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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周湘的手剛伸出去就被周念牢牢抓住，動彈不得。
“周念，你要造反？”張氏上前想要將她推開。
周念卻在她伸手時，往後退了兩步，扯得周湘的胳膊險些斷掉。
張氏的身子也跟著失重，眼瞧著就要跌倒在地，被眼疾手快的劉嬤嬤扶住。
“娘！”周湘痛撥出聲，眼淚都疼出來了。
之前被周念鎖喉的窒息感突然襲來，她覺得整個身子都發軟，想要就地跪下。
“好好好！”張氏氣得臉憋得通紅，“周念，你有種讓你爹看到你此刻這幅樣子！”
“看到又如何？”周念笑起來，眼底滿是挑釁，“爹爹只會說，我這是拿出嫡小姐的氣勢，教訓一下妹妹而已，沒什麼大不了。”
張氏立刻像是鋸了嘴的葫蘆，說不出一句話，卻又氣得要炸毛。
“姨娘，枕邊人做了這麼多年，卻還是不瞭解爹爹。”周念搖頭嘆息，“他是最注重身份的，你就算再怎麼得寵，也並非正房夫人，我勸你還是懂得這個道理為好。”
說完，她鬆開手，周湘軟趴趴地跌坐在地，整個人都像是失了魂似的。
看著周念遠去的背影，張氏在心中暗暗發誓
，自己說什麼也要拿到正房夫人的名頭！
“娘，你就這麼忍讓她？”周湘不服氣地道，“她算個什麼東西？”
“她可是國公府的嫡小姐！”張氏一字一頓，咬牙切齒地道，“而你，說起來與嫡女待遇相同，在族譜上卻永遠都是妾生子！”
“我要殺了周念！”周湘握緊拳頭道，“還有她那瘋子娘！”
“殺了她們還不夠！”張氏冷笑，“得讓她們母女身敗名裂，這樣才能給你爹足夠的休妻藉口！”
身為朝廷勳貴，一等國公，無錯不得休妻。
就算是死了，張氏也永遠得活在她的陰影下。
只有讓所有人都對她們母女嗤之以鼻，讓國公府從此都不願也不敢提及，張氏母女才有出頭之日。
“娘打算怎麼做？”周湘有些氣餒地道，“今天那個證人輕易就被那個賤丫頭給破解了。”
張氏不語，她今天的確是準備的不夠充分，讓周念又空子可鑽。
以後無論做什麼事，還是得準備妥帖才行。
這廂張氏母女商議著以後打算怎麼去對付周念，她本人已經回了南園。
她剛進門，就被何氏一把抓住。
何氏十分擔心地上下打量著
她，見她沒有受傷，這才鬆了口氣。
“我在外面等了許久，沒聽到你爹爹發脾氣，就知道你沒事。”何氏溫聲道，“可還是不放心。”
“娘，我已經長大了，這些事我自己可以應付。”周念拍著她的手背安撫她的心情，“你剛剛好起來，情緒切莫太過激動，否則可能會復發。”
母女二人說了會兒體己的話，這才各回各屋。
周念看到桌上有張紙條，開啟瞧了眼，果真是沐柔送來的。
看來，這丫頭是打算動手了。
趁著何氏午睡，她溜出了南園，直接去沐柔紙條上說的地方。
這是周珉每日下朝回來的必經之地，路面寬敞平穩。
沐柔此刻以她柔弱的身軀，推著一車的泔水桶，搖搖晃晃地往府外走。
她分明刻意打扮過，頭髮絲雖散亂，被風吹起時，卻莫名有風情萬種之姿。
衣袖似乎被扯斷了，露出半截蓮藕般的手臂，瑩白如玉。
一刻鐘後，車就快推到門口時，周珉終於回來了，一時閃躲不及，險些被泔水車給碰上。
沐柔看到他，似乎嚇了一跳，慌忙將車子往旁邊推去，卻因為扶不穩，搖搖晃晃摔倒在地。
泔
水撒了滿地，一時間惡臭充滿整條路。
周珉皺起眉頭，正打算斥責，瞧見沐柔時，到了嘴邊的話卻又吞了回去。
“貴人恕罪。”沐柔根本頭都沒抬，就跪在地上不住地磕頭求饒，“貴人莫打奴婢，莫打奴婢……奴婢立刻就收拾乾淨！”
這套動作熟練地讓人完全瞧不出她是演戲，她立刻起身就要去收拾泔水桶。
“幫著收拾。”周珉聲音平淡地道，轉而又對沐柔溫聲叮囑，“你不必如此害怕，無心之失罷了。”
沐柔終於抬起頭，在瞧見周珉的瞬間，她的眼眶驀然紅了，淚水如斷了線的珠子落下。
一滴淚正好落在髮絲上，髮絲纏繞在她凍得通紅的臉頰邊。
楚楚可憐的女子，立刻瞧著嫵媚起來。
周珉不由得上前握住她的手：“手怎麼這麼涼，怎會讓一個女子做這種粗活？”
沐柔驚慌失措地收回手，跪得遠了些：“奴婢不敢，奴婢既已是國公府的人，做什麼都是心甘情願。”
周念忍不住笑起來，果真是個聰明的女子。
以退為進，欲擒故縱，被沐柔演繹得淋漓盡致。
這樣的女子，任哪個男人能逃出她的溫柔鄉？
果然，周珉上前扶起她，故作生氣地道：“既然已是國公府的人，便聽我的話，手都這樣了，跟我去上藥。”
沐柔微微抬眼，只是看了周珉一眼，立刻垂下眼皮，蒼白的脖頸驀然染上了一層粉色。
她這樣害羞的樣子，周珉更是招架不住，牽著她的手就走。
對於青樓來說，能給周珉做妾，簡直是她夢寐以求的結果。
何況周珉長得這樣挺拔儒雅，瞧著完全不像是三十餘歲的樣子。
她乖巧地跟著周珉離開，不忘回頭給了周念一個眼神。
周念微微頷首，隱入暗處。
今天算是成功了第一步，只要沐柔得了周珉寵愛，就算是她不爭不搶，張氏也不會饒過她。
以後這國公府裡，可有的是熱鬧看了。
她突然笑起來，回到南園，對翠姑吩咐：“去，將沐柔那個丫頭去了我爹院子這件事，讓張氏知道。”
聞言，翠姑卻不解：“那個賣身葬父的丫頭？她若是得了國公爺寵愛，豈不是正好，殺殺張夫人的威風？”
周念但笑不語，示意她趕緊去，別耽擱。
她雖然不明白為何這麼做，可到底還算是靠譜，拿人錢財自然是要替人幹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