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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廷深一邊燒火,一邊留心著堂屋裡的動靜。
聽到王青娥說要將沈清荷帶回沈家,心中有一絲雀躍。
哪知還沒高興一會兒,就聽到沈清淺聲音的聲音傳來:“娘,這可不行,姐姐身體還沒養好,挪來挪去的什麼時候能恢復好?
況且你們都忙,也沒時間照顧她,還不如在我這兒,我空閒時間多……”
聽到這裡,他心中頓時有股不祥的預感,連忙從灶臺下鑽出來。
情急之中,找了塊抹布,悶不吭聲走到堂屋,悶頭擦起了油光鋥亮的八仙桌。
沈清淺也不是非得讓沈清荷留下,主要還是擔心沈富貴會偷偷將沈清荷送回李家,她又總不能一天二十四小時地守在沈家。
王青娥看了一眼沈富貴,似乎在等他拿主意。
沈富貴則悄悄打量起傅廷深。
沈清淺知道他在擔心什麼,連忙說道:“爹,他沒意見,他自願住回知青點。”
說完用胳膊肘戳了戳傅廷深。
傅廷深直起身,一臉無奈,早知道他還不如待在廚房。
此刻他還能說什麼,他那是自願的嗎?誰不喜歡老婆孩子熱炕頭。
“傅廷深,你快說說。”
見他不說話,她催促道。
傅廷深望著臉上寫滿期待的某人,只得口是心非地點了點頭。
沈富貴見狀,思忖片刻,最終還是同意了沈清淺的提議,索性也就幾天時間,挪來挪去確實不大好。
幾人吃完早飯,沈富貴、王青娥便要趕回去上工。
臨走前王青娥看了一眼沈清淺,見她一副懵懵懂懂的模樣,猶豫半天,還是沒說什麼。
只是又望了一眼傅廷深,見他神色如常,方才稍稍放下心來。
突然間屋裡就剩下沈清淺和傅廷深二人,人多時還不覺得有什麼,此刻二人面面相覷,她只覺得分外尷尬。
昨晚的記憶再次湧了上來,她目光不禁閃爍起來,好一陣坐立難安,渾身不自在。
偏偏傅廷深還不去上工,看那樣子,似乎不著急出門。
“我姐的事多謝你幫忙了。”
氣氛實在太尷尬,她最見不得這種尷尬的氛圍,又想到從昨天到現在,傅廷深確實幫了不少的忙,率先以道謝的方式打破了沉默。
傅廷深頭也沒抬的‘嗯’了一聲,半晌過去,沒再吐出一個字。
她不由地有些納悶,單單一個‘嗯’是什麼意思?
這時候不禁又有些懊悔,懊悔先開口,聽他說了句不明不白、沒有絲毫營養的話,甚至這連一句話都算不上,頂多算一個字。
正垂著頭,心中腹誹,突然一道陰影從頭頂壓下來。
而後一雙黃底膠白球鞋印入眼簾,她猛地抬起頭,就對上傅廷深幽暗深邃的眸子。
不由地心中一顫:“你……你想幹嘛?”
她站起身,身體下意識向後退去,直到退無可退,背抵在牆上。
傅廷深見狀,不禁擰起了眉,露出一副哭笑不得的神情。
他總覺得這女人膽子時小時大。
膽子大時,敢隻身一人跟李鐵柱母子據理力爭,甚至是動手。
膽子小時,就比如此刻面對他時,一副戰戰兢兢的模樣,像只受驚的小鹿,一臉侷促。
難不成他比李鐵柱母子還可怕?想到這裡,心中頓覺苦悶不已。
“不是說要感謝我?所以你打算怎麼謝我?”
他露出哀怨地眼神。
“啊?”
沈清淺一時沒反應過來,半晌才明白,他說的還是此前的事。
不禁覺得這男人全身上下,就數反射弧最長,距離她上次說感謝他,已經過去八百年了。
她撇了撇嘴,但見他此刻就像是一個討糖吃的孩子,正目光灼灼地望向她,心不由地軟了下來。
“我……我給你做好吃的。”
她只能想到這個。
卻見傅廷深搖了搖頭。
“要不我給你錢?”
她又說道,除了給錢,她想不出還能給什麼。
只見他又搖了搖頭。
她不禁有些不樂意了,他怕是還不懂得,他想要報答,不是看他想要什麼,而是得看她擁有什麼。
眼下她窮的叮噹都不響,還能怎麼報答他?
“你到底想怎麼樣?”
她不耐煩地問道。
傅廷深本就想逗逗她,此刻見她像只被惹毛的小貓,圓瞪著一雙大眼,臉頰氣鼓鼓的,看起來憨態可掬,不由地又笑了。
“我想要……”。
他勾起嘴角,目光滾燙,剛要說什麼,就聽到院中傳來陳華華的聲音,緊接著陳華華和何致柔的身影出現在門前。
沈清淺速度極快,趕在她們出現在門口前,已經從傅廷深身旁鑽了出來。
此刻正一本正經的站在門邊,與他相隔十萬八千里。
傅廷深見她突然像只泥鰍似的,從自己身旁鑽出去,不禁搖了搖頭,不知道的還以為他們是什麼見不得人的關係,緊張成這樣。
何致柔一進門就見到這副景象,她總覺得二人之間的氣氛不對,似乎是十分刻意地保持著距離,但給人的感覺卻是曖昧異常。
她攏起眼底的疑惑,拉著陳華華走了進去。
“清淺同志,你沒事吧?”
陳華華突然拉著沈清淺的手,一臉關切:“你別放在心上,錯的不是你,是那幫該死的混蛋男人們!
他們犯下的罪,不應該由你來為他們買單,你要堅強、要勇敢……”。
陳華華也不管沈清淺的反應,拉著她巴拉巴拉一通說。
面這突如其來的熟絡,她有些不自在,忙抽出手:“我……我應該有什麼事嗎?”
她露出疑惑的神情。
傅廷深擰著眉,臉色陰沉沉的,他沒想到陳華華嘴這麼快,想要阻止已是來不及。
“你在縣城被一幫二流子非禮的事,我們都知道了,不過你真的不要放在心上,我不會歧視你,你是受害者,不應該再次被傷害。”
陳華華說的義正言辭。
沈清淺卻才明白過來,難怪一大早,王青娥和沈富貴就跑來,還一副悽悽慘慘、欲言又止的模樣,感情也是過來說這事。
想到這裡,她又不由地看了一眼陳華華。
得虧她遇到的是自己,但凡此刻遇到的是任何一位其他的女人,聽到她這一通話,非得尋短見不可。
這不是哪裡有傷口,往哪裡撒把辣椒麵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