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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了!來了!”
不知道誰喊了一聲,眾人向南一看,黃黃的隊伍浩浩蕩蕩地走了過來,最前面的是騎兵,後面是一個特大轎子,十幾個人抬著,裡面坐著誰,不言而喻。
“好大!”
“皇家就是不一樣!”
袁氏趕緊朝其他人壓了壓手:“都不要說話啦,趕緊跪下!”
眾人嘩啦跪倒一片,郝人躺在車裡沒動彈。
等轎子到了跟前,袁氏恭敬地向皇帝行禮。
“恭迎陛下、太后駕臨!”
皇帝沒說話,一個小太監從後面急匆匆地跑了過來。
“袁大人以及各位快快請起!”
袁氏站起來以後,恭敬地對小太監說:“你去告訴太后,旅途勞頓,下來休息一下吧,茶點啥的已經準備好。”
沒過一會兒,老太太和皇帝慢悠悠地從轎子上走了下來。
袁氏撲通一聲跪在地上痛哭流涕地表演。
郝人在車裡看的哈哈大笑:“臥槽,哈哈!”
皇帝同樣輕蔑地哈哈大笑。
“袁大人,演技日益精湛!”
袁氏:“……”
老太太責怪了皇帝一句。
“這是怎麼說的?君臣好不容易相見,應該高興,袁大人這是喜極而泣,你身為皇帝,也應該體恤臣子,怎麼這般冷露無聲溼桂花?”
“袁大人,快快請起!”
又誇獎袁氏好一通,隨後緩緩往行宮走。
行宮裡,老太太滿意地指著擺設。
“不錯,不錯,大氣!”
到了殿裡,老太太和皇帝坐下吃飯,袁氏特地獻上大清香茶。
“陛下,太后,這是大清香茶,味道甚好!”
旁邊的宮女從箱子裡拿出兩瓶,袁氏教他們用啟子開了蓋,給老太太和皇帝各自倒了一杯。
皇帝喝了一口,有些驚訝。
“好喝,喝完這個茶,我的心情也好多了,總覺得心裡順暢!”
“哦?是嘛?”老太太一臉驚訝地也喝了一口,頓時感覺快慰:“不錯,好,極好!對了,袁大人,這個茶貴嘛?”
袁氏覺得吧,真要說三十,內務府必然說二百買的,這錢讓內務府賺了還不如留給自己,好歹能練個兵。
“太后,此茶極貴,屬於特供品,一兩銀子一瓶。”
一兩銀子,比市面上的價格還要貴幾十倍!
內務府:還是你狠!
太后對此非常開心。
“我還以為有多貴,像那種龍井、信陽毛尖,一兩就要幾十萬,這算什麼貴?”
皇帝同樣開心地說:“以後,每天都要有這個茶。”
“對對對,”老太太一臉開心地說:“每年向宮裡供應一百萬瓶。”
袁氏萬萬沒想到,還賺了!
“是……”
過了半個時辰,皇帝和老太太去休息,袁氏跑出來找郝人。
郝人躺在車裡,袁氏站在窗戶邊。
“剛才我跟老太太說,一瓶一年一千多,他讓每年向宮裡供應一百萬瓶。”
郝人吃了一驚。
“好傢伙,若是被發現大家都在喝,而且都是一瓶三十,咋辦?”
對此,袁氏已經有了辦法。
“一瓶三十,一般人也喝不起,再說,隨便換個包裝不就行了?到時候給你一瓶六十收購價,若是漲價,咱們再商量。”
郝人一聽,開心地合不攏嘴。
“那行吧,這件事交給我,我回去就讓人辦。”
正說著,大門裡面走出來一人,噘著嘴跟燈籠魚差不多,正有意無意地往袁氏這邊瞅。
袁氏嘆了口氣。
“敲詐的又來了……”
袁氏跑到那人身邊叨叨了什麼,隨後拿出一張銀票遞給ta,這才又返回來繼續聊天。
郝人有些好奇地問:“那是誰啊?”
袁氏:“英英,太后身邊的紅人,又被敲詐了八億多。”
(清國貨幣,相當於現代十億)
郝人吃了一驚。
“一次就給了這麼多,我一年養廉銀才兩千多萬!”
(相當於現代三千多萬)
“年底三省兩千一百個官員才給我六億多,還好沒有開府,否則,別看這麼多錢,照樣得去錢莊貸款。”
袁氏:“才收這麼多?我在東山省一個省就給這麼多,我估計,這裡面有人濫竽充數沒給夠錢,你想,一年的鹽運費、保護費、筆費、炭敬、冰敬啥的,一個省就能收十幾億多,直隸副總督,除了三省,還管著港口,怎麼著也得撈八十多億。”
郝人狠狠一拍大腿。
“這些傢伙,我還以為他們真的盡力給,不但沒收,還返還了每個官員三十多萬!”
袁氏吃了一驚:“臥槽,你……佩服!佩服!”
正在這時,從行宮走出幾個宮女,幾個士兵忍不住多看了一下,就被懟。
“看什麼看?癩蛤蟆想吃天鵝肉!”
袁氏樂呵呵地在旁邊點評。
“瞅見沒有,這群掃貨,在宮裡想著當妃子,最後大部分都得出宮隨便找個嫁了,很多人心裡不平衡,認為自己進了宮,就覺得自己也行了,一般的地方士紳都看不上,必須書香門第。”
這時,一個妃子走了出來,後面跟著一群宮女太監。
郝人立馬躺下,袁氏裝模作樣地在汽車裡找東西。
郝人:“這誰呀?”
