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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安蓉出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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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是安蓉出嫁的日子,一大早安薏便去了她的院子,只見屋裡滿滿當當的一屋子人,有好些都沒見過,問了屋裡的丫鬟,才知那是大伯母馮氏的孃家人。

那幾位婦人同安蓉說話,都是貼心周到,滿嘴的吉祥話,就連屋裡擺的花瓶也能誇上幾輪,顯然是想拉近這位嫡長女同馮氏的關係。

安蓉只是淡淡笑著,同她們說話間雖也嬸孃伯孃的叫著,但顯然只是浮於表面的客氣,並沒有多親近。

看到安薏進來,笑容才明朗了些,將她拉到近前來,吩咐丫鬟們去拿她喜歡的牛乳糕,得知安薏是二房的嫡幼女,那幾位婦人對視一眼,又湊過來對她身上的衣裳首飾誇了又誇。

安薏甜甜的笑著,吩咐丫鬟們給她們添上茶水,又和她們說了些自家表哥的趣事,只說定不敢欺負了蓉姐姐去,請各位伯孃嬸孃放心。

說的話顯得極為窩心,就像是同蓉姐兒親生母親的孃家人說話一般,那幾位婦人也都笑著誇讚了幾句,只道王家家風極好,王家大公子又上進,自沒有什麼可不放心的。

外頭傳來喧鬧聲,原是王家大公子做的催妝詩得到了幾位舅兄的認可,外頭派人來催新娘了。

喜婆將蓋頭蓋好,安蓉扶著喜婆的手站了起來,眾人隨著新娘出了屋子,顧宣泰上前將安蓉背起,一路送到了府門口,大伯父顧文銘同馮氏已在門口候著。

顧文銘望著一身嫁衣的女兒,想到當初與她母親成親的日子,也是夫妻恩愛,從無齟齬,可惜老天弄人,讓她早早病逝,只留他一人將女兒撫養長大,如今女兒出嫁,她若在天有靈,應也是高興的。

馮氏握著安蓉的手,並未說什麼孝順公婆,開枝散葉之類的場面話,只輕聲在她耳邊說:“我雖不是你的生母,但你畢竟是也叫我母親的,無論何時,你都是我們顧府的嫡長女,受了什麼委屈儘管回來報與我知曉,無論如何我同你父親定會為你討回公道。”

眼淚滴落在她們交握的手上,安蓉只喊了一聲母親,就哽咽的說不出話來,喜婆在一旁提醒道時辰到了,安蓉牽著紅綢帶,坐進了花轎,浩浩蕩蕩一路往西邊去了。

安薏自然是不能去前院為蓉姐姐送嫁的,只能留在後院陪著那些夫人姑娘們說話,旁人便也罷了,西征侯夫人竟也來了。

祖母陸氏臉色一下子淡了下來, 西征侯夫人也識趣,只略坐了坐,喝了幾杯茶水,並未留下來用膳,旁人雖不明就裡,單見顧府女眷待這位侯夫人十分冷淡,便知定有內情。

好在大姐姐安菱也回府幫忙,眾人看在這位伯夫人的面子上,並未有人不識趣的問出口,場面還算熱鬧喜慶。

安薏見坐在一旁的安萱似乎有些愣神,推了推她:“二姐姐,這是怎麼了?”

安萱勉強的笑了笑,眼睛卻都有些紅了,看看了周圍坐著的人,終究什麼都沒說,還是安薏將她從花廳里拉了出來,去了自己的院子。

安薏將房裡的丫鬟統統遣出去,連尤媽媽想要留在屋裡,都被安薏趕出去了,親手給二姐姐倒了杯茶,遞到了她的手裡。

安萱低頭喝了幾口,定了定神,沒等安薏問,便自己說了,原來她的婚期臨近,免不了派身邊的丫鬟出去採買些物件,卻不料前幾日,那丫鬟說彷彿看見未來姑爺同一名女子在衚衕里拉拉扯扯的,不敢離得太近,只隱約聽到什麼春娘,婚約,負心什麼的。

安薏聽了,蹭的一聲就站了起來,想了想今日是蓉姐姐大喜之事,母親和父親都忙著接待來賓,到底又坐了回去,只安慰道:“等賓客散了,我去同母親說,若那王舉子果真不是個好的,這樁婚事便也作罷。”

就見安萱拿著帕子按了按眼角,略有些悽苦道:“連大姐姐都不免為姐夫納通房妾氏,那通房還敢在大姐姐前面懷上了,我不過是個庶女,就算父親母親知道了此事,怕也會讓我容了她。”

安薏聞言,也不禁有些沉默,這個時代不免對女子太過殘忍,用一套套枷鎖牢牢地鎖在了內宅之中,承受著以夫君為天的生活,但到底還是要試一試,不試試怎麼知道事情就沒有轉機呢。

第二日安薏拉著安萱去了正院,找到了正在看嫁妝單子的王氏,王氏有些不明所裡,讓姐妹倆坐了,又讓丫鬟將嫁妝單子遞到了安萱手上:“因你是養在我膝下的,嫁妝便只比你大姐姐薄了兩層,除了公中出的以外,我再給你添上三千兩作為壓箱底的,你先看看,還有沒有要添補的。”

安萱拿著嫁妝單子的手有些顫抖,大姐姐的嫁妝單子她是見過的,確實只削減了些不常用的物件,其他的並不比大姐姐的差多少,想著之前,她差點聽了小人挑撥,與王氏生分,不免有些自責。

安薏不知安萱愣在那裡在想什麼,只義憤填膺的將那日聽到的話說了,王氏果然也不悅起來,派人將二姑娘院裡那個丫鬟叫了過來,又當面問了一回,果然與二姐姐說的絲毫不差。

王氏安慰了安萱幾句,便打發她們出去了,讓王媽媽派人去那王舉子租的小院附近去打聽下,是否有不尋常的動靜。

不過半日功夫,就有人前來回話,果然打聽出來了,住在隔壁院子的老者說,常見有一女子出入王舉子的院子,王舉子雖多次驅趕,但那女子還是時常來找他。

還打聽到那女子的落腳處是在一家客棧裡,聽掌櫃的說是有一讀書人付了一個月的房費,但未見那讀書人再來過了,倒是那女子經常一早出去,天快暗了才回來,掌櫃還好心提醒她,一個女子還是不要孤身一人出去為好,那女子只道是去找同鄉了。

王氏聽到此處,不禁冷笑出聲,不過一寒門舉子罷了,在婚前就有了這樣情深義重的青梅竹馬,還想瞞著他們顧家,迎娶他們顧家的女兒,果真讀書之人多狗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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