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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兵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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倆人各自點兵之後已經接近正午,交代了一些事宜就打算一起回王宮用膳。

王君維不常回宮中用膳,江王后見他來自是喜不自勝。

王君維扒拉著飯,誇讚道“真好吃,叔母。”

“你喜歡就好,阿卿在裡面加了養氣補血的藥,這些雖然比不上樊樓的佳餚,但是對身體卻是極好的。”

“誰說您的手藝比不上樊樓?樊樓的菜跟您差了十萬八千里!”

王芸笙用筷子敲了一下王君維的頭“就知道巧言令色,那你還天天去外面吃!”

“王芸笙!”王君維放下了碗筷,臉上是山雨欲來。王芸笙不由得反思自己是不是敲重了,不然王君維為什麼這麼大反應。誰知他下一秒竟然一臉苦相,哀怨地說

“你就不能換一邊打,只打一邊都快起包了。”

江王后和王堯卿忍不住笑了起來。

“阿笙,你也是,這是你兄長,就算他寵愛你,你也不能沒大沒小想打就打。”

“就是,聽見沒有。”王君維仗著王后撐腰,伸長了脖子擠眉弄眼滿是得意。王芸笙又給王君維另一邊來了一下。

“哎呦!你!”王君維捱了這麼一下捂住頭。

“我怎麼了?我這可是在好好聽兄長的話啊。”

“小潑婦。”王君維低聲罵了句,躲到了江王后身後。

王芸笙作勢要打,被江王后攔住了。

“好了,真不知道該拿你們怎麼辦才好,還是阿卿最讓我省心。”江王后看著追逐打鬧的二人,忍不住說。

“若都像孩兒這般只怕這頓飯不知道有多無趣,我倒是想能像小妹和兄長這般逗母后開心。”久不作聲的王堯卿開口。

江王后慈愛地看著自己的三個孩子“你們啊,各有各的好,是我這個做母親的有幸能有你們這些孩子。”

王芸笙忍不住自豪地說“依我看啊,王兄是最有本事的,這人的一生各行各業不一定能都接觸到,但是每個人都逃不開生老病死,最離不開的就是像王兄一樣的大夫了。”

“對了,說到這個我倒是想起來,阿卿,過幾日怕是會有很多傷兵,這段時間還需要你幫我多多準備些草藥。”

“哦?不知是要出什麼事?”王堯卿問。

王君維不想讓江王后擔心,只是含糊地說“此事不便多言,你也要做的隱蔽些。”

“可是要出什麼亂子?”江王后問。

“叔母放心,只是去剿滅幾個土匪,不是什麼大事。”

江王后雖然也十分關心孩兒,可是生在帝王家,她知道孩子們有自己的使命,並不會過多的干涉,因此沒有多問,只是說

“刀劍無眼,你要多加小心。”

王君維笑笑“叔母放心,少了一根頭髮,我提頭來見。”

三日之後,江王后把王君維叫了過去,拿出自己這些天連夜做的金絲軟甲,叮囑王君維一定要平安歸來。王君維沒有告訴江王后王芸笙也要去,因此只做了一件。從江王后那裡出來就去了王芸笙房中交給了她。

清晨,王軍已經出了城門,王君維和王芸笙各帶五百人馬埋伏在孔雀山附近。胡為貴按照原定計劃偽裝成商人帶著嬌妻美妾辰時出發,李墨塵戴了一個青面獠牙的面具混在其中。

一行人浩浩蕩蕩地出了城門,順著胡為貴的商路繼續前行。

出了城門五十里,走著走著胡為貴漸漸發現了不對勁,自己這條商路是王都商貨往來的主幹,雖說現下行至荒山,卻也不至於一支商隊都看不見。

而此時孔雀山上,郭德彪看著這一路人,擰了擰脖子,大叫一聲“給我上!”

胡為貴暗道不好,卻看見已經有人馬向他們衝過來。胡為貴向周圍人大喊

“帶夫人們先走!其餘人抄傢伙。”說完,自己點鳴了一顆訊號彈。此時正是青天白日,訊號彈發揮不了什麼作用,但是他早就安排了一部分人在不遠處暗中保護自己,如果對方人數不多,應該可以應付。

在他身邊的隨從從貨車中抄出一把把刀劍,直面從山上衝下來的敵人,開始廝殺。這些人都是胡為貴的心腹,不說以一敵百實力卻也比尋常士兵高出許多,再加上胡為貴從四面趕來的救兵,一時間竟然打的難捨難分。

郭德彪見此情形開始暗罵“奶奶的,羅綺這個小兔崽子,怎麼沒說胡為貴手下的人這麼難打。虧我還讓兄弟們把他先救走。”

胡為貴看見一群人正在圍攻羅杉杉和羅綺的馬車,並且馬上將要失守不由得慌了神,一刀砍下向他發起進攻的嘍囉就著急往那邊趕,一時不查竟然中了箭摔下馬來。

郭德彪也知道擒賊先擒王的道理,但是之前看見胡為貴如此彪悍也是不敢上前,眼下中了箭,暗笑一聲就向他殺去。“胡為貴!看你往哪兒跑!”