袁氏:“老太太的侄女。”
等皇后走遠,又出來一位大臣,袁氏趕緊跑了過去,誰知道熱臉貼冷屁股,人家對他冷哼一聲就走了。
袁氏悻悻地返回車旁。
郝人:“那誰啊?”
袁氏有些不屑地說:“鹿傳,禮部尚書、工部尚書,新政督辦,太后的紅人,大家都說他是一個清官。”
郝人對此有些忿忿不平。
“他也算清官?本大爺給直隸每個官員返三十多萬,豈不是比清官還清?”
袁氏聽了以後哈哈大笑。
“對了,你看看這個他們買不買?”
郝人從座椅底下掏出一個小盒子,從裡面拿出一條大清芙蓉。
袁氏接到手裡看了看說:“清國芙蓉,外國那種,還挺香,這個多少錢一包?”
郝人:“十包一千,一包一百,簡稱清芙蓉。”
袁氏笑了:“行,我拿過去給他們試試。”
袁氏跑到行宮,向老太太和皇帝遞上大清芙蓉。
兩人抽了以後,讚歎不已。
老太太誇獎他說:“真是難為你了,抽了這個,渾身舒爽,對了,這個清芙蓉多少錢一包?”
袁氏:“不貴,也就一千六百多一包。”
老太太大喜。
“行,以後每年宮裡採購一百萬包。”
袁氏興沖沖地跑到郝人車旁。
“搞定了搞定了!”
郝人有些欣喜:“要多少?”
袁氏:“每年一百萬包,不過,我給他們定的價是一千多一包,你可千萬別弄錯了,嘿,你還別說,這有一個穩定的工廠,比跟士紳合作強得多!”
郝人:“我曰!”
袁氏為了與他長久合作,提出另一個條件。
“到時候,你們工廠就是皇家供應,免稅是肯定的。”
郝人聽了以後,高興地樂開了花。
袁氏指了指遠處:“對了,跟你說說清國這幾年饑荒的原因,不僅僅是人多稅重,走。”
郝人有些好奇地跟著他跑到附近的麥……花田。
“這是啥?植物栽培?經濟作物?”
袁氏指了指花海說:“這是罌粟!在咱們大清國,有兩千萬人抽鴉片。”
郝人目瞪口呆,隨即怒不可遏。
“這種害人的東西就應該剷除!”
“剷除?”袁氏又指了指附近計程車兵:“瞅瞅。”
郝人扭頭一看,好傢伙,一人一支菸槍,扎堆吸鴉片。
“政府也不管管?”
袁氏臉上盡是冷笑。
“怎麼管?現在武衛軍的軍費都是從鴉片中來,咱們不種鴉片,外國就會賣,不讓人家賣,就會打進來。”
“你瞅附近成群結隊的流民,以前那叫災荒,現在根本不往上報,朝廷和地方官清楚的很,即便上報,也沒錢救災。”
“另外,這一畝小麥,收成是……一千多,種植罌粟,一畝地五萬,換你,你種哪個?”
萬萬沒想到,一畝地利潤這麼高!郝人一下就愣住了。
袁氏繼續給他解釋這個稅收。
“一畝地鴉片能賣五萬,20畝地就是一百萬收入,當然,商人收購肯定是一成價格收購,那也是一畝地五千,比小麥、水稻種植賺的多,商人回購的路上,戶部拿走六萬,地方再收兩萬四的公務費、軍費,皆大歡喜!”
“跟你說,我曾經也想剷除鴉片,後來發現,這其中利益錯綜複雜,即便頂著壓力全部剷除,最後會發現,與自己也有關,鴉片沒了,我的武衛軍吃什麼?府裡的公人吃什麼?各地地方官吃什麼?他們拿什麼孝敬你?各地計程車兵吃什麼?那些種鴉片的吃什麼?一旦禁止,整個國家就會動盪,現在的清國,和鴉片牢牢繫結。”
回到行宮門前,英英大搖大擺地從大門裡走了出來,一臉冷漠地對袁氏說:“火因沒了,太后和各位大人開會,急等著抽。”
袁氏趕緊從車裡拿起一盒遞給他。
英英瞅了瞅車說了句:“呦,這洋車不錯嘛!”
袁氏表面樂呵呵,心裡卻是怒火沖天,剛剛敲詐,還要敲詐。
“也就幾千萬而已,有空給您送一輛。”
英英冷笑著說:“我也只不過是隨便問問,整天在宮裡,哪有時間出門……”
說完,大搖大擺地返回了行宮。
兩個隔著車窗開罵。
“你看ta那造型!”
“****,就沒人比這傢伙更貪婪!”
正罵著,香味從遠處飄了過來。
袁氏聞了聞。
“嗯?好像是你們營地,今天吃的啥?”
郝人:“中午烙餅。”
袁氏擦了擦口水。
“你們中午也吃飯吶?”
郝人有些奇怪。
“你們中午不吃飯?”
袁氏搖了搖頭:“訓練的時候一天三頓飯,正好,今天有空,到你們營地裡看看伙食情況,我們軍隊也改良改良。”
郝人哈哈大笑地下了車。
“其實也沒啥,下面人想吃啥就買點。”
袁氏:“……”
行宮不遠處,兩個農民在聊天。
“你說,這太后和皇帝每天都吃啥?”
“這還用說?豬肉燉粉條唄,最多每天抽一下旱火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