螢幕上重新整理一條訊息,是張安,“在哪?梁董剛到省城高燒,醫囑建議特效藥是什麼?”

他鬆開按鍵,打方向盤停靠路邊,“對乙氨基酚。梁先生心臟受創,避開的布洛芬、洛索洛芬一類與抗凝藥物相互作用的藥。”

張安,“知道了,對乙氨基酚買藥片還是混懸滴劑?”

蕭達回,“如果單純發燒,兒童那款滴劑更安全。梁先生現在在哪?”

張安,“連城小姐酒店房間,你如果有時間,順路買兩套梁董的衣服,他之前見人淋了雨。”

蕭達直覺不好,握住方向盤掉頭。

他是梁朝肅生活助理,比張安對兩人情況瞭解要深。

連城態度絲毫未緩,回酒店見到梁朝肅渾身溼透,發著高燒,最好情況是直接送醫院。

最不好的情況,蕭達想到拒之門外,進一步爆發衝突,兩人還算緩和的局面,蕩然無存。

緊趕慢趕到達酒店,出電梯,撞見張安正在走廊徘徊。

他手裡提著藥店禮品袋,轉頭見蕭達,大鬆一口氣,甩鍋道:“藥店對乙氨基酚的牌子,我全買了,你快送進去。”

紙袋強賽進手裡,蕭達探頭看向房間。

門關緊閉,毫無動靜,他大為詫異,沒爭執,沒呼叫安保,沒趕出門外。

他一時不敢進,又怕裡面再來一刀,人命關天,“什麼情況?”

張安只道,“你進。”

短短兩個字,蕭達硬是聽出腥風血雨。

………………………………

房間內,氣氛早變了味。

一種劍拔弩張的緊迫,一個壓抑,一個忍耐,兩相又怪異沉默。

梁朝肅披上酒店浴袍,靠坐在窗邊沙發。

他往日出差,住五星級酒店,仍嫌用品不衛生。床單被罩洗護毛巾,慣常自帶。

這些東西是連城準備,行李是連城收拾。但那時,兩人姑且算非正常同居,她不敢反抗他。

現在關係變了,連城無責任,無義務替他收拾。

偏偏,生活助理蕭達陪她在省城,張安是司機,梁朝肅從不許外人碰他私人物品。

從清溪谷出發省城,張安不知他具體待多久,兩個男人皆是未帶行李。

“梁朝肅。”連城喚他,“扮蠢落行李,淋雨發燒,你是生活低能兒嗎?你不是,你是想試探我底線。”

男人脊背僵直。

窗外大雨初歇,烏雲散去,天光白亮。

照入室內卻白得慘淡。

映出她表情安靜極了,目光有穿透性。

“我不否認,我想靠近你。”

連城坐在床尾,沉默注視他。

她很久沒有長時間觀察過樑朝肅,認真去看他模樣。

清溪谷其實是一個轉折點,將四年分成兩個階段。

哥哥和——

敵人。

梁朝肅應也是有察覺,用古城修復來提醒她,證明自己從來未變。

是她。

視角變了,看他帶著厭恨的濾鏡,便只有不擇手段,凌暴兇橫。

好也是有目的,懷揣最大惡意。

連城從不避諱事實,有王教授現證,她承認自己有偏見。

但即便偏見修正,她還是囚徒。

困在想逃離人的身邊,被他剝去心臟的溫度。

掙扎中,失去一個孩子。

一幀幀,一幕幕。

冰島的雪染著鮮血。

冷入骨髓。

“你還記得,清溪谷哭著拉帳篷的那位師兄嗎?”連城突然問,“他受你影響,改換志向,考到齊省發改委,現在來處理梁氏建築垃圾汙染問題。”

“我前天見到了。”

梁朝肅面頰染著紅,浴袍衣襟未繫住,盪悠悠掛在胸膛,露出心口發紅的刀疤。

一片亮色,暖色,他陰鬱,冷峻。

連城以前總覺得他這副模樣,是威脅,強制的前兆。

不遵從的後果,難以承受。

“你現在對他做不了什麼。”

梁朝肅聽出她語義,穩聲重申,“我從未對他做什麼,只是察覺他心思,找他談談。”

心思?

連城蹙眉,王教授醫院提一次,梁朝肅又提,且她不是純潔少女。

十八九男孩的“心思”,寫作有意思,讀作愛慕。

但她提起師兄不是深究過去,暫時掠過。

“師兄說省廳多部門聯合開會,其中就有公安,說明政府做好強制的預備。”

“我剛進梁氏,接觸資料不多,但清楚你現在很危險。危險到你要防著我。”

梁朝肅姿態未變,他高燒得腦仁作痛,眼眸卻銳亮,勝過外面雨後天晴。

不驕不躁,不喜不怒的模樣。

“我不防你。”他穩重,四目相撞,一派無畏。“你是猜測我來酒店,洗澡高燒,試探你是否有鬆動,會不會抓住機會捅我一刀。”

連城一動不動,是預設。

梁朝肅忽然笑了一聲,他回國後收斂強勢,是渴求,渴慕的姿態。

這一聲,窗外光線刺白映在他面孔,連城看見他的偏執,幽深又兇殘。

“蕭達應該向你透露過一些東西。”他再不壓制渴望,那些隱忍的,躁動的,時刻難以安撫的東西。

是他沸騰的血肉,喧囂的靈魂,骨頭也高喊著。

長出皮肉去。

到她身邊去。

“你如何會原諒我,是坐牢嗎?”他湊近,突破限制,踩碎界限,毫無徵兆緊握住她,“那有何不可。”

他在冰島總是困於解釋,他們好似誤會重重,成千上百件,他該說哪一件?

出口就混亂,又覺得不用解釋。

他想要她,想餘生和她鎖在一起。

為此,刀山火海、一無所有、挫骨揚灰。

這世上美好、樂趣、享受、全失去,乃至失去自我,頭顱踩在她腳下。

願意。

如遇章節錯誤,請點選報錯(無需登陸)

新書推薦

清穿之代代佳人 長歌沉沉 穿越七零,我家全是古人 他日若是再相逢 故夢難合 三點一四一五 修仙哪有不瘋的,硬撐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