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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瀟去到金豐酒店的時候，正是下午一點。
她走到員工休息室，把行李箱塞進床底。
她現在沒心情收拾行李，先放著，等吃完飯再整理。
紀雅雅與一群同事在花園排練完。
金豐酒店按照宴會主人的意思，準備了豐盛的午餐犒勞紀雅雅一行人。
沈瀟從早上到現在滴米未進，她走到員工食堂，發現許多員工若有若無地往一個角落看。
順著大家的目光望去，是紀雅雅他們。
他們正在吃飯，餐桌上擺著西式餐點。
香煎牛排配上綠色的萵筍與彩色的辣椒，每個人手邊還擺著顏色各異的飲料。
“小小！”
紀雅雅眼尖地看見站在門口的沈瀟，嘴裡的牛排來不及嚥下就與她打招呼。
坐在紀雅雅對面的一個短髮美女，表情有一瞬間扭曲。
沈瀟原本想裝作沒看見。
食堂的所有人都看著沈瀟，如果沈瀟不去就會下了紀雅雅的面子。
沈瀟想躲，又不能躲。
她認命地嘆口氣，往紀雅雅的餐桌走去。
“陳主管，再來一份。”
紀雅雅招呼著沈瀟在她身邊坐下，扭頭吩咐候在一邊的陳維才。
沈瀟半坐的身子站直，忙說：“不用，我自己去拿。”
陳維才帶著沈瀟去拿食物，眼睛時不時用餘光看沈瀟。
“陳主管，紀雅雅是我多年好友。”
八卦心得到滿足，陳偉才舒了口氣。
“你的好友真好看，做模特的就是不一樣，氣質都和一般人不同。”
沈瀟回頭望一眼紀雅雅一群人。
他們就連放鬆地坐著都在挺直腰背，在彎著腰吃飯的員工裡，的確鶴立雞群。
拿上與紀雅雅一樣的餐食，沈瀟回到桌子。
“說，你今天早上為什麼躲我。”
紀雅雅用叉子叉著一根嫩綠的蘆筍，舉到沈瀟胸前當麥克風。
“哪有，你多想了。”
沈瀟打著哈哈，想轉移話題。
紀雅雅沒讓沈瀟換話題，一直揪著問題不放。
沈瀟被擾得心煩，小聲地和紀雅雅說了李三白的事。
“李三白有病嗎？”紀雅雅驚呼。
“你們可是五年的情侶，他竟然是這種渣男。”紀雅雅話音一轉，“當初你為了這個渣男拋棄我，我生氣了，你想想怎麼哄我吧！”
沈瀟原本還以為紀雅雅會跟著她一起罵李三白。
看著紀雅雅嘟嘴撒嬌的模樣，沈瀟高懸的心落了一半。
她並不想紀雅雅與她一起罵李三白，那隻會給紀雅雅平添不相關的煩惱。
紀雅雅現在的表現，對於沈瀟來說是最好的結果。
“雅雅。”沈瀟哽咽著聲音。
紀雅雅放下手中叉子，伸手攬住沈瀟的肩膀。
“沒事，你還年輕，大把機會去試錯，我早想介紹個男人給你認識了，只是你一直沒聯絡我，我也拉不下面子。”
紀雅雅熟知沈瀟的性子，所有表現都很合乎時宜。
沈瀟今天緊繃的心絃終於鬆了下來。
“目前我沒有談戀愛的想法，先放著吧。”
沈瀟把牛排切成小塊，無意間注意到紀雅雅的餐盤還有很多食物。
“你不吃了？”
紀雅雅刀叉都放下了，撐著臉看沈瀟切東西。
“我要保持身材，不能吃太多。”
沈瀟隱晦地掃一眼每個人的餐盤，發現每個餐盤都剩下很多，跟沒動過一樣。
紀雅雅從小就很能吃，之前吃播盛行的的時候，沈瀟還建議過她去做吃播。
紀雅雅吃相很好，吃得也很香。
做吃播大機率能紅。
當時紀雅雅也沒什麼事情做，買了手機支架就開始拍影片。
沒想到第一條影片就爆了，紀雅雅以吃不胖的美女吃播走紅。
粉絲數直破百萬。
沒想到五年不見，紀雅雅做起了不能吃飯的模特。
“你不吃給我吧，我現在很餓，能吃好多東西。”
有句話叫悲憤化為食慾，沈瀟覺得她現在就是這種狀態。
她覺得自己肚子很空，隨時能吞下一頭牛。
“行啊。”
紀雅雅吃多少切多少，現在餐盤還剩下一大塊肉。
她拿刀叉切好，遞到沈瀟面前。
紀雅雅對面的短髮女人瞥一眼沈瀟，鼻子不屑地噴出氣。
“沒吃過好東西就直說，沒有人會嫌棄的。”
“被男人拋棄就說他是渣男，一般人都會從自己身上找原因，不是嗎？”
短髮女人姿態優雅地端起紅酒杯，抿一口又繼續嘲諷。
“在酒店工作的人，能遇到什麼好男人。”
紀雅雅掀起眼皮，冰冷地盯著短髮女人。
“凱莉，你不說話沒人會覺得你是啞巴。”
凱莉晃晃杯中的紅色液體。
“我說錯了嗎，自身的環境決定遇到的人，你該努力往上爬才是，像我們就會遇到優質的男人，完全不用擔心被渣男欺騙。”
凱莉語重心長，像是真的在為沈瀟著想。
這話讓紀雅雅聽笑了，她攔著要說話的沈瀟。
“怎麼，上個月被富二代騙走一百萬，哭著求經紀人借錢的人是誰，年紀輕輕就有健忘症，還不趕緊去醫院看看？”
凱莉面目扭曲，精心描過的淺棕色眉毛扭成一團。
“那是投資，不是騙，你別瞎說！”凱莉咬著牙反駁。
事實如何其實只有凱莉和經紀人知道，紀雅雅只是看見凱莉求經紀人借錢給她。
透過兩人的對話推出了事情的原貌。
凱莉兩個月前認知了一個富二代，沒多久她就背上了名牌包，穿上了高定服飾。
一個月前，富二代以投資為由，向凱莉介紹了專案的美好前景。
還承諾專案辦完會給凱莉舉辦盛大的訂婚宴。
凱莉在模特圈裡並不年輕，努力維持身材和臉蛋也只能再幹兩年。
她再不找好下家，退出模特圈，沒了模特頭銜加持的她，根本不可能找到好的物件。
富二代的話抓住了凱莉的心，東拼西湊把全部家底都掏空，勉強湊齊一百萬。
沒多久，富二代聯絡不上了。
後面凱莉被大牌的櫃員找上門，說租賃時間已過，再不還包包和各種服飾就要報警處理。
凱莉當即意識到被騙了。
把東西都還回去，櫃員還把租賃費和損毀費的小票都給了凱莉，限期一星期內還清。
小票裡列的東西，凱莉大部分都沒見過。
想來是富二代借去充門面，還要算到凱莉頭上。
凱莉身無分文，又想繼續在模特圈撈錢，只好求助經紀人。
攏共借了兩百萬才把債務還清。
算下來，凱莉前後損失了三百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