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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時微陽西斜時,天又開始簌簌的下起了小雪,昨日雪未散,今更又添新白雪。
木昆在西閣門外轉了幾個來回,既欲敲門,又不敢。
直到門房又派了小廝來問,西閣的院門才在木昆極其複雜的目光中驟然拉開。
魏嵩顯然是換了身外服的,大袖飄飄,面上帶著幾分少有的從容微笑,很有幾分翩翩公子的氣質。
要明拂來總結,就是下了床之後,人模狗樣。
魏嵩踱步到木昆面前,發現了木昆的神色,沉下臉來,揚眉問:“一副什麼表情?何事。”
木昆幾欲張口辯解,但想了想,還是算了。
無奈的嘆了聲:“宮裡來人催了,已經等了許久了。”
魏嵩淡定自若的輕噢了聲,好像不在在意一般,輕飄飄的點了點頭,先步朝門外走去,木昆側眸看了眼掩的緊密的房門,無語的搖了搖頭,跟了上去。
……
承德殿外,常頌公公老遠便瞧見了一道挺拔高大的身影踏雪而來,難得的迎了上去時,多了幾分笑臉。
魏嵩輕輕朝他頷首,才踏步走了進去。
他來的遲,裡面大抵已經聊完了,傳來了晉元帝幾聲笑聲。
魏嵩眉眼壓低,走上前去。
見他來,屋內的人皆抬目看來,魏嵩輕掃,心中疑惑為何人如此的齊。
不僅赤湖部的人在,連蘭貴妃皇后也在,三皇子和太子也在,連一向少出現在魏嵩面前的那位京林衛統領,也在此,眾人朝他望過來的目光不一,各有深意。
晉元帝一見魏嵩,笑意便淡了。
“為何此刻才來!難得是朕的旨意在你眼中,宛如無物嗎?!”話音落下,一盞硯臺便被扔了下來,在魏嵩面前碎了一地。
魏嵩抬眸,隨意的扯了抹唇角:“今早拂拂身體不適,臣萬分擔憂,是以來遲了些,望陛下恕罪。”
話雖如此,但魏嵩眉眼間明顯沒有太多的恭敬之意。
晉元帝剛要氣結,蘭貴妃卻婉轉出了聲,淺笑了幾聲道:“前些時日臣妾同宮中姐妹們聊,早聽聞了西光侯對夫人極好,小夫妻間很是恩愛,看來陛下是真的做了段好姻緣呢。”
晉元帝頓了頓,目光朝蘭貴妃望過去,難得帶了幾分不滿,但由於赤湖的烏克多贊和烏琪還在殿上,他只是沉聲嘆了口氣。
皇后在一旁看的分明,但面上並沒有笑意,只是冷眼看完,硃紅的唇勾出了抹譏諷的笑意。
雖不知蘭貴妃出言幫自己是什麼目的,魏嵩不想多理,定身立在原地,不卑不亢的同晉元帝對視。
“不知陛下眼下找臣來所為何事?”
殿內沉默了一瞬,明禹上前,面上帶著溫和的笑,同烏克多贊和烏琪微微頷首:“那勞大王子和烏琪公主先至驛館,待二人離開盛京那日,孤定前往相送。”
“餘下尚有要事商討,便請二人先行離開一步了。”
烏克多贊點了點頭,他朝晉元帝行了跪禮,起身道:“答應陛下的待臣回到赤湖,定派遣人送來,先前一番驚擾,臣深感愧疚,只能在此祝願七公主福壽綿延,喜樂安康,陛下寬宏,臣甚感激……”
一道寒凜凜的聲音貿然打斷了他的話,魏嵩掃了一圈,似笑非笑的逼問烏克多贊:“哦?前些時日不是還在商討求娶和親事宜嗎,怎麼王子今日便要回去了,是,發生了什麼本侯不知曉的事情?”
魏嵩的話,很容易讓人想起不久前因為皇后而起的一通鬧劇。
此話一出,顯然,眾人的臉色變了一遍,皇后沉了下臉來,但眸間也是止不住的恨意。
若非前些天皇后想的荒唐法子,想要魏嵩休棄明拂,代替明微去和親,再者烏琪也喜歡魏嵩,妻子沒了換一個便罷了,此等謬言,讓人心驚,更不說於魏嵩而言,是羞辱。
那天若不是魏嵩當場打斷了去傳旨意的太監的腿,只怕今時今日局面便就截然不同了。
是以烏克多贊忽然自己來退了親,才算得可疑。
見無人應答,魏嵩的臉色黑沉如墨,周身的寒氣帶著殺意越發盛。
“都不說,那隻怕,大王子和烏琪公主,是平安出了這盛京的……”魏嵩嗓音驟冷,壓抑低喃。
在他對面的烏琪原本見到魏嵩便已經眼眶微紅,此刻看到他如此著急的模樣,到底年輕,滾燙的淚珠還是落了下來。
明禹抬眸看了眼上方的晉元帝,見他朝他示意,便上前一步,輕嘆了聲解釋:“魏不逢,莫要在殿前放肆!”明禹端著嚴肅的臉色,低聲呵斥。
魏嵩撇了眼,輕嗤:“臣偌不問清楚,只怕,那天,臣的妻子便莫名不見了,這可不好。”
常頌公公是會看眼色,上前來圓場:“這不正是陛下喚侯爺前來交代此事嘛,方才赤湖部大王子已經簽訂了新約,那份舊的盟約婚旨,自然是要作廢的,侯爺可不能關心則亂啊……”
“新約?那不知,是以何條件做為交換?”魏嵩依舊不動,攔在身前。
“這……”常頌有些為難的看了眼明禹。
明禹上前,輕輕拍了拍魏嵩的肩,一副勸誡模樣,卻在他身側壓低聲音:“魏不逢!莫要失了分寸,此事已經解決,無人要去和親。”
魏嵩看了眼他,皺了皺眉,似乎在確定明禹話中並沒有做假,思索了片刻,讓出了路。
眼下並不是查問的好時機,魏嵩如今訊息有誤,其中緣由,只能出宮命人去查才知道。
常頌見狀,忙的低聲將烏克多贊和烏琪迎了出去。
外人一走,殿內的氣氛少了壓抑,還不帶稍緩,晉元帝似乎很是不滿的將案上一封摺子扔了下來,擲地有聲的,落到了魏嵩腳邊。
“你如今年歲,怎麼絲毫沒有你父親的穩重!”晉元帝張口邊罵了句,聽著像是對恨鐵不成鋼的晚輩的訓誡,但對於魏嵩而言,更多的是展示帝威。
魏嵩一雙眸凝了寒氣,扯了抹笑:“陛下想說什麼。”
“你自看看,奉陽來報,全境雪宅,年年大雪,奉陽乃當年先帝應允永贈你父親的封地,眼下雖歸入朝廷,但是,連續幾年請糧撥款,是否,要給朕一個解釋才好。”
晉元帝說的嚴肅痛疾,魏嵩只覺得望著這樣一張君容,便時刻作嘔。
他抬眼,直視著晉元帝如今已經不算清明的眼“陛下乃‘仁君‘,沒有了解過,奉陽屬邊城,本無多少耕地可栽種,我父親在時,帶著邊關將士每逢冬日便要上山找野菜做軍糧,才熬過一個個冬日,如今連年大雪,邊關無糧,守邊將士寒衣將裹,理然要求助陛下,這些本不該由臣來說,想來緣由袁老將軍理當寫清楚了才是,難道陛下不信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