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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時昀離開的第三天。
-到了。
-休斯頓。
-嗯?比較漂亮,有機會可以帶你來玩。
…
-今天比較忙,可能回得慢一點。
-晚安,早點睡覺。
…
-今天要去拜訪一個親戚。
三天的聊天記錄,江弈一分鐘能來回看五遍。
謝時昀也太忙了…
還說看他有沒有時間呢。
江弈嘴邊叼著根菸,趴在床頭,他剛洗了頭沒吹乾,幾縷紅色長髮搭在鎖骨窩裡。
“唔……誒!”
謝時昀冷不丁給他彈了個影片電話。
江弈立馬接通。
謝時昀那邊已經是黑夜,他身後的背景是一片敞亮的摩天大廈,零零碎碎的夜燈照亮長際。
他又穿了西裝,外套精緻幹練地披在肩上,他手裡拿著只香檳杯子,似笑非笑的。
“謝、謝時昀。”
江弈看得出神了,模糊不清道:“你今天長得真帥。”
“是嗎?”謝時昀吁了口氣,“嘴上的煙,要不要我回來給你點上?”
江弈立馬把煙扔了。
“醫生說讓你戒菸。”謝時昀不鹹不淡地說,他掀起眼簾,眼神審視似的瞥了眼江弈床頭的菸灰缸,“今天幾根了?”
“……”
江弈把鏡頭挪到只能看見自己臉的角度,裝傻似的眨眨眼:“沒幾根…我上次買的一包都沒怎麼動呢。”
“是嗎?”
謝時昀短暫地笑了下。
江弈又換了一套新睡衣,淡黃色厚毛絨的,上面還有印花圖案。
“頭髮怎麼不吹乾?”謝時昀問。
江弈抓了一小撮到鏡頭面前,像要證明似的:“不想吹了,不過這樣很快就會幹的。”
“天冷了,要吹乾一點。”
“好的……”
江弈翻了個身,把鏡頭湊得更近盯著謝時昀的臉看。
謝時昀又把頭髮梳到頭頂了,脖頸間還帶了一條六芒星項鍊。
“這麼近做什麼?”謝時昀也湊得近了些,語氣更加清晰逼真,彷彿在耳邊呢喃似的,“我都看不見你的臉了。”
“哦。”
江弈兩手舉在空中,人躺在枕頭裡。
“這樣看得見了嘛?”
謝時昀眼尾彎起。
“看得見了。”
而且很可愛。
“你什麼時候才回來啊?”江弈在被窩裡躺著,腳尖自然地晃盪。
帶得鏡頭裡他的視角也是左右搖擺著的。
謝時昀算了一下:“這周還要去拜訪兩個親戚,下週一晚上回來吧。”
“哦…”
還有五天。
比原本說的還要多等一天。
好吧。
江弈坦然接受了。
一連串小表情落進謝時昀眼底,只覺得心口都泛著柔軟。
“公主。”
“嗯?”江弈回過神,望著螢幕,“怎麼了?”
“可以看看耳朵嗎?”謝時昀問。
“唔……”
江弈眼神挪開半秒鐘,彷彿在思考這個要求的合理性。
謝時昀把鏡頭湊近了些,幾乎是懟臉的角度,他琥珀色的瞳眸在夜色裡聚焦,直勾勾地隔著螢幕明目張膽地實施色誘。
“你知道的。”謝時昀很輕聲說,“我喜歡小貓,但是貓好像都不太喜歡我。”
江弈剛要出聲,立馬成了啞炮。
沒想到柯燃隨口一句話居然懟謝時昀有那麼大的殺傷力。
“學校的貓都不讓我摸,我又沒時間養貓。”
“……”
江弈微微張唇,憋了半天:“給你看…!”
“我願意給你看的……”
說完。
江弈微微眯眼,頭髮縫隙間悄然冒出黑色耳朵,絨毛乾燥柔軟,和周圍帶點潮溼的頭髮截然不同。
和上次在網咖不同,這次是隔著螢幕。
江弈能從小窗看見自己彆扭的模樣,渾身都不自然了。
“轉過來,我都看不到了。”謝時昀說。
江弈嘆了下氣,小聲地抱怨道:“你不是看耳朵嗎……”
“也想看你。”
“……”江弈無奈得轉正臉,“好吧。”
他表情有點視死如歸般的嚴肅,但臉頰是泛著紅色的。
空調風每次掃過床頭,江弈頭頂的耳朵就不自覺地抖動幾下。
抖完江弈的臉更紅了,紅得快要繃不住表情。
“看完了嗎?”江弈聲音裡都帶上了一絲破碎。
謝時昀總算放過他。
“看完了。”
話音落下,江弈如釋重負,耳朵倏得消失無影無蹤。
“下次看醫生是什麼時候?”謝時昀問。
江弈原本是沒有固定看醫生的時間,但謝時昀都問了,他硬著頭皮算了下資訊素抑制劑用完的時間:“大概一個半月吧,得等期末結束了。”
“嗯哼。”謝時昀點頭。
“Eric!”
謝時昀轉過頭,遠處一個穿著旗袍的中年女人正呼喚他。
“我要走了。”謝時昀對江弈笑了下,“接下來也會很忙。”
江弈點點頭。
他依舊舉著手機,儘管手臂都有點發酸了也沒捨得放下來。
“今晚也要早點睡覺,提前和你說晚安了,公主。”
“聽到了嗎?”
江弈頭點得飛快。
謝時昀看他迷糊的樣子,也不知道聽進去了早睡,還是隻聽進去了晚安。
影片電話結束,謝時昀才從天台上下來。
“媽。”
女人笑眯眯地看著他,攏了攏手臂間的披風,語氣裡藏不住的八卦:“Eric,剛剛在和別人打影片電話嗎?”
“嗯哼。”謝時昀坦然承認了。
女人走在他旁邊,又問:“是……omega?”
“不是。”謝時昀重新穿好西裝外套,眼神都柔和了一些,“是alpha,我們是關係很好的朋友。”
“哦……”
女人明顯失落了些,過會兒又恢復好奇:“是什麼樣性格的alpha?柯燃那樣比較外向的,還是穩重一點的?”
謝時昀想了下。
江弈好像兩種都不符合。
“他……”謝時昀莞爾一笑,“應該算是比較可愛的alpha。”
“可愛……”
女人腦子裡立馬浮現出一個長相可愛,身材矮小,說話黏黏糊糊的……alpha。
這是什麼稀有的品種。
“那你有時間帶回家,媽媽給他做小蛋糕。”
“好的。”謝時昀垂下眼簾。
他想起江弈那對毛茸茸的黑耳朵,平時傻愣愣的樣子,不經意輕笑了一聲。
“Eric?”女人仰起頭。
謝時昀收起笑容,搖了搖頭:“媽媽,我覺得你會很喜歡他的。”
“哦……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