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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歡第二天來了個大早，一邊吃著早飯一邊看專案。她之前總覺得做好協助就行，不用事事參與，這下好了，角色互換，她要開始惡補了。
彼此相安無事到下班，直到朱琳發訊息邀請她晚上一起吃飯。
像即將被引爆的炸彈一樣，手機從葉歡手裡掉到桌子上，沒說是什麼事，難不成兩個大佬是要合夥把她滅了嗎？
她還在忐忑中，朱琳已經把車停到她面前：“上車。”
是一家很清幽的中式餐廳，服務員帶她們去二樓的包間。
“想吃點什麼？”
兩個極端反應發生在同一時空，葉歡很拘束，朱琳很放鬆。
“師父，你點吧。”
“下班時間可以叫我朱琳，也可以叫別的。”她又抬頭看她，“你們年輕人比較時髦，只要不是太誇張的，我都可以接受。”
“……叫你琳姐，行嗎？”
她看著選單點頭，也不知這動作是對那幾張紙，還是對著她。
葉歡抿著唇喝了幾口水。
像朱琳這樣的人葉歡真沒見過幾個，上班時一絲不苟，下班後溫柔知性，沒見她遲到早退過，也沒見她吐槽罵人過，唯一一次表露情緒，還是在開會時被對方的無理要求給無語到了，被迫冷笑一聲。
葉歡夠努力，但是比起朱琳還是努力的不夠。
“我今天找你來，你應該心裡多少會有點數。”
葉歡沒想到她這麼直接。
“上週五晚上在停車場。”她停頓了一下，看著對面人的反應，“我看到你了。”
“是嗎？黑燈瞎火的，我倒是沒怎麼注意。對不起啊琳姐，我這個人走路就不愛看周圍，沒跟你打招呼，我先道個歉。”
朱琳沒說話，雖將這句話的意思窺得一清二楚，但也懶得拆穿。
直到菜上齊，朱琳看著她輕笑：“這裡就我們倆，說話也不必藏著掖著了不是？”
葉歡臉色微變，沒接這話。
“我跟王寧是大學同學，沒談過戀愛，從前沒有，現在也沒有。”她情緒不高，很疲憊，甚至連掩飾都沒有力氣。
“為什麼？”說出口才覺得這話過於沒規矩。
“什麼為什麼？”朱琳的目光看向她。
“我的意思是，怎麼沒試試呢？”
“沒那緣分。”
葉歡壓抑住不穩的呼吸，道：“處不處的來先不管，哪怕以後會分手，也不該連試試的機會都不給雙方。”
她的聲音帶著篤定，好像她這個過來人在分享成功經驗。
“沒結果的，不想要。”
她倆今天不應該在這吃飯，應該去喝酒。
“我還挺感謝這個人直接寫了一封匿名舉報信，而不是在公司私下傳開，我雖然不想成為別人茶餘飯後的談資，但我也懶的解釋。”
不知道是不是吃的有點熱，葉歡覺得她整個人開始變得話多且柔軟。
葉歡試探著問她：“你知道是誰寫的匿名信嗎？”
“知道啊。”
四目相對的一瞬，葉歡表現出了自已的吃驚。
“挺好的，也幫我解決一個大麻煩。”
這個麻煩指的是王寧？
朱琳看著她表情無聲地笑了下，“現在是我們關係最近的時候，他是上級，我是下屬，每天抬頭不見低頭見，甚至轉個彎就能看到人，大學四年都沒這麼近過。”語氣聽著不怎麼愉快，更像是有些委屈。
她神情又開始變得冷漠，眼睛眯著像是想起了什麼，問她：“有談戀愛嗎？”
葉歡握緊桌下的手，說：“沒有。”
“我沒有經驗，但我知道什麼樣的戀愛不能談。”
不等葉歡問，她又徐徐說：“明知道沒有結果，卻還非要往上撞，飛蛾撲火，自取滅亡。”
葉歡沉默了一會兒，眼中有些黯淡。
一頓飯，兩人除了喝了些水，沒吃多少東西。
朱琳送她回住的地方。
“明天見，最近辛苦了。”
已經快十點鐘了，小區還有人在遛彎，葉歡坐在長椅上，安靜的吹著涼風。
她的感情也像現在這樣，柔和，輕鬆，舒服，一個人一個活法，永遠會有人阻攔撞南牆的人，但撞南牆的人也同樣永遠不會聽勸。
匿名舉報的事情應該是解決了，葉歡看到朱琳和周雨一齊被叫走。
