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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浩然的眼底迸射著惡狠狠的寒光：“好日子？我跟你之間能有什麼好日子，你也不看看自已的樣子，我每次跟你親熱過後，都要洗好幾遍澡。”
“你什麼意思？”李菊香咬著唇，似乎不敢相信現在發生的一切，她呆呆地望著眼前這張惡毒猙獰的臉，半天說不出話來。
“呵呵，什麼意思？就是字面上的意思，你果然是年紀大了，聽力都不好了，身上還一股子老人味。”
周圍站著不少看熱鬧的人，眼神各色各樣的嘲諷看不起。
“滾開。”男人厲聲呵斥，一腳踢在女人的肩膀。
李菊香被踹倒在泥坑裡，半天站不起來，痴痴地望著男人踉蹌的背影。
“所以你接近我，討好我，取悅我，都是為了我的錢。”
“大姐，你想什麼呢，你動動腦子也知道他就是衝著你的錢來的。”
李菊香看也沒看她一眼，反而快走幾步，追上週浩然，想要為自已討一個說法。
周紅紅用無藥可救的眼神瞥了她一眼，自已蠢，怪不得別人。
“我要你親口承認。”她不管不顧地扯著男人的胳膊，眼淚和臉上的泥汙黏在一起，看起來異常狼狽。
“滾。”簡短又直白的話，像是最後一根稻草，碾碎她所有的幻想。
“好，我明白了。”她擦乾淨眼淚，決絕地往回家的方向走。
張家亮在院子裡站著，腳邊放了一個黑色旅行包，放著自已的所有東西。
“這房子你就住著吧。”
他不願意把事情做絕，也知道李菊香孃家那邊的情況，要是真的趕走她，就真的把她逼到絕路了。
“嗯。”
“這個你拿著吧。”張家亮遞過去一個信封，裡面的錢不多，足夠李菊香生活一段時間。
好歹是夫妻一場，媳婦出軌這件事他經常聽工友提過，有些男人甚至選擇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只要媳婦在家能照顧好孩子，侍奉好爹孃，就可以當做無事發生。
終日生活在這種輿論之下，所以當發現李菊香和周浩然的醜事，短暫地憤怒之後，就坦然接受了。
可他沒有其他工友那麼大的度量，做不到視而不見。
“我走了。”
女人一直沒有回話，直到張家亮走到門口，關上門，才聽到裡面傳來小聲的嗚咽聲。
他腳步頓了頓，還是選擇繼續往前走，他不知道李菊香在哭什麼，是後悔出軌，還是怨恨周浩然的背信棄義。
他覺得應該是後者吧，跟他去民政所辦理離婚的時候，她可開心了，甚至比兩人結婚那會還開心。
那個時候她一定幻想著和他離婚之後能順利嫁給周浩然吧。
“媽呀，嚇死我了。”周紅紅嚇得往後退了好幾步。
披散又凌亂的頭髮遮住大半張臉，隔著頭髮的縫隙能看到藏匿在背後充血的眼球，咕嚕嚕地轉著圈。
一身寬鬆而肥大的白裙子，像是大麻袋一樣把人套進去，都看不見腳脖子。
半夜三更像跟柱子一樣杵在她家門口，是想嚇死誰呀？
死！
周紅紅視線隨著搭在門口橫樑上的麻繩晃了晃，白衣女人身後還放著一個小板凳，她估算了一下高度。
要是女人踩在小板凳上，脖子剛剛好可以套進打結的繩索裡。
“你想自殺？” 她想自殺就算了，畢竟生死掌控在自已手裡，可李菊香大晚上想吊死在她家門口就有點不厚道了。
試想一下，明天陳山野一大早開啟門，就看到一雙女人的腳，多嚇人。
她家男人本來腦子就不好，萬一再嚇壞了，她還去哪找這麼稱心如意的男人。
而且故意吊死在她門口，她跟陳山野肯定會被村裡人的唾沫星子淹死的。
在生產隊一般是有血海深仇才會選擇吊死在人家門口這種極端的方式。
到時候所有人都以為她跟陳山野是殺人兇手，那就是百口莫辯了。
“張家亮給了你一段食之無味的婚姻，周浩然騙財騙色，你卻選擇吊死在我家門口，你不覺得我很無辜嗎？”
李菊香發出像是悽慘的冷笑聲：“你無辜？你就是罪魁禍首，要不是你……”
“呵呵，要不是我，你現在還在周浩然身下輕唱高吟呢？現在張家亮走了，剛好給他騰位置，你把周浩然拉過來，想怎麼快活就怎麼快活，什麼人都無權干涉。”
她這番話像是機關槍一樣，直擊李菊香的心臟。
“大姐，你也三十好幾的人了，怎麼活得這麼糊塗，冤有頭債有主，誰的過錯誰彌補，周浩然負了你，你去找他就好了，你去鬧，鬧到公社，鬧到鎮領導那裡，讓他身敗名裂。”
按理說出了這種事情，周浩然肯定會受到處分，可他估計疏通了關係，這件事就不了了之了。
“哼，你這個歹毒的女人，我看你就是巴不得把事情鬧大。”李菊香指著她的鼻子罵。
這還真猜對了，周紅紅就是恨不得事情鬧大，這種人人得而誅之的渣男，憑什麼能全身而退。
“我才不會讓你得逞呢，你休想利用我迫害周浩然。”
周紅紅氣笑了，你永遠叫不醒一個沉睡的人，李菊香這蠢女人已經無藥可救了。
都說不撞南牆不回頭，她都撞得頭破血流了，還不願意回頭，還在護著周浩然。
周紅紅踩上凳子，氣鼓鼓底把麻繩取下來，甩給女人：“你要是想死，我不攔你，麻煩你死遠一點，不要髒了我家的門檻。”
當著房主人的面李菊香也不好明目張膽地吊死在人家門口，不情不願地撿起來地上的麻繩，掐著腰放狠話：“我做鬼都不會放過你。”
周紅紅噗嗤一聲笑了出來，都鼻涕泡都笑出來了：“做人你都做不明白呢，就算做鬼也是個窩囊廢，被男人當槍使的窩囊鬼，略略略。”
她還惡劣地朝李菊香吐了吐舌頭。
“你活不下去了，可以一死了之當鬼，你做鬼的時候可要當心一點，畢竟鬼想死都死不了，你被人欺負的時候，只能在陰暗潮溼的角落裡偷偷抹眼淚。”
李菊香默默揉了揉發紅發腫的眼睛，不能反駁。她是挺沒用的，被人欺負了，第一時間想到的事情竟然是趁人不注意吊死在門口。
用自已的生命給人家添堵，這也太不划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