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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發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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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於,我們再次碰見了帽子男和眼鏡男,小秋立即來了精神,小跑著向他們奔去,兩人肯定以為他是來尋仇的,見到他拔腿就跑,小秋還在後面恬不知恥地大喊:“別跑啊!咱今天不動手,咱就再交換一下意見!”

小秋遺憾地搖著頭走回來自言自語道:“天下之大,竟無一合之將,可悲可嘆!”

我俯身湊到小綠豆麵前說:“寶寶將來可千萬不能學這位二百五叔叔,他不是正常人,他有自戀症。”

小秋把我推到一旁對小綠豆說:“豆豆啊,我是乾爹,別聽你媽媽瞎說,我可是為了保護你哦!等你將來長大了我還要教你防身術呢,沒有任何人能欺負你。”

小秋說完,挑釁地看了我一眼,然後推著小綠豆走了。

從這天之後,王嬸兒再也沒找我說這種話了,小區裡也沒人在我背後指指點點,也許仍有人在暗地裡談論,只要不讓我聽到看到,我就當沒這回事一樣。

小秋帶著一身傷痛回家去了,他要好好想一想怎麼向王清解釋這一天一夜的無故失蹤,至於是跪榴蓮還是跪泡麵,我表示愛莫能助,只能祈禱王清不要對我有意見,畢竟小秋做的這一切還是為了我。

小秋這次過來給孩子帶了一個小音箱,說是要我經常放歌給她聽,培養孩子的音樂細胞,我說我有手機,還不止一部,他說手機外放音質差,不能委屈了我閨女,好吧,他已經自動帶入乾爹的角色了。

趁小綠豆在音樂聲中搖頭晃腦手舞足蹈,我趕忙跑進衛生間衝了個澡,等到她睡了又洗碗洗衣服,這一天下來腰痠背痛,好像從沒走過這麼遠的距離,直起腰感覺背像是要斷了似的,看來我真得找個保姆了。

終於收拾好一切已經半夜了,要睡覺時看了一眼小綠豆,發現她的臉有些紅,伸手在她額頭上摸了摸,滾燙,我一下子慌了神,趕忙找出體溫計,38°2,我急得幾乎要哭出來,又手忙腳亂地去找降溫貼,這才兩個月,怎麼又發燒了呢?

儘管上次醫生說新生嬰兒發燒不建議吃藥,可我心裡仍然忐忑不安,生怕她燒壞了腦子,我浸溼了毛巾給她擦身子,一邊暗自祈禱,希望她儘快退燒,同時也要安撫自已,再等一等,等到明天早晨如果還不退燒就去醫院。

我幾乎一宿沒睡,守在小綠豆身旁,等到天色大亮時我從睡夢中驚醒,小綠豆的臉色仍然通紅,我趕忙又給她量了一下體溫,還是不退,我再也忍不住了,胡亂穿上衣服抱起小綠豆趕往醫院。

到醫院還到七點,還不能掛號,我只好又焦急的等待起來,小綠豆還在睡夢中,發出痛苦的囈語,與平時六點多就醒來咿呀呀大叫的習慣大相徑庭,我心裡焦急又心疼,與之相比,頭沒梳,臉沒洗,牙沒刷的一副邋遢模樣根本不值一提,放在以前,我是絕不會允許這樣的自已出門的。

好不容易掛上號見了醫生,仍舊是上次那套說辭,可我心裡很不安,這才剛兩個月已經是第二次發燒了,會不會有別的病因?醫生說新生兒發燒的情況比較少,但也並不是沒有,嬰幼兒時期孩子的抵抗力比較弱,主要還是護理不周造成的,著涼受寒都有可能引起發燒。我馬上想到很有可能是昨天帶她在樓下滯留太長時間了。

醫生仍是沒有開藥,只開了兩盒退熱貼,心有不甘也只能回家做物理降溫。拿完藥之後小綠豆終於睡醒了,可能因為生病精神不太好,一雙大眼睛也是無精打采,沒多大一會兒便手抓腳踹地鬧騰起來,估計是餓了。我趕忙去找哺育室,可找了一圈根本沒有,小綠豆餓得哇哇大哭,我急得團團亂轉,這種時候也顧不上羞澀,找了一個人少的角落給她餵奶,羞恥與孩子比起來,不值一提。

