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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氣預報說今天下雪。”
葉歡剛摘下口罩就聽到對面的人在討論天氣。
早上貪心多睡會兒,她最近早飯都來不及在家裡吃,剛準備去熱飯,就被夏喬拉到樓下。
“怎麼蔫了?”葉歡察覺她情緒不對。
“我懷孕了。”
葉歡覺得自已還沒做好要接聽這個爆炸性新聞的準備。
“……沒開玩笑吧?”
夏喬深吸了口氣,忍住在眼眶裡打轉的淚水,“這事兒我能開玩笑嗎?”
“你去醫院看過了?”
“測過了,兩條槓。”
葉歡沒有任何猶豫的接上她的話,“那個不準的。”
夏喬帶著探究的眼神看她:“什麼意思?你怎麼知道?”
“啊。”葉歡這才反應過來自已剛才說了什麼,“沒有沒有,我有個朋友她,她之前測的也是兩條槓,結果去醫院檢查沒懷上。”
“那也不能保證我去醫院查也跟你朋友一個情況啊。”
“沒事的,我陪你去醫院。”
“葉子,我挺難過的。”
“什麼?”
“我都不知道誰是孩子爸爸。”
葉歡有點緊張的問她:“你出什麼事了?”
“別提了,都是醉酒惹的事,雖然吃了藥,但是好像沒什麼用。”她摸著肚子,“你說,這裡真的有個小豆芽嗎?”
葉歡看了會兒零星飄落下的雪花,手伸出去落在掌心,幾不可聞地說:“下雪了。”
兩人買了杯熱飲就回去了。
“下午請假吧,我陪你去醫院。”葉歡拉緊她胳膊,“地滑,也別穿這種高跟的鞋了。”
“你都沒假,好好上班吧,我一個人去就行。”
想到真要去醫院做檢查,夏喬開始緊張起來,“葉子,姐就是活生生的例子,一定要做措施,吃藥不行。”
“行了,先別自已嚇自已。”
葉歡心裡有點堵,她能理解夏喬現在的無措。
直到下午三點夏喬還在工位上坐著。
葉歡發訊息問她:“怎麼還沒走?”
“活還沒幹完呢。”
“把緊急的發給我,現在又不難受啦?”
“朱姐姐給你派的活都夠你受的了,先顧好自已吧。”
葉歡不跟她囉嗦,直接去她工位開啟系統,“線上提一下請假,別耽誤。”
夏喬抱著她的腰,含糊的叫聲:“葉歡。”又抬頭看她:“明早上要不要喝牛奶?”
“要。”說完又拍拍她肩膀,“做完檢查給我發個訊息。”
葉歡規劃好時間,先去找朱琳問了幾個問題,等她回來已經快四點了,又馬不停蹄的改方案。
夏喬發給她的都是一些基礎業務,好在雖然量多,但並不複雜,等她忙完已經快到下班時間了,葉歡有點疲憊,靠在椅子上放空了會兒,直到大家陸續下班她又開啟自已電腦繼續寫方案。
葉歡在思考問題時,嘴巴里總是想吃點東西,她習慣性的拉開左側抽屜,餅乾已經吃完了,只剩些糖,她又關上抽屜,去接熱水,然後打電話給夏喬:“結果出來了嗎?”
“出來了,給你發的訊息沒看到嗎?”
“有點忙,沒顧得看,結果是什麼?”
“沒什麼事兒。”
“怎麼聽著不太高興?”
“怎麼會不高興啊,這坨粑粑在我身體裡呆一天了,好不容易拉出去,我高興死了,舒坦死了。”
“那就好。”
杯子已經接滿了水,葉歡又全都倒掉,把電腦裝包裡去地鐵站,她想回家了。
口罩被忘在桌子上,葉歡拉高圍巾,只剩一雙眼睛看著前面的路。
那段被刻意隱藏的記憶,這會兒又從旁處跑來,擾的她心煩意亂。
忘不了,她覺得自已永遠也忘不了得知可能是懷孕時的恐慌,好在檢查後只是腸胃炎。
塗南會在意這些嗎?
