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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棠溪,為何這個恆娘明明也喜歡顧澤,但是不接受他的表白,若是不喜歡大可拒絕啊。”
婲婲躺在長椅上,聽著万俟棠溪坐在一旁念著話本子。
“你這就不懂了吧,這叫欲擒故縱。”
“欲擒故縱?”婲婲歪著頭很是不理解,“何為欲擒故縱?”
“欲擒故縱的意思,就比如拿恆娘來說,她怕顧澤日後不再喜歡她了,所以藉此考驗考驗顧澤,故意不回應他的表白,既沒拒絕也沒答應,給了顧澤一個繼續追求她的動力。”
“哇!”婲婲一臉崇拜地看著她,“棠溪懂的好多的樣子。”
雖然她沒怎麼聽懂。
“這些話本可有意思了,我房間裡可藏著好多好多。”
“為何要藏?正大光明看不行嗎?”
“這能正大光明的看嗎?”万俟棠溪張望了一下四周,確定沒人之後才悄悄俯身湊到婲婲耳邊,“有許多少兒不宜的內容。”
少兒不宜?
婲婲懵懵懂懂的眨著撲閃撲閃的眼睫毛,好奇地問:“為何少兒不宜呀?”
“反正……我也不好解釋,我日後偷偷給你塞一本,你悄咪咪地帶回去,保證看的臉紅心跳的。”說完她眯著眼睛笑起來。
“臉紅心跳?就是看了很激動嗎?”
万俟棠溪點點頭回應。
“啊,婲婲現在就要看!”她高興地一下子坐起來,急忙拽著万俟棠溪的衣袖。
“你還不識字,先學會認字了,你想看多少我給你去找。”
“好呀!”
——
數日後,夫諸仍是沒回來,万俟頌玄也照舊躲著婲婲,能陪婲婲玩的就只有天衍宗的弟子和万俟棠溪。
婲婲為了討好万俟頌玄開心,每天一大早天都沒亮就起來去山上接百花露,煮沸之後泡茶。
這是花妖婆婆常常在空境用來討她高興的法子,的確很好喝,所以她便有幾日跟著花妖婆婆學習了這百花露茶的製作方法。
“主人?”她一如既往的來到万俟頌玄的房門前,輕輕敲了敲門。
万俟棠溪告訴她進別人屋內要敲門以表示禮貌。
等了好久都沒有見裡面的人發出一點聲音。
“主人?我給你泡了百花露茶,你出來瞧一瞧?”
沒人回應。
她嘆口氣,眉頭輕皺,臉色蔫蔫的。
“婲婲。”
聽見有人喊她,回過頭見穿著一身天水碧紗幔裙的万俟棠溪。
“兄長還是不出來啊?”
婲婲點點頭。
“哎呀,沒事,兄長只是一時接受不了,等他接受了肯定會見你的。”她安慰道。
“可是都三日了,還接受不了啊?主人是不是不喜歡我變成人的樣子?”帶著委屈的問。
万俟棠溪輕輕拍了拍她的肩膀,“哪有哇,婲婲變成人可漂亮了,怎麼會沒人喜歡,只是兄長曆來比我少根筋,反應有點遲鈍而已,很正常。”
“是這樣嗎?”
“當然啦,真的缺根筋,要不然嘴巴至於那麼歹毒嗎?”
“好吧。”婲婲便不再問了。
她想,万俟棠溪的意思應該是指她主人腦子不好使的意思吧。
她心裡不禁有點同情,她主人真可憐,孤獨也就罷了,身負劇毒還是個傻子。
“對了婲婲,我今日要隨師兄他們去捉妖,可能要過幾日才回來,看你有過目不忘的本領,這漢字你也識的差不多了,想看話本子自己去我房間裡拿,只是……”她湊到婲婲耳邊輕輕囑咐道:“千萬千萬不要告訴別人。”
“知道嗎?”
婲婲一聽到有話本子看,兩眼立刻放光,剛才的失落勁瞬間煙消雲散。
頭點得像撥浪鼓一樣。
万俟棠溪無意間瞥見婲婲長髮上有一團亂亂小球。
“你這頭髮都打結了,沒洗嗎?”她捻起她發上那一撮。
“棠溪哦,你是奇不奇怪,我以前是狐狸的時候就用口水舔個爪子然後順順毛就行了,如今這頭髮有點難順。”
万俟棠溪有點不敢相信,急忙鬆開手,“你用口水順的頭髮?”
