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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田姨娘還是文姨娘?”
“兩個!”顧閎咬著牙,“還有那個雜種!”
一想到自己往常對那個小雜種的疼愛,他這顆心就彷彿被烈火焚燒一般,被燒的陣陣刺痛。
“還被綁在雜物間裡,就等著父親醒來了處置。”
“我要將她們千刀萬剮。”顧閎面容一陣扭曲。
“父親,身為朝廷官員,不得動用私刑,您剛被降了職,咱家又出了這種事兒,現在正是多事之秋,多少雙眼睛盯著咱家?”
出了人命你兜不住。
所以還是別了,再忍忍吧,反正這麼多年都過來了。
“你、你……”顧閎伸手指著顧雲霜,臉上漲地通紅,“你給我滾!”
顧雲霜也不慣著他,蹲了蹲身,“父親保重身體。”
說完,就徑直出了顧閎臥房。
一出去門房就來報,“姑娘,外面有人送來了幾車東西,說是平西侯府。”
“平西侯府?柏家?”
“是的。”
“人呢?”
“在前廳喝茶呢。”
她走進前廳,一個莫約二十來歲,梳著婦人髮髻,衣著華貴的女子正坐在那裡喝茶。
見她進來,女子趕緊起身,“這位便是顧小姐了吧,小婦人這廂有禮了。”
顧雲霜這才看清她的面貌,臉若銀盆,眼如水杏,容貌豐美,舉止嫻雅中帶著些爽利。
她緊跟著見禮,“不知娘子尊姓?”
“我乃柏家三房大兒媳,柏王氏,今日是替我那妹妹雲來送禮來了。”她自來熟地拉過顧雲霜的手,“家中妹妹這兩日身子未好,大夫人實在不放心她出門,便先遣了我,將謝禮送了來。”
“待過兩日妹妹身子好些,大夫人自會親自帶著妹妹前來,還望顧小姐勿怪。”
柏家大房即柏雲來的父親,是柏家的嫡長房,二房三房皆是庶出。
柏家老夫人尚在,並未分家。
這三房大兒媳,也算是柏雲來的堂嫂了。
她大概明白,對方之所以只有一個堂嫂來,怕是知道顧家如今並沒有男主人可以接待男客。
顧家又亂的很,她們現在上門,很有一番看熱鬧的嫌疑。
就先將謝禮送了來。
顧雲霜不著痕跡地抽出自己的手,“夫人實在太過客氣,這不過舉手之勞,很不必這般興師動眾。”
“與你而言自是舉手之勞,但這舉手之勞可是救了我那妹妹一命。
你是不知道,我那妹妹是家中所有人的掌中寶,若真在外頭出了事兒,那可真是天都塌了。
若不是……便連大老爺也是要親自來的。”
顧雲霜看向擺在廳上掛了綵綢的謝禮,“但這……未免太多了些。”
柏王氏擺手,“不多不多,就這大夫人還不甚滿意,要不是侯爺說來日方長,真恨不得將庫房中的好東西都給姑娘你搬來。”
這話有些誇張了,但柏夫人確實不太滿意,覺得對方救了自家女兒的命,送什麼都是應該的。
兩人很是客套了一番,柏王氏這才告辭。
顧雲霜看著一廳的箱子,將箱子一一開啟。
好傢伙,金銀珠寶另說,還有一箱子的名家字畫,醫書典籍,稀有的布匹也不少。
還有一個小盒子,杜若開啟一看,瞳孔都放大了些,“姑、姑娘……這、這……”
見她這個反應,茴香等人也湊過去看,等看清是什麼東西,全都倒吸一口氣。
顧雲霜也看見了,居然是銀票!
三十來張一百兩面額的銀票,足足有三千兩。
在這個普通百姓一年除去花銷,也就掙四五兩銀子的年代,三千兩無疑是一筆鉅款。
顧雲霜也沒想到,不過隨著自己的心意救了一個人,就一夜暴富了。
她穩了穩心神,淡定道:“都搬回自己的小院兒,收起來。”
“這……”辛夷有些遲疑,“不用告知老爺和夫人嗎?”
直接收起來,老爺和夫人會不會有意見?
顧雲霜:“不過是小女孩兒間的謝禮,我想父親母親不會計較這些的。”
柏家趁著這時候將東西送過來,不就是這個意思嗎?
她又不傻,自己辛苦救人得的東西,為什麼要送給別人?
等東西收起來了,轉頭她就在謝禮中挑了一副字畫,一套頭面分別送給了顧閎和顧夫人。
說法都是一樣的,這是自己新交的小姐妹送過來的謝禮,謝自己無意中救了她一次。
特意強調的是小姐妹送來的,顧閎和顧夫人都是要臉面的人,即便有些眼熱也不會再去動。
走出明輝院,顧雲霜心中更加堅定了要跟緊溫令儀的決心。
她一定要自己做主自己的人生,救什麼人,走什麼路,都必須是因為自己願意。
溫令儀那也收到了幾車的禮,雖然她不是主要救人的那位,但她是聖上親封的建陽郡主,又是晉國公嫡女。
柏家的人都有意拉進她與柏雲來的關係。
兩日後,顧家的腌臢事兒全都處理好了之後,顧雲霜再次出現在了溫令儀的院子裡。
進了門她就懶懶地癱在溫令儀的貴妃塌上,長長的舒了一口氣,“可真是累死我了。”
溫令儀好笑道:“有這麼累?”
兩人熟悉了之後她才知道,顧雲霜在私底下就是這麼一副懶洋洋能坐著就絕不站著的樣子。
“想必你也聽說了我家的事兒了,我那父親,五十幾個小妾,很是鬧了一番。”
“確實聽說了。”別說是她,現在整個京城的人應該都知道了。
那天夏至急匆匆地將自己在外面打聽到的訊息說給她聽的時候,她才知道,為什麼每次顧雲霜說起自己的父親都那麼一言難盡了。
她抬手給顧雲霜倒了一杯茶,“都發賣了?”
“該賣的都賣的差不多了。”
本來顧閎還不樂意,覺得自己發生這樣的事情已經很可笑了,再大批大批的往外面發賣小妾,不是更徒增幾分笑料。
後來還是顧夫人和顧雲霜輪流勸他,遠在遂州任職的兒子也寫信回來‘問候’。
他自己又是真的看著那些小妾就覺得堵心的很,就將人給發賣了。
有幾個對他真的有幾分情誼的,不肯就這麼被賣出去,自己絞了頭髮,自請去家廟,做了姑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