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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爭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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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君維伏在窗邊,望了一眼自己的馬,此時悍匪已經來到二樓,已經沒有時間再提點夫人,於是他迅速轉移到了自己的客房,藏起配劍,坐在床上,在悍匪破門而入時佯裝驚嚇。

接著便被悍匪拎著脖子帶到了樓下,一路上他不停地發抖,嚷嚷著好漢饒命,最後被扔到了木柱旁。而那裡他也見到了那位夫人和他的兩個僕人,老闆夫婦以及被他打暈的兩個漢子。夫人雖然不曾帶斗笠,卻仍舊輕紗蒙面,只露出一雙瑰麗的眼鏡,眼睛旁邊還有一顆血紅的淚痣,無波無瀾,仍舊一言不發,那個帶頭的山匪坐在凳子上掃視一圈,對另一人說“這就是所有人了?”

“是,大哥,客棧所有的人都在這兒了。”那人回答。

被稱做大哥的人走向夫人和王君維,對他們說:“這本是我和這家客棧的私人恩怨,趁天黑潛入也是不想牽扯旁人,奈何你們運氣太不好,這件事不能讓官府知道,只能將你們做掉。可我不殺女人,只要你能保證不把今天的事說出去,我可以放你離開。”接著又指著仍舊昏迷的兩個漢子道“這兩個是誰打昏的?”

聽到這兒王君維推測這大概就是此地的土匪頭子號稱黑心虎的張魯。

“是我聽見二人和謀要綁夫人,讓這兩個僕人打暈的。”王君維又著急又低聲的說道,一副懦弱的樣子讓人嗤之以鼻忍不住想揍兩拳。

“哦?”張魯看向王君維後又看向夫人思忖了一會兒,眼中有些悲慼道“鳥不拉屎的地方確實有很多土匪,我再放這兩個僕人保護你吧。”說著指了指那兩個僕人然後看向王君維“至於你,就對不住了。”

“大哥!不能讓這麼多人走啊。”這時在大哥身旁一個黑瘦的土匪焦急的勸大哥道,這是白麵鼠朱老三。

“對啊對啊不能讓他們走啊。”又有幾人附和道。

“行了,出了什麼事我擔著”張魯有點煩躁,還是堅定了自己的立場。

王君維知道大部分盜匪是不論男女,不計生死的,想著既然他匪亦有道,不如試他一試說不定能將他們全部放走,他沒有大度到把自己一起放走到也不出他所料,免得待會兒動手時傷到夫人一行人。卻仍舊佯裝驚恐,乞求他也放了自己。

大哥不欲管他,可夫人一行人卻巋然不動。

“怎麼?”張魯疑惑道

“不如我和大當家的做筆交易吧。”朱唇輕啟一道清麗的女聲出現,一直沉默的夫人終於開口。

“五百兩,我只留五百兩,剩下的輜重歸你們,他的命歸我。”夫人指了指王君維。

“好大的口氣,你憑什麼認為我會同意”張魯好整以暇的看著夫人。

“這兩年魯地春旱,收成不好,想來你們也搶不到什麼,兄弟們風塵僕僕,平均一人分不到一匹馬吧”夫人看向那些悍匪破舊的草鞋和滿是塵土的衣褲然後瞥了王君維一眼又看向大哥“與我交易,他的命在我手底下,為奴為僕不會透露一個字,不知大當家意下如何。”

夫人先入為主,到讓人一時忘了主權其實在大哥手裡,此時張魯終於回過神來笑到“哈哈哈,我這次下山本來不想搶劫,你卻為他露了財,若我改變主意將你們都殺了再取了錢財,你又能咋地?”