“嗯,有什麼不對嗎?”婲婲眨眨眼睛看著她疑惑道。
“咳……咳。”万俟棠溪被嚇得輕咳幾下,“怎麼可以用口水呀?你現在變成人了,當然和當狐狸時不一樣啦,我們人洗頭要用水,梳頭當然有梳頭水啦,很香的。”
婲婲似懂非懂,她繞到万俟棠溪身後對著她的頭髮就是一陣嗅,果真很香,滿滿的桂花香。
“真的還香啊,而且……”她又摸了摸髮絲,非常柔順,像絲綢般,“滑滑的,我坐上去都會滑倒一樣。”
被誇的万俟棠溪心裡高興的不得了。
“而且兄長可愛乾淨了,潔癖的不得了。”
“啊?”
那她身上臭臭的,她主人定是聞到了,所以才對她避而不見,若是她身上也香噴噴的,說不定主人就要讓她挨著他睡覺覺了。
“那我可以用嗎?”
她大方的說:“我房間裡有很多新的啊,你自己選,也有梳子自己拿去洗咯。”
“好呀。”
万俟棠溪忽然想起什麼,又問她,“應該會洗頭吧?”
洗頭不就是和狐狸一樣順毛嘛,當然啦。
婲婲拍拍胸脯堅定的“嗯”了一聲。
待万俟棠溪走後,婲婲見万俟頌玄也不出聲,自己便聽万俟棠溪的話,跑去她房間拿了梳子和聞著很香的梳頭水又跑到河邊。
屋內正在閉眼修煉的万俟頌玄見外面沒了聲音,便緩緩掀開眼眸。
玄色的眸子亮了一瞬轉而清明。
他下榻,整理下稍皺了點的暮山紫紗袍衣衫,走至門前修長的手指把著門然後拉開。
和煦的陽光格外的刺眼,他閉了眼睛,抬手遮擋,緩了緩才抬腳出門。
一抬手,身後門立刻合上了。
那隻蠢狐狸呢?
剛才明明還在這裡。
於是他便去尋。
天衍宗被他找了遍,沒有瞧見一點影兒。
便在天衍宗外一條小河旁發現一個白色披著頭髮的身影。
此時的婲婲並沒有發現万俟頌玄的到來,還在頭髮“打架”。
她拿著梳子往河裡一個來回打溼後就往頭髮上梳。
從上梳下,本來有一節很順,突然間頭皮發麻一痛。
“哎呦。”她疼的閉上眼睛,眼淚在眸眶打轉。
怎麼這麼疼?
然後她用梳子輕輕颳著打結那塊。
頭皮又是一緊,疼痛感隨之而來,眼淚如珍珠一般砸在地上。
她胸口起伏几下,一時氣不過將手中的梳子往旁邊石頭上一砸,撇著嘴委屈巴巴道:“做人真難,你信不信我用刀給你剃了。”
看著自己這一頭長髮,越看越來氣,忍不住就哭了起來。
“我就想梳個頭怎麼這麼難啊。”
婲婲撒氣般上下捶打著自己的大腿。
万俟頌玄見她這副樣子,嘴角忍不住上揚。
竟有人會被頭髮氣哭,真是傻到極致了。
“何事令你如此惱?”
婲婲聞言,立刻扭頭看過去。
主人?!
她激動地站起來,高興起來,都忘記才哭過的樣子。
万俟頌玄邁著緩慢的步伐,一步一步走至她面前。
他低眸看著她,墨色的眸子裡流動著星光,瞳底含了一抹不輕易流露的溫柔。
她今日穿了一身祥雲紋白色衣裙。
她仰著頭回望,彷彿看到了一個深邃的湖泊清澈的水面上倒映著無數繁星。他的目光如此溫柔,讓她不禁有些心動。
婲婲見了來人,鼻子猛的一酸,眼睛更是一紅,“婲婲想梳頭,可是……”
万俟頌玄無奈地笑了笑,抬手用衣袖輕輕擦拭掉她眼眶邊掛著碩大的淚珠。
“那樂之就不梳了。”
婲婲皺著眉問:“樂之?”
万俟頌玄放下手, 輕輕對她說道:“之前看你是隻小狐狸便隨便取了個名字,如今你已化為人形,便不可以婲婲為名,叫人笑話了去。”
“所以我現在是叫樂之嗎?”
“嗯。”他聲線乾淨溫柔,似流水擊石,清明婉揚,“窈窕淑女,鐘鼓樂之,以後你便喚樂之。”
她愣了一下,好像有一絲驚喜和雀躍悄悄爬上心頭像浸入湖面的浮標輕輕躍動了一下。
她有名字了?
