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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桃源葉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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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奶奶,人家話還沒說完呢……”葉璃簡直要捶胸頓足,自己也太遲鈍了,都沒問到重點。葉璃一邊感嘆著一邊側坐在沙灘上無奈地看了看四周,又望了望長空。約摸近傍晚七點,不知道是因為這裡剛好處於夏季,還是這個世界正逢古代期,沒有工廠高樓大廈林立。 黃昏日落時天邊顯得格外美,涼風習習,沒有想象中的炎熱。

左方是一大片翠綠的竹林圍著整個沙灘邊沿,正前方竹林後一片青山環繞蔓延至半個江岸。右邊是波光靜謐的江水,白居易詩吟:半江瑟瑟半江紅,大抵如此。但葉璃實在沒有心思欣賞這份美景,至少不是現在渾身溼透的時候。葉璃回首發現不遠處有一個渡口,幾條小船,應該是村民平時捕魚用的,偶爾幾隻鳥兒停在上面,旁邊是一條走道,往後依稀可見幾家燈火,炊煙裊裊。

“咕嚕……咕嚕……”肚皮很是時候地響起了飢餓聲,想來那裡便是出口了,忙起身要往外走。

“嘶…………”突然葉璃一陣頭痛,重新跌落在沙灘上,像是什麼在腦子炸開一般,她下意識蜷縮著雙膝,雙手捂頭埋於其間。

原來這個世界有三個國家,她來的是紫龍國,都城為大慶,當今皇帝名墨天曜。近幾十年來三國和平,百姓倒也安居樂業。姑娘原也叫葉璃,是這個桃源城桃源鎮桃源村上葉家二房的獨女,聽說這葉家祖上也曾是世家之族,後來不知何原因隱居於此,葉老夫人對此亦是三緘其口。雖是落敗,但到底那骨子裡傲氣和規矩還在。

葉家老夫人劉氏今年六十二,面若五十,頭上只少許幾根白髮,臉上的五官依稀可見年輕時的美麗。處事幹脆明理,平常樸素的衣服好像也掩蓋不住通身的氣勢。其膝下育有二子,在這桃源村算得上相貌堂堂,難挑一二。

老大葉凡,四十二,偏偉岸,年少時娶了隔壁清水鎮上劉家大夫小其一歲的長女劉瑛為妻,劉瑛孃親在其十歲那年亡故,後與其父劉賢相依為命。劉瑛賢良淑德又是姓劉,算來同宗,夫妻恩愛,葉老夫人甚為滿意。生了個女兒—葉雙,年方二十,也就是葉璃的堂姐。

葉璃的爹爹是葉老夫人的么兒,逢四十不惑之際,相對於大哥,稍顯清秀,名喚葉塵。孃親安宛,三十有八,雙親早逝,自八歲起為葉老夫人所養,其生母是葉老夫人的閨中密友,在孃胎裡的時候就商量著長大後倆孩子若有緣就結為親家。

記憶中,葉老夫人很是支援子孫讀書,卻從不苛求功名,只道明理長智,正心修身。葉家兩子雖是聰穎,但無心仕途,因此從未參加過考學,這點連學堂夫子都表示遺憾。

倆孫女亦是出生起便讀字識文,且紫龍國法載年滿十六可公開許配,滿十八可成親。葉璃和葉雙之所以至今仍未婚配,跟葉老夫人的見識和疼愛不無關係。

鄉下土地廣,普通百姓雖蓋不起華麗的亭臺樓閣,但哪怕稍貧的人家,倒也足夠圍個院落空地。葉家固然早已不是大富大貴之家,但在這桃源村上田地也不算很小,日子尚算可以。

葉家並未分家,住的地方比起其他村民來說略離村口,偏近這桃源江邊。

院內有前中後三落平屋,每落之間間隔了點空地。後落最小,只兩間臥房,不過大間的臥房裡套了個不小的廳,是前天剛建起來的。至於為什麼建,葉璃記不起來。

前落稍小,左側一間廚房連著吃飯的屋,冬天屋外較冷,就會在這裡屋吃。右側是兩間臥房,中廳建成與前院空地和中後落平屋相通的過道。

中落最大,左右兩側各有兩間臥房。葉老夫人與老大家住前落,葉璃、葉雙隨葉塵夫婦住中落,兩人房間緊挨著。這樣子不論前後,葉老夫人和兩姑娘都有人照顧,以防意外,一家子其樂融融。

姑娘性格與葉璃倒是頗有些相似,家人面前一樣的愛撒嬌,偶爾也會惡作劇。大伯、大伯母、堂姐對她也甚是愛護,每當姑娘常因調皮搗蛋而要被父母修理時,也總是護著她,堂姐會拉著她趕緊跑掉,然後兩人咯咯地笑……

妯娌婆媳這麼有愛,生活這麼美好,那姑娘為什麼會溺水呢?而且貌似葉家後屋葉塵夫婦旁多出來的那間房子還住了個人,葉璃使勁搜尋著這些記憶,一無所獲,晃了晃腦袋,仍是沒有想起來。

“算了,還是先回去吧。”葉璃囁嚅道。雖然腦海得到的影像多是溫馨,但這個世界這個家對於她而言依然是陌生的,終歸從未真實接觸過。

“阿璃……”

“阿璃……”

“你在哪裡?快回來吃飯……”

葉璃正垂著腦殼一腳一腳踢著沙子,糾結回家怎麼開口時,突然聽到這一聲聲呼喊,抬起頭看到不遠處有個女子向這邊快步走來。瓊瑤玉鼻,淡淡的柳葉眉,丹鳳眼,櫻桃嘴,一身鵝黃色衣裙,淺紫色棉布腰帶,外披一件黃底粉碎花短衫,清冷溫婉。

葉璃不由震驚,除了自己與她有種說不出的親切感外,這堂姐的眉眼間竟與蘇一有點相像,特別是那一聲聲阿璃,雖然只有那麼一點,但……有沒有可能呢?

“阿璃,你……衣裳怎麼都溼了,又淘氣,不會游泳還敢下水,回去又要挨叔叔嬸嬸罰了,趕緊回家換下來,晚風吹久了,著涼怎麼辦?”葉雙伸出手指輕點了下葉璃的額頭,隨後拉起她往家走。

霎那間,葉璃好像想到了什麼,停住腳步,拉起葉雙的左手,看完後又拉起她的右手,輕微的嘆了下氣,沒石鐲,應該不是蘇一。

葉雙見狀打趣道:“怎麼?我們阿璃什麼時候學會看相了,是我的命不好嗎?”

“當然不是,堂姐這麼天生麗質,蕙質蘭心,將來夫君肯定很出彩。”葉璃下意識地撒嬌道。

“好啊,阿璃長大了,現在學會拿我開這玩笑了。”葉雙說完上前去追已跑在前面的葉璃。

餘暉下,兩抹追耍嬉戲的少女身影被拉得很長。

……

過了幾分鐘,一座農家院子映入葉璃眼簾,刷著白漆的外牆,高約一米,木質的院門敞開著,院內中間鋪了條鵝卵石小路。

左邊半前方平石鋪地,養了些雞鴨,後半方留泥土地,種了些瓜果絲瓜之類的。右邊靠近屋子的空地上放了張稍大的圓形石桌,擺了幾把木凳子……當葉璃真正親眼所見、親身所至時,曾經的惶恐、猶豫、不安反而無影無蹤了,這種氣息讓她覺得這裡和以前的生活有一種莫名聯結的熟悉感,心裡說不上來的喜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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