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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上忽冷忽熱,葉蘇感覺自己很累, 像揹著一大團打溼的棉花,走了很長很長的路。
於是他停下來休息。
柔軟的雲朵託著他的臉頰,調皮的魚兒用尾巴打來水花澆在他臉上,又有小兔子爬到他身上,想把衣服扒下來穿到它自己身上……
葉蘇笑了。
真是一個奇怪的夢。
對了,夢!
他在做夢!
他睡著了。
他什麼時候睡著了?
他原本是在做什麼!
葉蘇身子一掙,驀地睜開了眼——
身上的外衣已經被寧抒脫下來了一個衣袖,少女沒想到他會突然睜開眼,手上動作一抖,明顯吃了一驚,但很快又鎮定下來,若無其事的繼續脫另外一個衣袖。
沒有辦法,四五點的早晨,真的很冷……
“姐姐,我未成年……”
少年的聲音帶著無奈,比之前更啞了。
葉蘇大腦一片混沌,身體有很強的疲乏感,也不知道自己怎麼就睡著了,他略微掙扎,想從寧抒的壓迫中出來。
兜頭捱了一巴掌,少年迷迷糊糊抬頭。
寧抒兇巴巴道:“我揹著你走了那麼遠的路,借你一件衣服穿怎麼了?”
雖然藥效消退的比預想的快了些,但這一點也不妨礙寧抒理直氣壯的顛倒黑白。
趁著少年失神的功夫,她一鼓作氣,扯下他的襯衫外套披在了自己身上。
臉頰被打得發燙,葉蘇的腦子轉的很慢。
環顧四周,他才反應過來,兩人不僅離開了那片林子,而且馬上就要進鎮子了。
沒想到她居然誤打誤撞找到了路……
更沒想到的是,她居然還帶著他一起逃跑,真不知道該誇她聰明還是自作聰明……
他不著痕跡摸了摸口袋,鬆了口氣,還在。
“姐姐,我怎麼睡著了呀?”
葉蘇主動翻過寧抒脫他衣服這兒一茬,也沒有計較自己滿腳泥濘、腰痠背痛,到底是誰背誰的問題。
將口袋中的錢包丟還給他,少女折起過長的衣袖,漫不經心地回答,“司機車裡有顆糖,和牛奶糖放在一起,你吃完之後,就睡著了。”
睡著之後還能走那麼遠的路?
眼前的姑娘明顯沒有說實話,可是她的態度看起來又不像是懷疑他的樣子。
葉蘇猜測她已經起疑,但也不清楚自己在無意識的情況下有沒有說什麼不應該說的話。
既然她不說,自己也沒有必要挑明,只要後面不要再碰她給的東西就是了。
沒有想太久,葉蘇很快就表現出一副感動且愧疚的模樣。
“是我拖姐姐的後腿了,謝謝姐姐沒有丟下我一個人逃跑。”
寧抒倒是一點兒也不心虛,坦然收下他的感謝。
“我叫寧抒。”
“寧殊姐姐?”
葉蘇隨便從路邊撿了一塊大一點的石頭在地面寫下兩字,“是殊途同歸的殊嗎?”
寧抒折下路邊一棵小樹的矮枝,劃去第二個字,重新落下一字,“直抒胸臆的抒。”
“你我不同姓,不用叫我姐姐,只用喊名字就夠了。”
少女側臉冷淡,沒有一絲波瀾。
看來是殊途不同歸了。
葉蘇有些可惜,丟下手中的石頭,指著不遠處的房屋問道:“寧抒,是要進鎮子了嗎?”
天色微亮,這個時間鎮上的人應該已經挺多的了。
寧抒用樹枝輕輕敲了下少年的後背,試探的說:“輪到你揹我了?”
葉蘇:……
小鎮想象中繁榮一些。
因為是早晨,買菜賣菜吆喝不斷,雜貨出攤人來人往,早點鋪子熱氣騰騰,被侵佔的街道略顯擁擠。
寧抒趴在葉蘇背上左顧右盼,不肯下來。
葉蘇出聲提醒,“你是想找電話報警嗎?說不定已經有大把的人在警局和電話旁邊守株待兔了,別一不留神又被抓回去了呢。”
背上的女孩揪著他的耳朵反駁:“真有人抓我們,早在鎮口那裡就被抓了,哪等得到現在。”
葉蘇一噎,竟找不到理由辯駁。
耳朵的力道撤下,沒來得及放鬆,就又察覺到一隻手在自己褲子處摸來摸去。
心臟猛跳了一下,他壓低聲音告誡:“寧抒!這是在大街上,這麼多人,注意點影響!”
早就摸過了,又不差這一次,寧抒不為所動,“你錢包呢?我餓了。”
葉蘇對她沒了脾氣。
“左邊口袋……”
寧抒買了幾個包子花捲外加一杯豆漿,自己吃飽之後,又給騰不出手的葉蘇一口包子一口豆漿的喂著。
吃飽喝足,葉蘇才想起之前中招的事兒。
自己一不留神兒又吃了她喂來的東西。
實在是寧抒喂到嘴邊的動作太自然了,他忘記了那些應有的防備和警戒。
如今只能破罐破摔了。
況且,她一個人,翻不出什麼浪花來。
就陪她玩玩吧。
寧抒指揮葉蘇揹著她進各種店,買裙子衣服鞋子襪子揹包……
“綠色綠色,我說的是綠色裙子,是旁邊那件,你藍色綠色都分不清!你色盲嗎!”
無數次挑錯,葉蘇艱難仰頭,看著眼前幾條印染的花色裙子,實在是很想問問,她想要的到底是紅黃藍白裡帶點綠的綠裙子,紫紅白藍裡帶點綠的綠裙子,還是黃紫橙藍裡帶點綠的綠裙子……
“哎呀,不是這一件,又拿錯了,你不是色盲,你是瞎吧!”
“這雙鞋太大了,你換一雙,哎哎哎,是後面那一雙……”
“算了算了,和你說不明白,隨便拿一條吧。”
“這雙襪子有線頭,我要那雙白的!你怎麼一點兒都不會買東西呢!”
……
後面因為沒有買到內衣,葉蘇還捱了寧抒好幾個巴掌。
錢包最後一點現金也被寧抒壓榨,流進了賓館的肚子。
寧抒在浴室洗澡,葉蘇坐在床頭生悶氣。
他活了17個年頭,這17年受過的委屈還沒有遇到寧抒之後的這一天受的多!
浴室門開啟,寧抒帶著一身水汽,清清爽爽的出來。
她圍著浴巾,毫不避諱,即便自己和一個男性在賓館獨處。
葉蘇聽見她出來的動靜,卻只當不知道,假裝在睡覺,免得自己又被她使來喚去。
髮梢尚在滴水,寧抒瞥了眼裝睡的葉蘇,從買來的東西里翻出藥膏,坐在床上給自己的小腿和手臂塗藥。
“起來,幫我吹頭髮,我知道你沒睡。”
葉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