“若是以後有人問起,你姓甚名誰,你一定記住。”
“以我之名,冠你之姓。”
“万俟樂之。”
她的心跳似停了一拍, 而後如擂鼓般快速震動。
她……她有名字,不叫婲婲,也是和主人和棠溪一個姓,也就是說她也是他們的家人了?
“那是不是我也有親人了?”
“當然了,我們都是你的親人。”他的尾音勾著笑意,聲線乾淨溫柔像一根羽毛輕輕在她心上撓。
“太好了,婲婲……不,樂之也有親人了,而且還是好多好多親人。”她一雙明亮的眼眸裡,閃爍著欣喜若狂的光芒,淚珠不斷的往外掉。
“怎麼還掉珍珠啊?”万俟頌玄眉眼上挑,語氣溫溫柔柔的,衣袖又抬起輕輕為他擦拭著眼淚。
“我這是高興。”樂之笑著說道。
“砰”的一聲,万俟頌玄順著聲音望去。
樂之頭上冒出了一對毛茸茸的耳朵。
“你……這?”他指了指她的耳朵問。
樂之眉眼彎彎,上前跨了一步,張開手臂俯身穿過他的腰,然後抱緊,自己的臉緊緊貼在他胸膛,語氣甜甜道:“主人對樂之真好。”
万俟頌玄被突然起來的一抱先是一愣,隨後聽見她的話,便也就無奈的任由她。
今日天氣異常的好,浮雲飄渺,湛藍的天色漸深,仿若潑上一筆濃墨重彩的鯨藍色的墨。
待過了一會,万俟頌玄見懷中人並沒有撒手的意思,反而越抱越緊,他都快喘不上氣了。
“樂……樂之,先鬆開手。”
樂之仰頭圓溜溜的大眼睛望著他,万俟頌玄也隨之低眸與她對視。
樂之心裡咯噔一下,反應過來後像是被觸電一般縮回手。
怎麼感覺有點不自在?
好奇怪的感覺。
“樂之。”
“啊?”
待她抬眼看去時,万俟頌玄已經繞過她走到旁邊的石頭邊彎腰拾起她剛才賭氣扔在邊上的梳子。
站直身子,再到她剛才坐的領邊的石頭上,修長白皙的手輕輕拍了拍她剛才坐過的石頭。
“過來。”他看著他輕啟唇。
看這架勢,難道主人……
“主人是要給樂之梳頭嗎?”她咬著手指,朝他眨著眼睛。
“嗯。”
樂之晃悠悠的耳朵聞言立刻立起,雙手提起裙襬屁顛屁顛跑過去,高興應道:“好。”
樂之坐在万俟頌玄前面,他手指拾起她的長髮,另一隻手捏著梳子往水裡一沾,然後就著她的頭髮緩緩梳下。
隨後他怕她冷,施法將水加至溫熱,小心的從她髮絲間流淌而過。
待她頭髮幹後便沾了沾旁邊的梳頭水又是往上一梳,這次不小心碰到她的耳朵。
只見兩隻耳朵上下動了動。
“你這耳朵為何突然就冒出來?”
還在玩著花花的樂之聽到這話,便想了想說:“棠溪說是因為我每次的心情而決定的,傷心、難過、快樂、生氣,都會冒出耳朵的。”
“那你這個要維持多久?”
“好像是……一個時辰。”
万俟頌玄蹙眉,滿是質疑,“你還知道一個時辰?”
樂之點點頭,“對啊,棠溪說一個時辰就是很長很長的時辰。”
万俟頌玄:“……”
“她就教你這些?”
她搖搖頭,轉過來對他說道:“不止哦,棠溪教會樂之好多好多。”
万俟頌玄鬆了一口氣,滿臉欣慰。
以為他那個不學無術的妹妹會教她一些不正經的,還好想多了。
作為兄長的話,她還是聽進去了。
下一秒,樂之的話就讓他破防了。
“樂之知道了什麼叫欲擒故縱,還認識了小三這個朋友,還有霸……”樂之眼睛向上看,嘴裡不停的說,手指還在數。
“閉嘴。”
万俟頌玄語氣極淡,不帶一絲溫度,沒有絲毫起伏。
樂之察覺到主人不高興,便想著安慰:“主人?”
“轉過去。”
“可是……”樂之慾要說些什麼,便被万俟頌玄一個眼神嚇到乖乖閉上了嘴,“噢。”
說完,她乖乖的轉過去。
樂之手裡轉動著花莖,滿腦子的疑惑。
這……為什麼突然就生氣了?
她有說錯什麼了?
沒有吧,本來就是學的這些啊。
人類真的好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