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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先行動起來的是茶攤的客人,有的幾乎是剛點了茶就起身要離開。
還有售賣商品的,此時都開始收攤離開。
這些人要去哪裡幹什麼,顯然是不用提了,都想要去下游看看能不能發現金子。
人潮湧動起來,帶來的結果就是哪怕是捕快和官府的職員,此時都撓著頭想著藉口開溜。
原本還必須血債血償,屍體都不放過的夫人立刻明白了什麼開口道:“師爺,你可要為我們老爺做主。
你帶一批人跟我去下游,封路挖金!”
師爺此時尷尬地笑著:“這事情,有點難辦啊?”
“難辦?你這什麼話?難不成老爺死了,你就不聽話了?”
夫人氣急敗壞。
“哪有的事,您還記得五年前兩岸設卡的事情嗎?當時就是太平鎮想多賺一份過路錢,被老爺拒絕了,這樑子應該是截下來,這要是光明正大去辦事,怕是絕對撈不到好.”
師爺腦子還算靈光,把事情說了出來。
夫人細細一想立刻明白了什麼,伸手將師爺手裡的三錠黃金拿到自己手裡大喊:“騰兒,雲兒,你們腿腳麻利,去阻止他們淘金!我這就去找道上的人,一起把下游堵了!”
大小少爺明白那都是錢啊,而且也清楚是父親一輩子的積蓄立刻就出發了。
管事的一走,現場顯然大亂起來。
師爺半大算個官,但顯然誰都攔不住。
誰不想乘亂拿上一枚金子,這一枚金子就是五十兩,自己幾年乃至十幾年的月錢,都想著依仗此路發財。
師爺無奈,大喊道:“來幾個人,把屍體先抬進去吧?”
人已經走光了,只剩下路橋、三哥和燕子三位捕快。
捕快嘛,職位是最低的。
師爺立刻指著三人:“抬屍體,我這邊也去看看發生了什麼事情.”
師爺說完,快步離開。
走了一段路,抓起自己的袍子也開始跑了起來。
三哥抓著屍體的頭,燕子抓起屍體的腳。
雲煥大老爺,此時連個收屍的親人都沒有。
而路橋更慘,扛起了地上的船伕拖著箱子往裡走。
就這樣三人走入了屋子內,進門一同將屍體放入驗屍房。
路橋擺了擺雙手伸了個懶腰,此時的三哥的劍就架上了路橋的脖子。
路橋尷尬地笑著:“這何必呢?”
“你這個滿嘴騙術的騙子,我現在就把你腦袋砍下來看看裡面和常人的有什麼不一樣.”
三哥大喊道。
路橋無奈的開口道:“小六我也騙了,死是不是也要死在小六面前?”
三哥反應過來,一隻手抓著路橋的胳膊,一隻手寶刀架住路橋的脖子帶去了審訊室。
小六在房間內再度看見路橋詢問道:“老爺回來了,也把路橋帶回來了.”
燕子立刻回答:“老爺死了,你聽我說……”燕子將自己看見的事情全部說了出來,小六子思索了片刻指著路橋:“是你乾的吧.”
路橋此時脖子上一把刀,無奈地路橋指了指身後的席子:“你們能不能聽我說上一句?我席子裡有點東西.”
眾人看向路橋,路橋上手輕輕地將三哥的刀拿了下來。
三哥沒動手,但三哥連忙開口:“再讓我聽到你一句鬼話,讓你人頭落地.”
路橋笑著開口道:“你們幹一輩子是為了什麼?還不是錢?現在就給你們.”
路橋將背上的席子取下,伸手進去抓出三枚金元寶。
三哥、小六和燕子,一人一枚。
三人看著金元寶發著呆,此時的燕子才反應過來:“老爺是你殺的,錢是你拿的?”
三哥的寶刀此時再度握緊。
路橋連忙開口道:“雲煥老爺一輩子勞心勞力,再加上剝削民脂民膏,在籠中也只有二十多個金元寶。
到我手頭就剩十八個。
拿出三個給你們賠禮道歉,我就剩下十五個了。
就算我全部不要,讓你們三個人平分,一個人拿著五個金元寶,兩百多兩白銀。
你們肯定說能花一輩子了,但想過孩子嗎?想過子孫嗎?況且我是真花過上千兩的人,我知道這錢根本不經花。
可如果我說最多三天,能讓這錢十倍百倍地多起來你們信嗎?”
“你還想騙我們點什麼?”
燕子大喊道。
路橋指著金元寶:“騙人無非為了活命和騙錢,你們沒錢讓我欺騙。
抓我的老爺死了,現在也不算是有生命危險。
當然,我冒死回來找你們的原因也很簡單,我希望你們能配合我。
三天就能讓下輩子,自己的子子孫孫跟著不愁吃不愁喝不好嗎?”
“我們憑什麼相信你?”
