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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中紅衣服女生挺活潑的,蹲在大撲稜蛾子身邊,愛慕的眼神仰望著大撲稜蛾子。
另一個女生低著頭,見過,是我來第一天給我送止痛藥的女孩子,好像姓……
一時想不起來,只記得她名字中好像有個溫馨的馨字。
她捧著手機,時不時瞅堆了一院子的快遞,自言自語,“這裡面是菜呀?”
“這裡不是有很多田嗎?這裡……不就是農家嗎?”
“往農家寄菜?什麼操作?什麼家庭條件?”
我準備說話,蘇渺攔住我。
我們為以防萬一,有心再過一遍茶館,所以腳步聲很輕。
來得太安靜了,一下子說話會嚇著她們,而且,也許,蘇渺不想打擾這份靜謐的浪漫。
撲稜蛾子一曲唱罷,手指輕點水面,擾了水中月。
蘇渺鼓掌,引起她們注意。
她們抬頭看上來。
活潑的女生說:“你們回來啦?快遞幫你們拿回來了,陸老師帶我們一起去搬的。包裝上寫著蔬菜、生鮮食品,裡面是菜嗎?為什麼要往這裡寄菜?”
撲稜蛾子下意識後退半步對我道,“我沒碰,知道姐不喜歡我,我半點沒碰。”
活潑女孩又問:“為什麼往農家寄菜啊?”
我懶得解釋,只道:“錢多了燒的。”
“啊?”
“啊?”
一句話把下面的人都給說愣了。
蘇渺耐心解釋,“是公司和學校合作,用廚餘肥無土栽培的菜……”
“聽起來好厲害,我們能嚐嚐嗎?”活潑的女生說道。
她的話太多了些,未免太自來熟了。
姓屠的已經把幾大箱的快遞全部搬廚房,蘇渺依舊很耐心解釋,“不好意思啊,現在產量比較小,要做科學研究用。”
不到半小時,這些“做科學研究”的菜已經裝盤,漸次出現在我和蘇渺的餐桌上。
“嚐嚐。”蘇渺給我遞筷子。
我才不想吃,我愁雲慘淡,“幾個實業都沒有賺錢的,就數這菜虧得最厲害,我真的撐不下去了,內褲都要被虧掉了。蘇渺,我需要你。”
蘇渺道:“新型種植模式,成本高,又沒有實現大規模生產,誰做誰虧。”她給我夾菜,“吃飯,沒內褲不耽誤吃飯,你不餓?”
餓。
外面又傳來大撲了蛾子的月下歌聲,我接過筷子,夾一筷子青菜放嘴裡,“為什麼不找人彈古箏?氣氛怪怪的。”
“你來彈?”
我閒聊道:“我不來,現在會彈古箏的很多吧?不難找吧,嗯,好吧,我懂了,會的人多了,不稀罕了。”
蘇渺解釋,“我見到陸子美時,他駐場的酒吧倒閉了,無處可去。”
“你收留了他?”
“算是,管吃管住,給他歌唱的舞臺。”
“給工資不?”
蘇渺不答,夾一口青菜放嘴裡,閉著眼睛細細品味,美美地搖頭。
我也趕緊夾一筷子菜。一盤可不多,不下筷子沒了。感慨,“你這個看似貌美心善的傢伙比我黑多了。”
青菜好像挺好吃……
蘇渺道:“他長得帥,能吸引女性顧客……”
“你這就勾起我多年的疑惑了,現在,相對來說,到底是女的口袋裡有錢?還是男的口袋裡有錢?
“我還真讓他們做過調查,從結果來看,結婚後男方工資上交佔比較多,女的更有錢,
“但除了化妝品,衣服,醫美,女性的消費市場很少有娛樂專案,比如網路遊戲,戶外釣魚,航模攝影……女的都不怎麼玩,
“感覺除了把自己捯飭得更好看,大部分女性很少有別的消費專案,不是說沒有,不成規模,難賺錢。
“前倆天拍的電視劇,明明女性是主要受眾,卻還是男性凝視視角。”
蘇渺道:“也不能歸咎於男女兩性的問題,與我們的固有觀念有關。”
“固有觀念還不是幾千年灌輸的?古代用教育灌輸,今天用的灌輸方法包括但不限於教育和電視劇。”
“這個話題先不討論,現在的問題是,我沒猜錯的話,今晚的千里追殺,應該是你又改劇本引發的,後手你都想好了嗎?”
“老實說,準備工作還差億點,”我再夾一筷子青菜,我的筷子無禮又貪婪,兩筷子把青菜夾得見底了,
“這個青菜好吃,再炒一盤唄。”我撒嬌。
“行。”
回答我的,不是蘇渺的寵溺話語,而是姓屠的。
我的小臉立刻冷了下來。
姓屠的放下新出鍋的豇豆,再次鑽進半開放式廚房忙活。
“準備動一個顧總,主要擔憂是,這個顧總都不像有正資產的,所以動力實在不大,別搞到最後我還虧了。”
“放棄不可能。”蘇渺懂我。
“那絕對不可能,嗯,唔,這個豇豆也好吃耶。”我覺得我的眼睛都亮了。
菜做得確實可以。
更可以的,是叫姓屠的洗手消毒又戴口罩,擺明嫌棄他的意思,我在他表情間沒有看到絲毫受到侮辱的憤懣。
“我這人作得很,讓你受委屈了。”
姓屠的來上青菜,我真誠地道。
“你太客氣了,鎮上做兔頭的小吃攤都戴手套,衛生不是餐飲基礎中的基礎嗎?
“再說你又不是單獨對我定規矩,也不是遇到我之後才有規矩。
“千萬別多想,你們吃著聊著,我給你們再做兩菜。”
姓屠的又去做菜去了,我低聲道:“說話也還可以哦,之前沒注意,聲音挺好聽的。”
“廣播專業畢業。”蘇渺道。
“他?廣播?”
“有點反差萌是吧?”
蘇渺選的這姓屠的高大的個子,壯實的身材,像個草原騎馬的,沒想到學的是廣播。
“嗯,挺萌的,他會配那種很嬌羞的聲音嗎?”我湊近蘇渺,用更小的聲音問。
“會,不過不能給你聽,只能我聽,要聽你自己找。”
看我倆頭湊在一處,聊得挺好,姓屠的撩起膀子又給我們倆加個菜。
“你資產有跟他說嗎?”我問。
“沒有。”蘇渺回。
“天啊,”我誇張地驚訝,“你那不是幾百萬不是幾千萬,那是億,一秒鐘數一個數,不眠不休,數到一億需要三年多,你的資產他一輩子光數都夠嗆能數完。你覺得他知道後能保持初心嗎?還是打算騙一輩子?”
蘇渺沉思不語。
我道:“這筆錢就是你們的炸彈,現在說,現在爆炸,不說,以後爆炸衝擊波更大,誰知道會發生什麼?為了你們的甜蜜愛情,乾脆你把錢給我吧!”
我鋪墊許久,終於說出我的真實目的。
“滾!”蘇渺生氣。
“怎麼還急了呢?我說真的,索性錢到了一定數量,幸福感就不會再提升了,你把錢給我……”
“老屠別給她加菜了,讓她滾。”
蘇渺把我拽起來,把我往外推,推出門,狠狠關門。
我可憐巴巴趴在門上,聽見門裡姓屠的很疑惑,“搞不懂你們的友情,上一道菜還挺好,下一道菜生氣了……真生氣了?”
“嗯,至少要氣三天。”蘇渺信誓旦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