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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這麼愉快地決定了!”
江晚拍拍江辰的肩膀,總結道。
江辰不知道該如何是好,他是該哭呢,還是該笑呢?
“我們要說說你的事情了。”江晚神情一變,嚴肅了起來。
“啊……”江辰縮縮脖子,說道,“能不能再接著說說簡雪青的事情?”
“不能。”江晚揪住江辰的耳朵,質問道,“你是怎麼想的?一級適格者,跑去找靈能生物的麻煩?”
“疼疼疼……”江辰明明成為了靈能適格者,但此時還是被揪得叫苦不迭,“我也只是想多救些人。”
“救人,就不要自己的命了,是嗎?”
江晚毫不客氣地數落他:“救人是救人,送死是送死,你要是死了,還怎麼救人?”
“是,你這次是活了下來,也成功救下了很多人,但是這件事不能以結果而論。”
“你是一級適格者,對方是靈能生物,你的行為就是在送死,這點毋庸置疑。”
“所以,你到底是怎麼想的?”江晚揪著江辰的耳朵,將他揪到面前,注視著他的眼睛,問道。
“我……”江辰苦著臉,略作猶豫,這才說道,“我到底是人類,還是靈能生物?”
江晚怔神,隨後動容,她鬆開了江辰的耳朵,心疼地揉了揉他的頭髮。
江辰表達得很隱晦,但江晚卻知道他在說些什麼。
這件事情,說起來可能很是矯情,但既然是跟江晚,江辰也沒有什麼好隱瞞的。
雕像館事件,江辰被巨大海星吞噬,在最後的融合過程中,他壓制住了靈能生物的意識,從而取得了身體的控制權。
所以,江辰迷茫了,他對自己的身份產生了懷疑。
他到底是人類,還是靈能生物?
江辰不是矯情的人,可是發生在他身上的事情,實在是太過特別。
尤其是在聽到聖堂派的頌唱時,江辰終於清晰地認識到,他已經不再是過去的自己了。
融合之後,不只是身體,他的思維也在受到影響,或許在不遠的將來,他會在不知不覺中,被同化成真正的靈能生物。
於是,他才會義無反顧地去往文安城——既是為了救下那些無辜的華夏人,也是為了證明,他不是靈能生物,而是人類。
沒有什麼能比“對抗一隻靈能生物”更能證明他不是靈能生物。
江晚坐在床邊,問道:“你覺得,人類和靈能生物的區別,是什麼?”
“我先後接觸過兩隻靈能生物,也與一隻靈能生物交流過,我覺得區別不是身體,也不是思維。”
江辰一邊思索著,一邊說道:“最本質的區別,應該是……對生命的敬畏。”
“靈能生物不會敬畏生命,在靈能生物的認知中,人類不是擁有著獨立人格的個體,而只是食物罷了。”
“而且是營養價值不高的劣質食物。”他嘆了口氣。
“你說得好像你很瞭解靈能生物。”江晚笑著搖搖頭,“但其實你也只見過兩隻靈能生物。”
“但是靈能生物的數量很是稀少啊,兩隻還不足夠說明問題嗎?”
“當然不夠。”江晚說道,“你沒有選修生物歷史學。”
“你得知道,早在靈能紀元開啟之前,甚至早在人類誕生之前,靈能生物就存在著了。”
“生物歷史上,靈能生物曾在人類發展過程中,扮演過不可或缺的角色。”
“當時,正是一名靈能生物進入了人類世界,才令人類研究出了靈能科技,開啟了靈能紀元。”
“越來越多的靈能生物對人類產生興趣,它們變成人類形態,融入人類社會,甚至結婚生子。”
“靈能生物沒有實體,也沒有基因,與人類所誕生的後代,同其他人類沒有任何不同。”
“但是後來,靈能生物幾乎絕跡了,倖存下來的這些,也都變得冷漠殘暴,你知道是為什麼嗎?”
江辰搖搖頭,等待江晚給出答案。
“大破壞發生的時候,人類一度認為,罪魁禍首就是靈能生物。”
“這很好理解,當時人類掌握了靈能科技,足以與神話中的神明媲美,除卻靈能生物之外,誰有能力將人類捲入到這樣的災難中去?”
“人類分裂成了兩派,一派認為靈能生物必須被消滅,另一派認為,靈能生物與災難無關,它們是無辜的。”
“至於親近靈能生物一派的代表人物,你肯定聽過這個名字,就是林偉新長官。”
江辰很是驚訝,他知道林偉新這個名字,但卻對這段歷史一無所知。
林偉新,華夏帝國的五星軍官,華夏艦隊的總指揮,人類有史以來唯一的一位大統領。
他指揮了仙女星系解放戰爭,指揮了對室女座超星系團自衛反擊戰,也指揮了大破壞對抗戰。
銀河時代之後,基於基因技術上的飛躍,人類可以透過克隆技術,實現思維上的永生。
因此,林偉新指揮了銀河時代之後幾乎所有的重要戰爭,並全部取得勝利。
除了最後的大破壞對抗戰。
大破壞不可阻擋,將靈能紀元徹底終結,把人類逼上了最終的末路。
最可怕的是,直到大破壞結束,都沒有人知道,大破壞到底是什麼。
星球一個個失聯,艦隊一個個失蹤,大破壞就像是一團不斷膨脹的烏雲,將人類世界的一切都湮沒其中。
“林偉新長官的最後一戰,是太陽系守衛戰。”江晚說道,“當時,大破壞吞噬了整個華夏帝國,太陽系成為了人類最後的港灣。”
“林偉新長官率領剩下的所有星艦,去往冥王星,在那裡迎擊大破壞。”
“這段歷史我倒是知道,但這跟靈能生物有什麼關係?”江辰不解道。
“因為與林偉新長官共同去往冥王星的,不只有軍隊與星艦,還有靈能生物。”
“為了保護這方它們曾生活的世界,也是為了保護它們的親人,絕大多數靈能生物都去往冥王星,與林偉新長官共同迎擊大破壞!”
“沒人知道那場戰爭裡到底發生了什麼,可最終的結局是,林偉新長官沒有回來,軍隊與星艦沒有回來,靈能生物也沒有回來。”
“但是,大破壞也結束了。”
“由於距離太近,存活下來的靈能生物,被大破壞所汙染,才會變成你看到的那個樣子。”
江晚攤手道:“你看,靈能生物也曾為了保護這個世界,消失在大破壞的漫漫長夜裡。”
“說不定,你以後會娶個靈能生物當老婆,這也是完全有可能發生的嘛。”
江辰馬上想到了某慘白醜陋的巨大海星。
他縮縮脖子,說道:“還是算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