小六詢問道。
路橋再度拿出三錠金元寶一人一枚塞了過去:“我的誠信確實有問題,但金子總不可能是假的吧?這是我的定金,我不會拿回。
你們隨便藏在哪,交代下去都沒問題。
三天時間你們就知道能不能有花不完的錢了,當然我保證你們不會有任何問題,所有危險的事情都由我來.”
三哥此時憤怒的喊道:“我們不要你給什麼承諾,我們是問憑什麼相信你!”
此話一出,路橋冷笑著:“你們想過沒有?雲煥是怎麼抓住我的?不會真就跟你們想的一樣我出買賣青幣被抓?我能你們說的是,確實我上面有人,一個大人物在操盤青幣,我只是明面上的創造者,當然青幣是當年我和他一起建立起來的,這一次的計劃應該是我假裝被抓然後放人。
可我聽到燕子去搜過我傢什麼東西都沒有找到的時候,我就明白我被騙了。
所以我要復仇,我要你們幫我復仇。
所以我不會騙你們,明白嗎?”
“為什麼就明白了?你是怎麼知道對方這一次是打算害你?”
燕子不解地問。
“按道理說我家應該塞滿一整屋的青幣,來證明我是青幣頭子。
你們人贓並獲帶著一箱箱的青幣回衙門,這樣的話大家都知道青幣和青幣頭子也就是我被你們抓了。
大家都會拋售手頭的青幣,這樣下去我再被放出來青幣的價格反升。
但在這之前,最大的莊家已經完成了最高點賣出和最低點再次買入,賺得盆滿缽滿.”
路橋解釋道。
“沒有搜出青幣,代表這隻有你被抓的訊息,青幣會貶值但訊息無法確認是否屬實,所以不會貶值得太厲害,大家都在等一個青幣頭子被抓的確認訊息.”
小六子反應過來。
“是的,這個幕後黑手應該一家在最高點賣出了青幣,他不打算再買入了,打算任由青幣和我不管,我想找個大人物也跟雲煥說好了,把我在這裡關到死為止,當然說得應該比較隱晦,比如等待他的訊息。
因為他不想讓雲煥把實情告訴我,想讓我也一直被矇在鼓裡.”
路橋解釋道。
“這人是誰!說出來我們就認你說的是真話!”
三哥大喊道。
“東廠,海公公.”
路橋解釋道。
“大海公公!他不是個太監嗎?”
燕子來了興趣,顯然是喜歡這種八卦。
“這是一個意外,我們當年五個人創立的青幣。
都是一個當鋪的夥計,跟你們玩的芸豆一樣,只不過更復雜一些。
你們也清楚,是沒人能打到最後一口酒的。
玩法是一個大罐子裡放滿了青銅幣,拿到最後一枚就可以清空獎池,但真實狀況你們懂.”
路橋解釋道。
“參加的人肯定不少吧?都拿不到不會生氣嗎?”
三哥立刻提出了意見。
“一我們會找拖,二的話為了不讓大家生氣。
我們會提出可以用當前售價的平均值賣出青銅幣,這或多或少平息了一定的憤怒.”
路橋回答道。
“花了多少買到幣,都可以均值出售?誰算算?”
燕子反應過來。
小六點著腦袋:“不用算,因為大家都會感覺越到後面的罐子裡青銅幣越少,所以花錢會越來越多。
越早買青銅幣的人,越可以在後期賣出回本。
但反過來,越遲買的人花得越多,但如果不是最後一枚,就容易被套牢。
而平均值永遠是中位數,但高位數一定遠遠大於這個中位數.”
路橋點著腦袋:“這就是個剛入場的人能賺錢,中間的人能保本,越後面越虧的遊戲。
加上我們自己運作保證沒有人能拿走獎池,這個遊戲無往不利.”
“可是我不懂,你怎麼保證自己的人能拿到最後一枚青銅幣去清空獎池?中間不會有變數嗎?”
三哥詢問道。
“戲法,罐子的秘密很簡單,罐子是特製的,罐子底部有一個能投入青銅幣的小口,而臺子是個有暗格的中控臺面,地板下面則有我們的內應,內應可以從小孔看見罐子內的情況。
其實罐子裡一直就沒有青銅幣,伸手進去的主持人會給內應發訊息,不是特定的手勢就會遞出青銅幣,但收到特定的手勢,兩者確認之後內應蓋上控制檯蓋板,主持人拿不到青銅幣將罐子摔碎到地上,沒有青銅幣掉出只有碎罐子游戲就結束了.”
路橋說出了秘密。
“這不說真不知道,但一說就能明白這不是耍猴嗎?”
燕子冷笑著。
“你這是事後諸葛亮,能賺那麼多錢肯定是好辦法。
不說的話,誰能知道里面一直是空的?”
