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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剩一間房,葉歡接過房卡去按電梯。
塗南覺得沒意思,他去找她時那顆熱血沸騰的心突然就被這場雨澆滅了。他像個沒有思想的木偶,葉歡說你先去洗澡,他就去洗澡,葉歡說,你先睡,他就關掉他那邊的燈閉上眼睛。
直到他輾轉反側還是睡不著時,看著她亮著的電腦,問她:“你在幹嘛?”
“在想怎麼寫專案的總結報告。”
塗南拉過她身邊的椅子坐下來,“從什麼時候開始寫的?”
“嗯,大概你去洗澡的時候。”
“寫的東西呢?”
“又都刪了。”葉歡有點心虛,她承認自已在某些方面確實是個菜鳥。
“整個專案有全程參與嗎?”
有吧?畢竟每次開會她也都去參加了,葉歡緩慢且沉重的點頭。
“專案總結就是在專案完成後,對專案實施過程進行的一個覆盤工作,這些內容也可以指導後續工作,用來提前規避相關問題,以最合理的方案去實施專案的最佳效果,能理解嗎?”
“能。”
“你現在只需要搞清楚邏輯順序是什麼,例如可以把實施過程中遇到和解決的問題當作重點,然後用資料和案例證明,前提是如果你的領導願意看這些,如果他更愛看別的,那你就寫別的。”
看她愣頭愣腦的又問:“平時在公司裡有關係好的嗎?”
“有。”
“那就去問領導的工作風格。這些交給你做,可能只是為了走個過場,只要符合領導要求,不出差錯就行。”
“還有,做工作不要死心眼兒,如果別人交給你,只是為了完成這項工作,那你只需要去完成;如果他是委以重任,那你想做的出彩,想有所獲得,就去找有價值的資訊去深耕。”
“我是新人,動這樣的腦筋去做事,合適嗎?”
“你覺得這是歪腦筋?”
塗南把她轉過來面向自已:“你現在需要做的就是解決自已遇到的問題,其他的都不用管。在專案中你的定位是什麼,需要完成的結果又是什麼,這點你很清楚,但是你要明白,你影響不了專案的成功或者失敗,不要道德感太強,也不要把時間浪費在一些不重要的工作上。”
一股熟悉感迎面而來,夏喬也說過,她的成功與否並不能影響到朱琳的晉升。
“學聰明點兒,不要在職場做老實人。”
“你經常這樣教你的員工嗎?”
“你覺得我有這個閒工夫?”
他沒有,但是他願意教自已,這點讓葉歡有點受寵若驚。
葉歡熬夜寫了一半,專案還沒有完全結束,她只能先寫這麼多。
一夜無夢,她很久都沒睡這麼沉了,連什麼時候睡到床上的都不知道。
小腿上有點重,很明顯的面板觸感,葉歡想甩掉他,卻又被更過分的欺身而上。
“今天週六。”
“我還有工作要忙。”葉歡用力推開他,“還有,你真的很重。”
“公司給你多少錢你這麼賣命?嗯?”
每當他尾音上調時,葉歡都覺得他是故意的,故意誘惑她,故意讓她心軟,故意讓她失去理智。
“沒有。”
塗南的胡茬扎的她脖子疼,扎的她心亂,身體好像互相很熟悉,當他靠上來時,她情不自禁的貼上,她覺得自已又變壞了,甚至比以往更壞。
“下次見我還跑不跑?”