葉歡不是一個傳統的女孩兒,如果兩情相悅,情到濃時這些都是自然而然的事,即便塗南在意,她也沒什麼可難過的。
——塗南,說不定塗南也跟別人做過這事。
葉歡一腳踢開路邊的小石頭,對心裡出現的聲音異常煩躁。
——可以撒謊,這事兒沒人會拿出去往外說。
動搖的意識讓她停下了腳步。
——塗南疼你,護你,喜歡你,說不定他根本不在乎這些。
與心聲相依相伴的聲音,是葉歡的酸澀:說不出口,不知道那人是誰,也不想被二次傷害。
葉歡耗空了最後的耐心,小跑到地鐵口,她不需要被任何情感束縛,如果他不開心,那他就走。
到家的時候已經快十點了,臥室裡少了很多書和稿件,為了讓自已更有精力去完成工作,葉歡現在已經很少做兼職了。
她給自已衝了杯奶茶,周念聞到一股香味,扯著嗓子跟她喊:“葉歡,你晚上不想睡覺了是吧?”
“今天太冷了,我現在需要它。”說完又當著周唸的面得瑟的喝了一口。
葉歡夜裡被凍醒,又從櫃子裡拿出一床被子蓋在身上,被窩剛有點暖意,鬧鐘又響了。
每次都這樣,一定要買個電熱毯,這是她第三次暗暗下決心。
起晚了,早餐也沒記得帶,夏喬遞給她一瓶牛奶,燙的。
“要下去買早餐嗎?”
葉歡餓的前胸貼後背,坐下來就開吃。
“你師父成了。”
“哦。”
夏喬疑惑的看著她,“哦?”
葉歡這才反應過來,“啊?她什麼成了?”
“我就說你這反應不對啊。”
“你是說職位?”
夏喬點點頭,“我們吃完趕快回去,說不定一會兒要開會說這事兒。到時候你就看周雨的臉吧。肯定要多難看就有多難看。”
倆人屁股還沒捱到椅子就直接被拉到會議室。
“先簡單說個事,我因為身體上的原因目前需要休養一段時間,這段時間就由朱琳先暫代。總部目前在升級系統,這些系統在試用階段也需要我們去配合,這個就交給周雨對接,希望大家都能積極配合,高效的完成工作。”
葉歡並沒有看到周雨。
組裡那幾位跟周雨平常面子上關係比較好的,也開始爭相去跟朱琳套近乎了。
直到晚上吃飯,葉歡都琢磨不明白,吃個東西都三心二意。
塗南給她夾什麼她就吃什麼,直到一塊生薑在她嘴裡被嚼碎,葉歡才回神兒。
“想什麼呢?”
他抽出幾張紙,“吐出來。”又抽出幾張給她擦了擦嘴。
葉歡的心思全放在即將要說出口的話,全然沒意識到他在幹嘛。
“如果說,大家早就猜到這個學習成績好的人她肯定會在這次選拔中考第一名,第二名實力也好,可是有第一名在她也只能考第二,為什麼大家都願意跟第二名做表面朋友,也不願意去跟第一名維護關係呢?”
“工作遇到困難了?”
“沒有,不是工作。”她面不改色的反駁。
塗南又剝了幾個蝦丟進她碗裡,“第一名和第二名你喜歡哪個?”
“肯定是第一名啊。”
塗南看了她一眼,嘴角噙著笑,“首先,說明他們倆都很瞭解自已,知道自已擅長什麼,並且做的都很好;其次,人際關係,本質就是交換關係,這個社會很現實,很多人都喜歡錦上添花,極少人才會雪中送炭,但是,實力強了,價值大了,也自然會有人主動願意跟你交朋友;最後,只有提高自已的核心競爭力,你才能融入更好的圈子,獲得更大的回報。”
“好複雜。”
“嗯,這不是你這個大班小朋友應該知道的,把肉都吃了。”
葉歡被噎的喝了一大口水,“誰大班小朋友啊?”
“怎麼?你是小班的啊?”
“我說你。”葉歡瞪著他,“就不能少嗆我兩句嗎?”
塗南嘴角抑制不住的笑,“好了,快吃飯。”
葉歡想著什麼, 忽問:“塗南?”
“嗯?”塗南轉眸看她。
她笑眯眯的:“你談過幾次戀愛啊?”
“現在小孩兒都這麼早熟嗎?”
又來了,這人又開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