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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皇子把不染對雍王的眼神盡收眼底，頓覺有些吃味。
李乾宸的位置相對更高一些，能看到席間的不染，她正臉頰紅紅的和旁邊的顧辭修聊天。
不染察覺到那抹視線，也回逆過去。
“嘶~~”顧辭修小嘴巴巴巴的又道，“哎，這戀愛的酸味。”
不染才不管她在說什麼，目光澄澈的與李乾宸對視。
片刻，宴樂變換了音調，剛才還是宮商角徵的大調樂曲。
畫風突轉，換成了空空煌煌的鼓點舞曲。
皇后開口，“皇弟，聽聞你喜歡飛天舞，今日這一出便是呂丞相之女，為你準備的。”
李乾宸微微頷首。
隨著有節奏的鼓點，悠長的笛聲，大珠小珠落玉盤的琵琶聲。
呂青青輕紗蒙面，身穿金色薄織羽衣，腰間頸間皆墜著紅瑪瑙瓔珞。手腕和腳腕纏著鈴鐺，鈴聲清脆一響，舞蹈開始。
不染握緊了酒杯，故作漫不經心狀看著舞蹈。
顧辭修邊欣賞邊道，“這舞蹈好仙，而且之前從未見過哎。”
“這是飛天舞。”不染淡淡。
“哦？怪不得，確實有些東西。”顧辭修摸著下巴，“染染，她要和你搶男人啊。”
噗...不染剛把酒杯端起來抿一小口，就被她這一句驚到了。
“還...還不是我的男人吧。”她小小聲道。
“哼，你看上當然就是你的了，她這場舞蹈就是衝著他來的，你看。”顧辭修指著她的腳步。
呂青青正繞著蓮步，向李乾宸方向舞著，眼神流轉間，從未離開他的身上。
不染攥著酒杯瞅了一眼李乾宸。
李乾宸正垂眸、斂氣，沒人能看出他現在的表情。
場中的人聞著陣陣蓮香，翻舞女子的金鈴零零的響著，舞姿綽約，身形窈窕，呂丞相有種吾家小女初長成的得意，捋了捋花白的鬍子。
很快，一舞結束，場中有人帶頭拍手，眾人皆鼓起掌來。
“哈哈哈哈，獻舞者何人。”皇帝笑呵呵的問道。
場中女子下跪，“小女呂青青，乃是丞相之女。”
“嗯。”皇上讚賞的看了眼呂青青。
“皇上，青青舞姿綽約，臣妾看這孩子真是閤眼緣。”皇后附和道，“你可有婚配？”
“回皇后娘娘話，小女並無婚配。”呂青青說著餘光瞥向李乾宸。
“好好，好啊。”皇上一拍大腿，“那就...”
“皇兄，臣弟有一事。”一直垂眸的李乾宸抬首。
皇帝又一次被打斷了言語，臉色微變，只是現在也不是發火的時候。
他按了按胸口，“何事？”
只聽兩聲沉悶的擊掌聲音，一個內監裝扮的人託著一道明黃色卷軸上前。
他將卷軸舉過頭頂，跪在殿中。
“這....”皇帝心裡一沉。
李乾宸微微挑眉，“皇兄，你一直在找的就是這個吧，父皇留給我的一份遺旨。”
皇上瞳孔驟然縮緊，鼻孔顫顫，又驚又怕。
剛才那個送禮的使臣一雙豆豆眼瞪得老大。
場中間的呂青青也有些尷尬，她在等皇帝賜話，便只能繼續跪在中間。
那幾位皇子都好奇的看著聖旨。
呂丞相老臉不悅，揪了揪自己的鬍子。
戶部尚書楊中矩此時起身，“啟稟皇上，老臣認為雍王此舉並不妥當，
今日乃是萬壽節慶，王爺怎可如此這般輕易將先皇遺旨請出？”
皇帝眯了眯眼，他現在殺人的心都有了。一個個的，他暗自廢了這許多功夫，找這聖旨，不就是為了毀掉嗎。現在在場的人，一個質疑聖旨真假與否的也無。
這不是啪啪打他臉是啥，旋即便只能道，“皇弟啊，今日你不可胡鬧。”他笑得勉強。
“尚書大人，此話差矣。雍王請出的是先帝遺旨，不論何時為臣的都當盡忠，臣此時便願接旨。”一位武將抱拳行禮。
“大人，這話不是這樣說的.....”又有一名大臣起身道。
接著另一位又起來，宴會瞬間就變成朝堂論理。
此時一言未發的平王突然起身舉杯，“哈哈哈哈哈，皇上，臣弟認為老十一此時想要宣旨，說不準也是為著皇兄開心開心，父皇去的早啊。”他說著說著還帶了些哭腔。
皇帝臉上的顏色一陣青一陣紅。
“染染，這皇上的表情不對勁啊。”顧辭修道。
“自然不對勁了。”染染理所當然道，“他心虛嘛。”
她的聲音比較小，但是旁邊的女眷有些耳朵尖的也聽到了，紛紛竊竊私語。
就在這時，皇上發話了，“既然是家事，便宴後再宣吧。”
“臣以為不可。”顧七起身，“先帝的遺物皆都毀於一場大火，如今留世的少之又少，今日在場的都是慶國子民，臣覺得這不只是陛下的家事，更是關乎國家命脈的大事。”
皇帝剛要瞪他，在場又有幾個老臣起身，“臣複議。”
接著又有幾人，“臣等複議。”
外國使臣此時把豆豆眼瞪得更大了，真不拿我當外人呀。這場面別說還真挺刺激。
正此時，便聽禮部尚書緩緩起身道，“侯爺，這裡可還有外國使節呢。”
顧七眼睛瞪得像銅鈴，聲音如鍾，對著剛那使臣，“還請兩位先行離場。”
皇帝看這些人七嘴八舌都安排好了，只能狠狠咬牙，“諸臣隨朕去太和殿，接旨。”
“陛下聖明。”跪拜後眾人隨駕遷移。
呂青青起身後，就有宮女上來將她攙扶下去。
“呂姑娘，您不必心急，娘娘還有其他安排的。”宮女道。
“多謝娘娘。”呂青青忙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