夫人搖搖頭“大當家的不是這樣的人,梁山好漢令人敬佩,此地也不乏深明大義的好漢”。

“那不過是以訛傳訛罷了,就算是話本上他們也是殺人不眨眼,他們本身不為正道,不為官府,只為自己,卻被扣上了這麼個帽子,真是笑話。只有魯地人才知道,他們燒殺搶掠無惡不作,像蚊子一樣讓人討厭。實話告訴你,我雖然對外說不殺女人,卻也不是什麼女人都放過,你說話且當心點,不然我一不高興你也要去見閻王。”

“但是大當家的仍舊願意朝著自己所希望的那樣盡力去做,把虛假的變成真實的,不是嗎?”夫人眼神堅定,攝人心魄。

“別整這些虛的,我可沒那麼傻,該搶的我照樣搶。”張魯又重新坐回桌凳“說說吧,你又怎麼保證他不會說出去。”

“我這兩位僕人多少會點武藝,他們會看著他,若他起了這個心思,便會被揍的不成人樣。我這裡還有自家制的毒藥,解藥需定期服用,不然便會手腳生瘡,不出七日全身潰爛而死,他一輩子不能忤逆我。”

“好毒的女人啊。”

“女人不毒,便沒法在這世道生存下去啊,大當家的。”

“他跟你又是什麼關係,值得你花這麼大力氣。”

夫人這次沒有直接開口,其實她也不知道為什麼,單憑王君維給的兩次恩惠確實不值得她這麼做。若是為了救人,在她眼中,救這麼一個人的命花費的力氣可以救更多的人。

“因為……”

“夫人!我就知道你不會不管我的,我就知道你還愛我”王君維突然哽咽著大聲喊到

一時間所有人都看向他,只見他爬到夫人身邊抱住她的小腿,看向大哥說到“我跟夫人原是青梅竹馬的一對璧人,奈何我當時只是一介書生,身無分文,進京趕考之後,他爹貪圖錢財竟將他賣給了當地一個富商為妾。我趕考失敗,落魄回鄉,再見已是物是人非。終於富商前些年死了,我們才有機會重新在一起,只是礙於街坊閒言碎語才一直沒正式在一起,終於決定北上找個山清水秀的地方重新開始,卻不想又遇上這種事。真是厄運偏挑苦命人啊!”

張魯明視訊記憶體疑問道“那你們又為啥一開始像不認識一樣,又為啥不住一間房呢?”

“魯地民風彪悍,可是我與夫人雖郎情妾意,卻未做任何逾矩之事,卻受攻訐。只能刻意保持距離。”王君維都要把窩囊委屈寫在臉上了。

“放屁,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們這些酸秀才滿口仁義道德,做的男盜女娼的事難道還少。是個村子裡十戶就有六戶偷情的,都是人,我就不信你們能有多不一樣,面對這麼一個妙人能一直不碰她。”

王君維十分無語,但他知道,這種根深蒂固的觀念是大哥從小見聞形成的,若忤逆他,在他眼裡反倒太假只能假裝被戳破,不好意思的說“是我撒謊了,其實是因為我得罪了夫人她生我氣,今晚才不肯跟我同房的。沒想到差點為此丟了性命。”

張魯看了一眼夫人,看她並不反駁,只是踢了王君維一腳。於是說“從妾室爬上這麼個位子,這麼厲害的女人,到找了這麼個爛泥扶不上牆的姘頭,現在竟然還要為他丟了錢財嗎”

“只怪我命不好,嫁雞隨雞,嫁狗隨狗罷了。”

張魯又看向兩個僕人,二人自始至終未發一言,好像所有事都理所當然。

“倒是情比金堅,既然這樣我便與你做這筆交易,帶他們去取珠寶,你們就自行離開吧。”大哥指向幾個土匪。

“大哥!”那個黑瘦的土匪又開口了“小弟撿到了繡著普明鹽行字樣的絲帕,發現他們是普明鹽行的人,這女人既然能帶這麼多珠寶上路想必跟鹽行關係匪淺,不如大哥把這娘們睡了,等生下個娃再放她回去,讓他每年都給我們五萬兩,不然就殺了那孩子。這樣兄弟們就再也不用冒危險出來打劫了。”這廝本來在抓捕兩個山民的時候撿到一方繡了普明鹽行四個字的絲帕便起了懷疑,自己偷偷藏起來。又見這女人身材窈窕,想來也定是一位美嬌娘,知道大哥多半會把她放了,自己便動了歪念,想去在車裡下點迷香自己再下手做計劃的那些事。誰知老大這夯貨竟然要把他們都放了,不得已只能全盤托出,先把錢財弄到,美嬌娘的事再徐徐圖之。