自從成為母親之後,我丟掉了好多羞恥心,也打破了好多一直以來的行為準則,我不知道這是好事還是壞事,但只要看到她難受我比她還難受,她是安先生的牽掛,她是我的全部。

回到家之後小綠豆仍然萎靡不振,我把她往水裡泡了一會兒,她似乎很害怕一直抓著我的手不放,看到她這副怯怯的模樣我的心都要碎了,泡完水又給她換了一張退熱貼,溫度已經降下去一些了,不過仍是很難受,嘴裡哼哼哼讓人心疼。

肚子咕咕叫著,可我顧不上這些,坐在她旁邊,輕搖著搖籃對她說:“都怪媽媽不好,都怪媽媽沒有照顧好你,媽媽也是第一次做母親沒有經驗,所以你要給媽媽時間成長呀……寶寶你要堅強哦!你這麼乖這麼聽話很快就會好起來的,媽媽陪著你呢……”

正說著,我突然哽咽起來,我不知道自已是出於哪種心理在作祟,我已經好長時間沒再哭過了,是對小綠豆的心疼?是自責是委屈?一切都無從得知,只有眼淚流下來止也止不住,可能我壓抑太久了吧,需要這樣一場哭泣來發洩心中的陰鬱,在這一刻,我對未來是恐懼的,是迷茫的,我沒有信心照顧好小綠豆。

小綠豆半睡半醒間睜開雙眼,看到我的面容後忽然變得很緊張,繼而嘴一歪,也跟著哭起來,我慌忙把她抱進懷裡,輕撫她的脊背,安慰她:“媽媽沒事的,媽媽不哭了,寶寶也不要哭了啊……”

我想讓自已停下來,可是眼淚並不聽從我的內心,仍是肆意流淌,我越哭越傷心,想起了很多很多,想起自已一個人去醫院,想起自已一個人在冰冷的手術室,想起一個人帶孩子……我始終不明白上天為什麼要對我這般殘忍,是我做錯了什麼嗎?

好半天之後我終於恢復了理智,小綠豆哭得比我還要傷心,給她擦了擦臉上的淚水,而她卻伸手去摸我的臉,我被她逗笑了,只要她好,我吃的這些苦就值得。小綠豆看到我笑,竟然也笑了起來,臉上的淚痕都還沒幹,真不愧是自已身上掉下來的肉啊!

小綠豆這一哭竟然精神好了許多,眼神重新變得清澈起來,量了量體溫,又降了不少,難道大哭特哭還有治療發燒的功效?小綠豆吃完奶又心滿意足地睡去了,我這才想起自已還沒吃飯,此時又累又困,懶得做飯,生怕飯做熟小綠豆就醒,於是胡亂啃了兩口麵包趕忙躺倒床上,我得趕緊睡一會兒。

哭過之後心情好了許多,彷彿整個陰沉的天空都變得晴朗起來,怪不得很多人都說哭泣是一種排毒手段,我像是吃了一罐菠菜罐頭,渾身上下充滿了力量,我是一位媽媽,我有著無可推卸的責任,我從不後悔生下小綠豆,也不再懼怕未來會是怎樣一幅光景。

我覺得我應該僱一個保姆。

一覺醒來之後已是下午了,扭頭看去,小綠豆正在看著我笑,還要伸手摸我的臉,我心裡頓時升騰起一股暖流,可這暖流還沒流淌到四肢百骸時她又突然哭起來,我連忙伸手去抱,卻發現她尿了。

小傢伙真是越來越聰明瞭,完全超出了我對於兩個月嬰兒的認知,給她換上尿布,她馬上破涕為笑,衝著我咯咯咯傻樂,好像在對我表示感謝。我的心臟再一次被她擊中了,甜膩膩的感覺幾乎要溢位來,對於生命,我有了些不一樣的感悟,帶孩子很辛苦,可有時候也會覺得很幸福。

我抱起小綠豆拍了一張照片發了朋友圈,我要記錄這一刻,這也是我生完孩子後發的第一條朋友圈,我不喜歡在微信上展示自已,裡面大多都是招聘資訊,所以這樣一張圖片很快引來同事們的圍觀,彭珊珊也打來打來電話閒聊了一會兒,她著重詢問了一下帶孩子的心得體會,說是想要提前做些準備,我不想打擊她的積極性,專門挑開心的事說給她聽,卻沒逃脫這個小姑娘的再三追問,於是,她就被嚇到了。

天色漸晚,我有些累,不想做飯,準備訂一份外賣時刀萬兵發來資訊說路過這裡想過來看看,反正我也沒什麼事,就讓他過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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