兩人呼吸濃重,她的背靠在他的胸膛,消不掉的壓抑只帶來更深重的喘息。緩緩的,一下接著一下,塗南一口咬在她肩膀上,抵著不再動。把她汗溼的頭髮撥到一邊,一隻手插入髮間,拉近唇與唇之間的距離,另一隻手由下而上的胡作非為。
一直鬧到快十一點,身上,床上,一塌糊塗,葉歡拖著疲憊的身體去洗澡,滿身的痕跡,她沖洗掉身上屬於他的氣味兒,雖然沒有到最後一步,但這次有點不一樣。
她察覺到自已在享受,閉上眼,覆上那些痕跡,也許骨子裡就是這樣的人,就喜歡這樣的冒險。熱,她覺得自已又要喘不上來氣。不知道碰到了哪裡,一絲痛感讓她眼神清明,那之前的爭吵又算什麼?她不能跟著他胡鬧。
從來沒跟異性在一個房間共處過,葉歡有些不知道接下來該怎麼做。
她推開門,甚至還能聞到瀰漫在房間空氣裡擾人心神的氣味兒。
塗南在收拾她的包,抬眸看了她一眼,拿過桌子上剩下的半瓶水送到她嘴邊,葉歡沒掙扎開只能順著喝幾口,沒有了早上的衝動,她在等塗南先說話。
塗南只是順了順她的頭髮,低下頭很輕的親吻了她的唇,像是在擦拭她唇邊的水漬,桌子上明明有紙,還來不及多想,溫熱又離開。
塗南垂眸盯著她看會兒,揹著電腦包,拿著房卡牽著她出門。
“想去吃點什麼?”
“送我回家吧。”
已經中午了,她得回去趕稿子。
塗南彎身給她系安全帶,抬眼看她,“不吃飯?”
“先回去,我還有事要忙。”
他拿出手機讓她輸入地址,握在方向盤的雙手不斷收緊,車速也在不斷加快,沒人有心思講話。
到了目的地,葉歡很客氣的道謝然後下車。誰都沒有回頭,塗南的車揚長而去。
塗南心情不好,誰都不敢靠近。
他已經分不清自已火大的原因到底是葉歡渣還是自已死纏爛打。
鍾凱到的時候桌上還剩半瓶酒。
“嘖,嘖,這麼烈的酒。”
他拿過杯子給自已也倒一杯,抿了一小口,猛的拿過旁邊的冰水,媽的,好辣。
聽到有動靜,他轉頭看一眼,拿掉蓋在身上的衣服,腳步有些虛晃的去洗手間。
回來的時候,沙發上坐了一圈人,他捏著眉心,自顧自的坐在角落。
“大白天的喝酒,你這是怎麼了?”
他怎麼了,鬼知道他怎麼了,真是中邪了。
鍾凱看他一直盯著舞池裡那個扎著高馬尾,穿著低腰牛仔褲的人。
“改風格啦?現在喜歡這種?”
昏暗的燈光下,塗南窩在沙發裡,迷離的眼神盯著舞池,強烈的鼓點,喧嚷的人群,他陷在柔軟裡慢慢的沉下去。
鍾凱朝會所經理招手,指著被塗南看幾眼的人,“送上去陪一晚。”
說完又補充道:“別動手腳。”
周玥被領到房間裡,被突然響起的開門聲驚到,儘管那聲音並不怎麼大。
門開了,是鍾凱和喝醉的塗南。
“他怎麼要求,你就怎麼做,沒要求就在這守著。”
周玥拘謹的點頭。
她偷瞄了眼床上的人,看他一直扯著領口,周玥湊過去輕手輕腳的幫他把領帶鬆開抽了出來,又解開襯衫的幾顆釦子,男人似乎感受到了放鬆,凸起的喉結上下滾動。
褲子裡振動的手機打破了室內的安靜,塗南費力的往外掏,剛接通就睡著了。
周玥怕對方有急事,拿過手機說:“不好意思,他現在睡著了。”
沒人說話?
她又說了一遍:“不好意思,他現在睡著了。”
電話被結束通話,周玥給他放到原處,在沙發上躺了一夜。
塗南最近睡眠時間很少,加上昨夜宿醉,這會兒整個人的狀態有點死氣沉沉的,他赤著腳去拿水,聽到門口有響動,皺著眉頭問:“哪裡來的房卡?”
“是鍾先生給的,他說您早起可能會不舒服,讓我給您送點清淡的食物。”
“出去。”他眉宇間滿是不善,捏緊瓶身的手背泛起青筋。
“塗先生,還有一件事。”她思考了幾秒,往門口退後一步說:“您昨晚接了一個電話,但是剛接通就睡著了,我跟電話那邊說您睡著了,然後那邊就掛電話了,我不是故意——”
話還沒說完門就被關上。
塗南拿出手機,最新的一條通話記錄,是葉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