此計歹毒,讓人惡寒,土匪中應和的卻不少。王君維心道不好,卻聽見大哥開口說話了

“老三,真有這麼個帕子你怎麼不早說呢你又安的什麼居心呢?”

老三一驚,還沒想好緣由便被打斷。

“兔子急了還會咬人呢,何況這麼一個女人。你當真能保證她不會不顧念骨肉親情也要報官剿滅我們?”

“大哥那把她綁著,讓她僕人回去定期給我們銀兩也行啊,況且……”

“我說過多少次了,盜亦有道,過滿則虧,人還是不能太貪心。”

“大哥!”

“我說了,讓他們走!”

“是……”

“謝大當家。”夫人道。

王君維一行人開始緩緩移動,誰知老三忽然拔刀劫持住張魯,對著黑心虎面露兇光“黑心虎,你得為兄弟們著想!我們是土匪,燒殺搶掠窮兇極惡才是我們應該做的!”接著又轉向其他土匪“兄弟們,我知道你們早就看他不爽了,這世道就是弱肉強食,憑什麼女人就該受到優待,她們既然打不過我們,就該被人上,滿足我們,要不是他,我們早就都有老婆了,還用自己擼。天天把腦袋別在褲腰帶上,擔心被官府圍剿,這種日子我們早就受夠了,這女人是我們一輩子安全和榮華富貴的保障,我們千萬不能讓她跑了啊。”

“朱老三!我是在教你們怎麼做一個人!你這樣跟畜牲有什麼區別?”

“可是我們得先保證活著!”

“你們真麼是這麼想的嗎?”張魯望向其餘眾人。

土匪們面露難色,卻始終不動於衷,無人反駁是最大的預設。

看到這,黑心虎眼中似有淚光

“嘿嘿,對不住了大哥!”說罷,朱老三便要動手,誰知他卻忽然感到手中痠麻,匕首掉落,未及反應就反被王君維掐著脖子制住

“好漢饒命!好漢饒命!”朱老三萬萬沒想到自己竟然栽在王君維手裡,一時驚恐不已

“你會武功?”黑心虎臉色並未見有多驚訝,對王君維說。

“是,對不住了大當家”接著對剩下的土匪說“讓我們走,不然我殺了他。”可是結果居然和黑心虎被刀架頸側一樣,只有小部分人猶豫不定,其他人都默不作聲。王君維臉色一變,忽然明白了。

黑心虎靜靜的看著剩下的土匪,然後對王君維說“若你不會武功或許你們還有一線生機,可你既然暴露我便留你們不得,殺了他們。”

王君維迅速掐斷朱老三的脖子,向後仰去,堪堪避開劈來的刀,一個彎腰撿起地上的匕首,一個轉身開始與土匪們纏鬥。開始只有十個人左右攻擊王君維,後來都漸漸動起手來。王君維用匕首刺入一人心臟,迅速拔出把他踢開,又插入左邊襲來的土匪的脖頸,自己卻被後方偷襲的土匪割傷了大腿,刀光劍影之間雖未落下風卻也負了傷。

此時卻忽然闖入一波人,個個灰布衣服,手持刀劍加入戰鬥,其中一小將驍勇異常,直衝黑心虎,沿途拿下幾條人命,與此同時黑心虎大驚奮力抵抗,卻最終被小將制住。

至此一場爭鬥最終落下帷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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