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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惜,金老爺子的《射鵰英雄傳》完全顛覆了歷史真實,將一個鐵桿漢奸打造成了頂天立地的大俠客,還歸順南宋,堅守襄陽,以身殉國!
蘇越顧不上發牢騷。
他透過觀察元軍的軍陣和騎兵,郭秉義的態度,斷定這一股元軍非常難打。
至少一千名騎兵,在新會城外的曠野決戰,擁有無可比擬的機動性優勢。
宋軍只有五百騎兵,數量上嚴重劣勢。
裝備上,元軍騎兵三分之一是重甲具騎,人馬都披掛著厚重堅實的甲冑,弓弩刀槍倉促之間,很難抵禦和殺傷。
宋軍無一重騎兵。
在訓練上,雙方也完全不能相比。
元軍騎兵訓練有素,實戰經驗豐富,宋軍……剛從水師轉換過來,利用繳獲的元軍戰馬武裝自已,實質上都是新兵蛋子。
元軍步兵約有三千以上,至少一半是北方或者中原人,體格魁梧,體能強悍,宋軍步兵南方族類,身材相對矮小,經過之前十多天斷絕淡水和熟食,體能下降嚴重,又經過這幾天高強度大戰,體力尚未恢復。
加上元軍主將是郭秉義,一個悍將世家,善於指揮,中下級軍官訓練有素,這種情況下硬槓,宋軍必敗無疑!
蘇越承認,自已驕傲自滿了。
他還以為這裡的元軍,都是驚弓之鳥呢,是西路元軍慘敗後逃遁到這裡的殘兵敗將,看見宋軍旗幟就會望風而逃。
沒想到,元軍還有生力軍。
元朝在上升期,精兵猛將太多了!
就在他緊張思索破敵策略時候,元軍幾個軍官叫囂起來:“郭將軍,別和他們廢話,他們就是屠殺我南征大軍的南蠻,我西路大軍慘遭殺戮,宗王忽魯不花將軍不知所終,我們一定要為他們報仇。”
哎吆,這些元軍軍官,是湯瓶山夜襲戰,元軍的殘渣餘孽吧?
蘇越的心一沉。
這些人逃到這裡,一定將元軍失敗的過程和原因講得清清楚楚,郭秉義一定知道宋軍的火箭彈,人家也一定會仿製大量火箭彈。
在武器裝備上,元軍可能更多更強!
注意到蘇越神情凝重,郭秉義大笑起來:“南蠻軍的什麼將軍啊,就你們這些漏網之魚,蝦兵蟹將,還想對抗我大元精兵?真是作死!你們利用陰謀詭計,趁著夜色突襲我南征大軍,勝得極其僥倖,今天,我,大元皇帝侍衛親軍之前衛指揮使郭某人,要讓你們見識一下,什麼是真正的大元鐵軍!”
郭秉義指揮騎兵在前,就要衝鋒,蘇越阻止了他:“郭將軍稍等片刻,我大宋騎兵和你們對沖一下如何?”
郭秉義大喜,豪氣干雲:“哈哈哈,好,好,反正,你們也是釜底游魚,甕中之鱉,逃不脫我軍掌握!”
蘇越返回本陣。
他立刻吩咐騎兵做好衝鋒準備。
所有宋軍騎兵都面露懼色。
他們知道頂不住敵人重甲騎兵的衝鋒,又逃不過敵人輕騎兵的追擊,今天,必然戰敗,必然全軍覆沒。
不過,他們見蘇越神采飛揚,十分自信,也迅速穩住了情緒,弓騎兵,槍騎兵,刀騎兵等,各自配合,發出一陣陣怒吼:“絕地求生,殺盡元賊!頂天立地,大宋必勝,必勝必勝!”
蘇越叮囑這些騎兵們,尤其是軍官,馬上就要決戰,就要衝鋒,但是,許敗不許勝,要將敵人引誘過來,用步兵消滅他們。
他馬上又呼喚各營軍官,做出了指示。
實際上,出發之前,蘇越也對行軍途中遭遇元軍的可能性進行了研究,做出了基本應對方案。
騎兵五百人,在部隊兩側掩護的各有一百人。
前鋒正面三百人。
蘇越軍團稍微向後撤退五十米。
調遣一百名騎兵備戰,其餘二百名騎兵排列前面。
青龍營,白虎營,朱雀營,在騎兵後面一字排開。
霹靂營在中間。
忠貞營和玄武營在後面兩側。
這是一個側重防禦的龜背陣。
“噓,蘇將軍,郭秉義是元軍悍將,表面上他是漢人,其實他的能力和地位,遠比普通蒙兀將領更強更高,他部下擲至少有二百名是怯薛軍!是元賊皇帝的禁衛軍,一個個如狼似虎。”
文天祥在旁邊憂心忡忡,欲言又止。
不用說,他希望蘇越撤退,不要和敵人硬拼,敵人太強大了。
蘇越也看出來,元軍的步兵有一百多人,重騎兵一百多人,在服裝和裝備上,明顯和其他元軍不同,裝飾也不一樣,這些士兵,眼睛細長,額前一撮劉海短髮,鬍鬚翻卷,體格壯碩,絕對是文天祥所說的,元朝最為精銳的怯薛軍!
