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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光中突然瞥到一道人影,我轉頭看去,才發現師弟坐在我的床邊。
彷彿是察覺到我醒了過來,師弟合上了手中的書:“沒想到一口氣睡一百年,也完全不影響你的睡眠質量。”
“看你睡得太香,就沒有抽動你枕的那本書。”
我:“……謝謝你的體貼。”
等一下,聽師弟的意思,我這是又睡著了?
那剛才的一切都只是我做的一場夢?
我這睡眠質量……
確實可以。
我想到了夢中謝隨宴的頭髮,猶豫了幾秒還是沒忍住開口問道:“謝隨宴有黑頭髮的時候嗎?”
師弟:“有。”
聽到師弟的話,我來了興致,連忙問道:“那他現在怎麼成了白頭髮?”
師弟:“時尚。”
“也可能是為了更好地搭配衣服。”
我:“.......”
但是這不更難搭配衣服了嗎?
這是什麼直男審美?!
我心下覺得疑惑,想要繼續追問,師弟卻岔開話題,提出要帶我走走。
我:!!!
這是我從醒來之後就一直期待的事情,因此師弟一提,我立即忘記了原本想要說些什麼,興奮的響應:“好好好,沒有白養你。”
師弟帶我走出洞府,驟然接觸到強烈的陽光還讓我有些不習慣,緩了幾秒才得以看清眼前的景象。
旭日東昇,山林疊翠,靈氣繚繞,十分清幽,簡直是所有修真者夢寐以求的洞天福地。
師弟介紹說,這是清霄宗中最好的一峰,歸謝隨宴和我共同所有。
最妙的是,實際上謝隨宴平時並不會在這邊住。
我心下了然,默默將它記在了道侶共同財產的名單上。
師弟又帶我去了山下逛一逛,看著這明顯和記憶中不同的景象,我再一次意識到了百年的影響。
糕點鋪子推出了新的口味,百年前每天魂牽夢繞苦追的話本也終於有了結局,就連認識的故人都隕落了七七八八。
我茫然的站在車水馬龍的街道上,忽然間覺得一切都如此的陌生,不由得往師弟的身邊站了站,這才汲取到幾分安心。
還好,還有師弟陪著我。
而師弟的長相本來就精緻,一雙桃花眼好似總是泛著笑意,不說話時好似貴公子。
即使我們兩個都修飾了容貌,他的氣質也在一眾人中格外顯眼。
一路走來,我已經感覺到了不少投在他身上的目光,甚至還有姑娘大膽上前想要詢問師弟的名字和住在哪裡,不過我期待的他桃花盛開的模樣並沒有發生,因為他都擋了回去。
後來問的多了,糾纏不休的姑娘也多了,師弟的回答也從“我有一個心上人”變成了“我已經成親了”。我站在一旁,還在想師弟忽悠起別人倒是顯得一本正經。
我轉頭看向師弟,卻發現師弟也同樣在看著我。
好像自我出來起,師弟的目光就一直在我身上。
我心頭一震,忍不住調侃道:“怎麼,是怕我走丟嗎?”
師弟:“不,只是覺得距離上一次看到這樣活蹦亂跳的你是很久之前了。”
我有些悵然,看來是昨天沒蹦,才會讓師弟心生這樣的感慨。
對我來說百年的時光像是一場夢,卻是師弟和認識我的人所切實經歷過的時間。
師弟:“一百年啊,真怕你再睡過去。”
我已經做好了抹淚的衝動,沒想到師弟卻話鋒一轉:“因為你的睡相實在是太差了。”
我:“.......”
有點兒想罵人是怎麼回事?!
是我熟悉的師弟沒錯了。
不過既然出來,我就決定放下那些感傷,該吃吃該喝喝,中途還碰到了一個小女孩,在擁擠的人群中漫無目的的走著,哭喊著叫爹孃。
明顯是迷了路。
只是一旁人流匆匆,大部分人都在忙著自己的事情,並沒有看到她。有些人雖然看到了哭泣的小女孩,但是卻視而不見。
眼看著她就要被一旁的人撞倒,我抱起小女孩,溫聲問她記得不記得家裡再哪裡,沒想到小女孩卻突然停下了哭泣,反而定定地看著我,神色疑惑:“姐姐,為什麼你身上有別人的人命啊?”
臥槽,這是什麼意思?!
童言無忌?
小女孩的音量不小,不少路人也聽到了這句話,瞬間與我拉開了距離。
我甚至還聽到了有人表示要上報官府,顯然是將我當成了什麼殺人狂魔。
我剛想朝小女孩露出一個和善的笑容,告訴她話不能亂說,就聽到傳來女子焦急地叫聲,緊接著那個小女孩也轉頭看去,隨即露出了驚喜地神色,激動的叫了一聲“孃親”之後掙開我的懷抱跳了下去。
我看向那女子,發現她身上妖氣纏繞,應當是隱藏身份生活在人類世界的妖。
那個小女孩至少也是個半妖。
師弟想要拉著我離開,卻遲了一步。
將小女孩抱在懷裡又仔細看了幾圈之後,女子這才注意到站在一旁的我們。在問了是我們救助了小女孩之後,她立即拉著女孩朝我們道謝:“謝謝兩位。”
我和師弟已經隱藏了修真者的身份,因此女子將我們認成普通人並不奇怪。
小女孩卻又將剛才的話重複了一遍:“孃親,這個姐姐身上揹負著另一條人命。”
聽到小女孩的話,女子臉色一變,將我從上到下細細打量了一遍,而後若有所思。
我瞬間沒有離開的慾望。
因為那個女子看向我的眼神,彷彿我時日無多。
我的好奇心已經被徹底勾了起來,不得到答案這一個星期恐怕都睡不好,之後肯定又要被師弟嘲笑。
女子長嘆一口氣,將我拉在一旁低聲說道:“您別生氣,我......我們能夠看到一些別人看不到的東西。”
“看來您並非普通人,您之前本該壽命已盡,只是被人強行續命。”
我:???
我其實本來就應該掛了?
女子簡單的兩句話給我的衝擊實在是太大,以至於連她什麼時候離開的都不知道,等到回過神來,面前的女子和小女孩都已經不見蹤影,只有師弟還一直站在我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