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俞非晚出聲道，她此時正拿著筆刷刷的寫著。
“沒關係，我稍後再寫一份給你就是。”
“真是多謝王妃娘娘。不知王妃可用過午膳了？”
姜月眠搖搖頭。
俞夫人責怪地拍打了下俞非晚：“你這孩子……”把人請來，都不問人有沒有用過膳。
俞非晚沒躲，滿臉歉意地對姜月眠說道：“王妃，真是對不住，我一急就……”
“還說這些幹什麼，趕緊下去讓人安排。”
俞非晚帶著姜月眠到了膳廳，自己遣人去廚房安排。
兩人在膳廳裡等了許久，遲遲不見人上菜。
她重新喚人來問，才知是廚房那邊出了點問題，說是廚房食材沒有多少了。
怎麼可能？俞非晚疑惑，想要親自去廚房看看，但看看姜月眠，又不好把她一個人丟在這。
姜月眠瞭然，起身：“俞小姐介意我一起去嗎？”
她搖頭：“當然不會。”
到了廚房，卻發現直接沒有開火，幾個僕人坐在門邊閒聊，無所事事的樣子。
俞非晚臉色一黑，衝在門邊的幾個僕人責問：“你們這是在幹什麼？”
這一聲，把幾個僕人嚇一跳，連忙跪下。
“不是讓你們上菜嗎，你們這是做什麼？”
在她將軍府，居然還有這種人在，而且還叫楚王妃看見了，俞非晚一時只覺又氣又羞。
“小姐，我們不是故意的，只是……只是……”
“廚房裡做完今早的膳食後，已經沒有多少食材了，小人們也不知道該從何下手。”
俞非晚疑惑詢問：“怎麼會沒有，府裡每日清晨不是都會有采購食材的嗎？”
“這……這……”
幾個下人相互對視一眼，支支吾吾地說不出來。
“你們廚房的主廚呢，只有你們幾個？”
從始至終站在一旁的姜月眠忽然開口，她只是奇怪，按理說，廚房裡，一般都會有一位主廚，只是為何這麼久了，不見身影。
下面跪著的沒有一個人回答她的話，仿若沒聽到一樣，只是頭垂得更低了。
俞非晚見他們這副樣子，眸光一沉，臉色繃緊，“你們知道問話的是誰嗎？楚王妃問話，還不趕緊回答？！”
幾個人一聽，身上一抖。
雖說他們不認識楚王妃，但也知道那是皇室中人，只是楚王妃為什麼會出現在將軍府？
“還不快說？！”
俞非晚掃視幾人，指著最邊上的那個：“你來說。”
“回小姐，負責廚房的朱大娘在做完今日的膳食就出去了，食材的採購也是由她負責。”
“怎麼會由一個人負責？”
姜月眠蹙眉問道，一般來說，這些事情都應該是分開來管的，就是為了防止人監守自盜。
聞言，俞非晚臉色露出幾分尷尬神色，她低聲向姜月眠解釋。
原來是將軍府中已經沒有人在朝中當官做事，每月的俸祿減少，不得已，辭退了一部分下人，這樣一來，人手不夠，只得一人負責幾樣。
姜月眠抬步往廚房裡轉悠了一圈，隨後出來，奇怪說道，“我方才明明看見廚房裡還有不少食材，你們為何說沒有？”
這次不等俞非晚開口，便有人主動說道：“朱大娘不準小的們動。”
這句話把姜月眠逗笑了：“為何？憑什麼呢？”
“朱大娘說這是用來做晚膳的，若是動了，晚上沒有食材，夫人小姐怪罪下來，小的們擔待不起。”
俞非晚：“……”
“難不成每日採購的食材只夠當日的三餐？”甚至都拿不出招待客人的了。
她不敢置信。
雖說減少了開支，但是膳食方面，她們是萬萬不敢，也不會苛待任何人。
“看樣子問題是出在這個朱大娘身上。”
姜月眠若有所思道。
“你們可知朱大娘何時會回來？”
“這個，小人們不知道，這幾日朱大娘都會早早出門，可能是要晚上才會回來。”
“罷了，既然府中不便，而且也看過俞老夫人了，我便先帶著玄夏回府了。”
姜月眠對俞非晚道。
“不行。”
俞非晚卻是一把拉住她的袖子，說是既然勞煩王妃過府一趟，怎麼能就這樣空著肚子回去，改成去酒樓。
姜月眠見這樣，也就同意了，幾人又轉去了天香酒樓。
俞非晚要了間二樓雅間，上了些酒樓招牌菜。
席間，俞非晚似乎被先前那事影響到了，悶悶不樂的樣子，又極力想掩飾。
“王妃，你是不是覺得我很沒用？”
她突然出聲問道，但又好像並不需要姜月眠回答，自顧自地說著：“祖父和父親不在了，祖母和母親都老了，家裡只剩下我和哥哥，可是哥哥在外求學，就只有我一個人了。但是我好像很沒用的樣子，連家裡下人發生這種事，我都一點不知情……”
她說著說著，出現了哭腔，又死死地忍住，努力剋制自己。
姜月眠早在她開口的時候就放下了手中的筷子，靜靜地聽她說著。
“我還想著有朝一日能夠像祖父和父親那般，做個女將軍，上戰場，與敵人廝殺，保衛我東晟子民，可是……”
她聲音先是高昂又逐漸低了下去，眉眼間也由生動變得消沉。
“你不害怕嗎？”
姜月眠輕聲問道。
她搖搖頭：“說完全不害怕肯定是假的，但是想到我能儘自己的一份力，也就不害怕了。”
說著，露出一個羞赧的笑容。
“既然你連上戰場這種事都不怕，那為什麼還要糾結於這種小事？”
這一句，姜月眠說得平心靜氣卻又直白。
“人不可能是面面俱到的，沒有一個人會是完美的。你的心中、你的理想抱負既然是戰場、是東晟、是東晟的萬千子民，為什麼還要去糾結於一個可以說是芝麻大小的事？”
“同樣的，你只是當時未能發現而已，但又憑什麼就否認你的能力呢？現在已經知道了，你完全有能力去處理好這件事。你不應該就透過這麼一件小事，就否認你自己。”
隨著她的話語，眼看著俞非晚先前忍住的眼淚要掉下來了，姜月眠心裡反思，自己是不是說的太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