胡為貴剛砍掉箭矢,就看見郭德彪向自己提刀砍來,自己閃身僥倖躲過“原來是你!”

“不是我又是誰,今日我郭德彪揚名立威之時,就是你的死期!”郭德彪再次騎馬劈向胡為貴,胡為貴握緊了手中的戟準備接招,卻看見帶著青面獠牙面具的李墨塵疾馳而來向他伸出了手。

胡為貴改變策略,堪堪躲過一擊,衝向了李墨塵的方位,拉住他的手借力上了馬。李墨塵大喊

“胡家軍聽令!隨我撤!”說完就向隘口奔去。

數百米之外,王君維和王芸笙已經等待多時

“這人真是好膽識!”王芸笙忍不住讚歎道。

而王君維卻皺緊了眉頭,喃喃道“阿塵?”

胡為貴的人並不認得李墨塵,李墨塵一邊策馬一邊脫下灰色外衫,露出血紅的裡衣來示警。

看到這兒王君維再也按耐不住大叫一聲“真的是他!?”

“你幹什麼?”還沒等王芸笙說完,王君維搶先對王芸笙說“從現在開始,所有人聽你號令,記住,看準時機。”

王芸笙焦急的拉住王君維,可是王君維卻已經頭也不回的獨自衝了出去。

胡為貴分身乏術無從顧及李墨塵,原以為李墨塵早已經自己逃命去了,生意而已實在想不通他為什麼不惜以身犯險也要救自己,胡為貴在李墨塵身後,兵荒馬亂之中忍不住問“你為什麼要救我?”

“廢話,當然是為了那批軍械。”

“那批軍械比你的命還重要?”

“想活命就閉嘴。”李墨塵實在不想分心再誆騙他,只能用這種方式讓胡為貴閉嘴。

“跟你扯上關係是會招致殺身之禍的吧。”胡為貴笑了笑,艱難的從懷裡掏出一枚印章塞給了李墨塵“若我死了,那這枚印章去羅家寨或者錦屏山,他們都會聽你調遣,若我妻兒還活著,照顧好我的妻兒。”李墨塵沒有說話,而是繼續向前進發。

此時剩下的都是些訓練有素的軍士,沒有過多的糾纏,迅速追上了李墨塵的步伐。

胡為貴財大氣粗,所用戰馬自然也是最好的,再加上一路上胡家軍默契的砍斷樹枝,扔下鐵釘珠串製造障礙,很快就與他們拉開了距離。到了隘口,李墨塵轉過身扯下自己內衫一塊紅布,折斷一隻樹枝把紅布綁在上面,對他們說“所有人,分成四路,向東南西北四個方向高地散開,到時候看我紅旗,一起衝下!”

郭德彪來到隘口,四處打量不知從何處進發,正在踟躕,就聽見嘶吼聲從四面八方傳來

“殺!”胡為貴披頭散髮,滿眼血絲,瞠目欲裂,徑直向郭德彪衝來,此時他已經不再和李墨塵並駕,可是他的模樣太過駭人,一時間郭德彪身邊的人竟然紛紛退卻,郭德彪也被他嚇了一跳。

李墨塵不會打仗,胡為貴把自己的馬和外衫給了他,讓他趕緊離開,自己騎上了一個小兵的馬,又把小兵的劍給了李墨塵,讓小兵躲了起來。李墨塵沒有跟他客氣,獨自乘馬一路向西,雖然有胡為貴的衣衫蓋住了顯眼的紅色內衫,可是青面獠牙的面具還是讓很多敵人認出了他。

有一個人和他正面剛相撞,他試圖用劍抵擋,卻最終被敵人挑走了劍,眼睜睜地看著敵人的劍離自己越來越近,這是他離死亡最近的一次。“也許我真的高估了自己。”這是李墨塵心中最後一個念頭。

金屬撞擊聲驟然出現,想象中的疼痛沒有到來,劍柄偏離了方向,一隻飛矢從眼前穿過又落了下去。

“阿塵!”李墨塵循聲看去,只見王君維策馬飛奔而來,抓過一隻箭從背後刺穿了攻擊他的那人的胸膛,奪過了他手中的劍,最終來到李墨塵身邊,把李墨塵抱上了自己的馬。

“抱緊我。”王君維的語氣不容置喙,開始帶他殺出戰場。

眼見時機成熟,王芸笙手執長劍直至天空“眾將士聽我號令!”長劍落下“衝!”

無數人馬從山下衝過來,金戈之聲震耳欲聾,聲勢浩大。

郭德彪驚恐地看著四周,難以置信的罵道“羅崎,你敢陰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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