這也是郭秉義驕橫不可一世的底氣所在。
“將軍,撤退吧,我斷後,您趕緊撤退,否則,我們一個都活不了!將軍拯救在下的大恩,這一次就報答了!”
文天祥實在忍不住,大聲說道。
他太知道元軍的厲害了。
本來,南宋殘餘勢力,兵分兩路南撤,一路是水軍,數萬人,加上沿途收集的忠心耿耿的軍民,張世傑,陸秀夫,江萬載統領,從臨安出發沿著海岸線南下,另一路是文天祥的陸軍,收集各部敗兵,最多時候,擁有接近二十萬大軍,可是,被元軍區區萬人的前鋒部隊一個夜襲衝鋒,就全軍潰散,主帥被俘!
兩軍的戰力素質對比,太懸殊了.
蘇越淡淡一笑:“先生,狹路相逢智者勝!我軍必勝。”
“必勝?”文天祥都傻了。
怎麼看都是無解的敗局已定啊。
兵少,兵弱,長途行軍,被人家以逸待勞……
蘇越基本佈置完畢,大聲呼喊,讓全軍將士聽從號令,嚴格執行戰鬥方案,還說了最後幾句,尤其是最關鍵的兩句:“冥冥之中,神佛保佑我軍,大宋開國太祖,中興名將嶽武穆,大漢兵仙韓信,都在暗中以天兵天將助力,我軍必勝!”
“戰場之上,我軍若生,豪傑英雄,若是陣亡,升入天堂!永享富貴,無限榮光!”
這幾句話,說到了宋軍心坎裡了。
跟以前一樣,神仙保佑!
死了怕啥?
上天堂了!
求之不得啊。
蘇越這個現代軍人是精通心理學的。
果然,話音未落,三千多名宋軍以宗教般的狂熱,發出震耳欲聾的歡呼聲。“若是陣亡,升入天堂,永享富貴,無限榮光!”
誰還怕死?
巴不得馬上戰死!
連死都不怕的軍隊,還怕誰?
宋軍的呼喊聲,讓對面元軍都一愣一愣的,侍衛親軍前衛指揮使郭秉義都有些驚訝:“這些南蠻突然瘋了?”
他不知道的,蘇越已經發現了元軍的重大弱點。
一,元軍驕橫,居然不屑於蘇越的緩兵之計,放任他嚴密佈陣。二,元軍也是剛來不久,所以,沒有來得及大量仿照火箭彈,否則,不會佈陣決戰態勢,而是直接大規模轟炸了!三,元軍中有一些忽魯不花麾下的殘兵敗將,這些人色厲內荏,一旦局勢不利,就會驚慌潰逃!
開戰!
宋軍一百名騎兵衝向元軍。
元軍也派遣一百名騎兵對沖。
雙方都是輕騎兵。
郭秉義沒有用重騎兵來欺負宋軍,也是怕宋軍騎兵見勢不妙,轉身就跑!
雙方騎兵開始對撞和纏鬥。
不到三分鐘,宋軍騎兵就損失過半,完全不是元軍騎兵對手。
廝殺聲中,宋軍官兵雖然奮勇作戰,無奈體力,騎馬技術,戰鬥技術,遠遠不如元軍,紛紛死傷墜馬。
元軍騎兵在馬背上隨意翻滾,機動,速度驚人,弓弩射擊精準輕快,箭無虛發,手裡的鈍形武器,狼牙棒和鐵骨朵看著笨重,一旦打到宋軍身上,瞬間骨頭折斷,吐血身亡!
壓倒性優勢之下,元軍傷亡不足十人。
這還是輕騎兵!
不是卻薛軍!
蘇越看得心裡在滴血,馬上下令鳴金收兵。
殘餘騎兵迅速回撤。
整個宋軍軍團陣地,全部動搖,尤其是陣地前的二百騎兵,馬上從步兵軍陣縫隙中瘋狂穿越,向南邊逃跑了。
四十多名宋軍參戰騎兵,也跟著逃竄。
宋軍步兵也發出一陣陣驚呼聲,開始後撤。
宋軍兩翼的騎兵,同樣溜之大吉。
轉眼間,宋軍軍陣就崩潰了,騎兵掩護逃散,只剩下緩慢沉重的,攜帶大量車輛的步兵。
元軍主將郭秉義一見,笑逐顏開:“全軍壓上去,踏平南蠻軍!”