夏喬又恢復了生機，嚼著口香糖坐在她身邊吹泡泡。
“我說她就是活該，人善被犬欺，竟然這樣害自已的同事。”
葉歡深深的嘆口氣，問她：“如果今天被舉報的是周雨，你會說這話嗎？”
“不會。”她沒有任何猶豫。
葉歡目送著她遠去的背影，明明都只是來掙份口糧的。
跟周雨關係比較近的幾個同事一直在嘀嘀咕咕的，不知道在講什麼，夏喬拍了其中一個同事肩膀，“有什麼話說出來大家一起聽聽嗎？”
她臉憋的通紅：“夏喬，別開我玩笑啦，這不是怕影響大家上班嗎？”
他們還在繼續綿裡藏針的互相聲討。
葉歡發現在自已在無形中就開始所謂的站隊伍了，朱琳處於劣勢時，周雨那邊對他們冷嘲熱諷；朱琳處於優勢時，周雨那邊對他們陰陽怪氣。
還有幾個人誰也不佔，只吃瓜，不參與，葉歡一直以為自已也是這樣，直到今天她才意識到自已早就被歸類了。
不知道好還是不好，總覺得心裡悶悶的。
自從上次朱琳在戀愛方面有敲打的話說出口後，葉歡現在跟塗南又換了一個約定地點。
稍微遠一點，但足夠隱蔽。
一見到人，葉歡就抱著不撒手了。
“讓我來看看這是幾歲的小朋友？”塗南抱著她開啟車門，直到坐在車裡，兩人這才開始真正的溫柔繾綣。
車窗玻璃上很快就升起霧氣，葉歡有些不習慣，受不住的又撓又抓，兩人都有些失控，雖然身處黑暗，但卻是完全不一樣的感覺。
“會被發現的。”
塗南眼色逐漸變深，抱著她：““這會兒怕了？招我的時候，怎麼沒想著怕。”
看他的反應，葉歡自知現在求饒已經沒用了。
怎麼就忍不到回家了呢？她喘著氣，閉上眼睛想。
情緒來的快又急，等冷靜下來後，兩人又對視著吻在一起。
“我餓了。“她瞪著溼漉漉的眼睛看著他，聲音也軟軟的。
他帶著她回家，車裡播放著慵懶的音樂，柔柔的風吹著。
我沒有錯過他，真好，葉歡想。
吃過飯，葉歡陪他坐在沙發上看球賽。
拿了兩瓶可樂，又切了一盤水果，球賽她看不懂，就窩在他懷裡玩手機。
葉歡拆了其中一瓶，把易拉環扯下來慢慢的套在塗南的食指上。
怕他不注意被割到，又往上移準備取下來。
這個舉動，讓塗南把手指彎曲並在一起，眉毛一揚，“送我的嗎？”
這麼新鮮的，他倒是頭一次見。
塗南看著手上的“戒指”，笑中有苦澀，也有甜蜜。
“送你的，吶，你買的。”她笑嘻嘻的指著正在喝的可樂。
“好喝嗎？”
“可樂不都一個味嗎？”
“是嗎？我嚐嚐。”他的眼神放肆直白，不帶任何掩飾。
葉歡移開視線，扭頭不看他：“比賽正激烈呢，快看啊。”
“打的這麼爛，改天再看。”
葉歡笑出聲，問他：“什麼時候我們也一起去打球吧，穿運動短裙給你看。”
“我先來嚐嚐這可樂裡面是不是加了酒精。”他眼裡盡是多情。
塗南把她推倒在沙發上，困在兩臂間，深深的望著她。
“把戒指拿掉，翹起的鐵片會弄傷的。”葉歡提醒他。
塗南撐著胳膊，一厘一厘的往上移動，直到脫離手指，湊近她耳邊：“送我一個真的好不好？”
沒給她說話的機會，塗南把東西放到桌子上，重重吻上她的唇，像惡狼在撲食，瘋狂的索取。
被他吻著，葉歡覺得有些東西一旦嚐到了滋味兒，就想纏著這個人不放，只纏他。
偶爾說一兩句助興的話，葉歡臉皮薄總會鬧半天，今天他控制不住的說，葉歡聽的羞但也不阻止。
葉歡想，塗南喜歡的是她，讓塗南快樂的也是她。
從前心頭酸澀，如今只覺心頭歡喜。
塗南吻去她肩上的汗，道：“葉歡，叫聲二哥聽聽。”
葉歡呼吸都快沒了力氣，攬住他的脖子，止不住顫抖的喚著：“二哥，二哥……”
一場筋疲力盡的深入交流，塗南把兩人收拾好又把她抱到床上，他拿過“戒指”套在手上，翻來覆去的看，一個手指一個手指的輪番試戴。
塗南從枕頭上撿起一根她的頭髮，圈在葉歡的食指，記下尺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