元軍數千人發出怒濤般的喊聲,席捲而來。
騎兵在前,步兵之後,爭先恐後!
郭秉義也一馬當先,帶領親信卻薛軍騎兵衝鋒。
“我軍勝了!”
他心裡更加鄙視宋軍。鄙視這個軍隊將領,簡直是不自量力的二五仔!
那些忽魯不花的殘兵敗將,尤其是狂呼亂喊,彪悍異常,瞪著血紅的眼睛,邁著六親不認的步伐,要報仇雪恨,要殺光宋軍,一個不留。
不,用最恐怖的酷刑來虐殺他們!啊啊啊。
稍微撤退,宋軍步兵就不再撤退了。
他們按照事先約定的方案,蜷縮起來,將大量車輛擋在身後,作為阻止元軍騎兵衝殺的屏障,長槍兵,弓弩兵,盾牌兵三人一個單位協作,在屏障南面拼命狙擊。
元軍輕騎兵迅速衝到跟前,卻突然大量摔倒。
噗通,噗通,噗通!
前面摔倒了,在急速衝鋒狀態下,人馬翻滾,又將後面和身邊的同伴們絆倒。
他們驕狂異常,勢不可擋。
哪裡會知道,宋軍步兵在撤退時候,主動讓出來的十幾米地面上,悄悄地拋擲了大量鐵蒺藜。
這些東西,原本是元軍步兵裝備的,蘇越軍隊在殲滅元軍陸軍主力納阿海牙時候,在軍營中發現了大量這種玩意兒,出發北伐時候,就帶上了。
這是步兵防禦騎兵地基本操作吧?
不過,做了一些改進。
元軍的鐵蒺藜,純粹是鐵片製造出來的,黑鐵色,或者是鐵鏽色。
蘇越下令,將這些東西,塗抹上泥漿灰塵,便於隱藏。
小小的改動,就威力倍增。
由普通鐵蒺藜增加了隱身效能。
元軍騎兵非常專業的老兵,豈能不注意這些陰損招數,人家眼神也很好,在幾十米外一大片的話,就能看清楚,現在,看不清楚了。
還有,蘇越讓宋軍將這些東西都固定在一片木片上,這樣,哪怕是鬆軟潮溼的地方,也不擔心被敵軍鐵蹄踩踏以後,鬆動滑開。
在蘇越佈局的時候,步兵已經悄悄地行動。
為了不讓元軍看清楚小動作,前面二百騎兵列陣擋住視線,一百騎兵參戰也是吸引敵人注意力。
步兵將車輛上運載的鐵蒺藜開啟,丟下,用腳踢開,矯正。
也有的往前面踢去。
四十多名參戰敗退的騎兵,在撤退以後,也悄悄地朝身後拋灑了一些。
威力巨大!
暗算了極多蒙元騎兵。
等蒙元騎兵收住戰馬,小心翼翼地觀察時候,前面的九十多名輕騎兵,已經倒下了六十多個,後面跟隨的重騎兵也倒下十多個,其他的輕騎兵,倒下五十多個。
極速衝鋒之下,一旦跌倒墜馬,非死即傷,瞬間喪失戰鬥力。
一百多元軍騎兵倒下,損失不大,但是,整個元軍騎兵不得不暫時停止前進。
太可怕了。
這損失誰也承擔不起。
郭秉義大怒,怒罵宋軍無恥,同時下令步兵突擊。
元軍步兵群迅速撲過來。
騎兵也沒有閒著,一大片鐵蒺藜難不倒蒙兀怯薛軍和百戰虎狼雄師。
郭秉義下令,一部分騎兵下馬,配合步兵“排雷”,將鐵蒺藜撿起來。
還有一些專用器具,一些士兵使用很寬的木板拖,一丈寬幅度,在前面摟,暴露鐵蒺藜,有士兵專門收拾。
元軍步兵隔著障礙物車輛和宋軍拼搏。
讓元軍步兵大為震驚的是,宋軍步兵作戰相當英勇,沒有潰敗,沒有逃跑。
衝鋒中隊形編制散亂的元軍步兵,被蓄謀已久的宋軍步兵吊打!
盾牌防箭弩,長槍猛戳,阻止元軍晉升,弓弩射擊,配合默契,無懈可擊。
元軍步兵紛紛被箭弩射傷面門,眼睛,咽喉!
宋軍的步兵箭弩水平本來就比元軍高一些,因為宋軍兵弱,一般不願意和元軍近身肉搏戰,最好方式是箭弩壓制。
剛衝到跟前的元軍步兵,也被宋軍用長矛和鉤廉槍等武器刺傷,捅死,鉤倒小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