小六反駁道。
“沒錯,你不理解的地方,也是大家都不理解的。
所有人都在規則內遊玩,但總有人例外,那時候是兩個官員合資買了一枚青銅幣,仗著自己的權力非要親自上臺檢視罐子。
當時緊急狀況,無奈我們只能給了特殊手勢,內應關閉了控制檯的蓋板,在官員上臺摸到罐子的一瞬間,我們摔碎了罐子讓對方贏走了獎池。
也是這一次後,我們打算放棄這種遊戲,發明更加簡單能代替價值的東西.”
路橋長嘆了一口氣。
“所以,這才聊到青幣嗎?”
三哥才反應過來。
“其實青幣就是更大規模的罐裡拿錢,只不過青幣更像是流通貨幣。
因為我們明白我們失敗在哪裡,那就是清空獎池確實吸引人,但我們也是輸在太吸引人了。
所以我們想取消獎池的設定,只保留低位數購買能賺錢、中位數能出手,高位數血虧的流程,並且想讓這個流程能進入一個迴圈.”
路橋解釋道。
“沒了獎池不吸引人,青幣到底是如何做大的?”
小六詢問道。
“有錢的我們,不辦青銅幣遊戲之後。
一直在瘋狂地花錢打探訊息,我們得知了一個訊息。
皇帝想要搞一個屬於自己的秘密部隊叫錦衣衛,我們五個人就想著花錢把一個人推上高位。
半年的遊戲運營只虧了一場,我們的資產雖然說不上富可敵國,但將一個人用錢堆到一個高度還是沒有問題的。
我們當時抽籤,被選中的這個人就是大海.”
路橋說完長嘆了一口氣。
“等等錦衣衛首領和西廠首領海公公?這完全是兩個職位吧?雖然都有權利?”
此時的燕子有些疑惑。
“這事情我們也是半年後透過書信知道的,如果你是皇帝,你身邊要有一個秘密部隊。
這個秘密部隊要有一個首領隨時可以在晚上進入後宮侍寢的地方,當著皇帝和妃子的面傳達情報,你們覺得什麼樣的一個人最為合適?”
路橋詢問道。
“閹人!所以大海是西廠總管的同事,也是錦衣衛的首領!”
三哥說完反應過來,一臉驚訝。
“沒錯,這個錦衣衛的首領就必須是個太監,而且為了隱藏好這個身份同時也是太監總管,管理整個西廠。
被閹的大海,我還記得抽到籤的時候是最開心的,但寫下這個沉痛的秘密的時候我們隔著文字都能感覺到他的絕望.”
路橋說到這裡搖著腦袋。
“之後呢,大海就用秘信告訴你如何掌控青幣?”
小六子看著路橋。
路橋點著腦袋:“有了一個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內應,這一次就不單純是在罐子裡出不出青銅幣這樣的小事了,而是可以大張旗鼓地搞很多事情,秘密地宣傳青幣,並且在打擊青幣的時候提前得知並隱藏起來.”
“有具體的例子嗎?”
三哥詢問道。
“最開始的時候,皇帝一般會任命抄家。
這個時候如實上報所得,但大海會告訴我們去準備,將黃金換成一箱箱的青幣。
反正抄家的貪官已經砍了頭,抄家出來的家底裡確有數不清的青幣。
沒人知道是怎麼回事,只有我們賺了錢還成功讓青幣漲了價。
皇宮收了青幣也只能放著,但只要這東西送入皇宮沒有訊息,就可以放出小道訊息抬高青幣的價值,具體的操作太多了,我們也成功將默默無聞的青幣,抬高了真金白銀的價格。
但很顯然,然後就開始出事了.”
路橋搖著腦袋。
“什麼狀況?”
燕子詢問道。
“我不是說我們五個人一起嘛,刨去大海是四個人。
其他三個已經死了,我開始都覺得只是意外。
但現在跟大海聯絡在一起,再想起當年的抽籤。
一切都明白了,這是大海要報復我們!他現在身居高位,想要報當年抽籤的仇!但我也在剛剛,想到了復仇的辦法.”
路橋說完拍了拍席子。
“你把事情說清楚了,就是想我們幫你幹掉海公公.”
三哥此時反應過來。
“幹掉他,拿走他賺到的錢。
然後我們平分,之後我遠走高飛,你們逍遙快活。
我都說到這裡了,這下可以信任我了吧?”
路橋伸出了手。
燕子第一個握了上來:“我就想賺一筆!”
三哥咬了咬牙,也拍了上來:“如果再騙我,大海不殺你我都殺了你.”
小六無奈站起了身伸出了手:“就給你三天時間,做不到我們立刻退出.”
路橋點著腦袋拍了拍燕子:“燕子你跑得快,已經浪費很多時間了。
你去一趟太平鎮,讓那邊的衙門知道今天籠中發生的事情,並且點到雲煥的大小少爺此時就在太平鎮.”
“金子不都在你手裡嗎?為什麼還要怎麼做?他們不是根本挖不到金子嗎?”
燕子不解地問。
“我要的就是場面足夠的亂,現在只是籠中的人知道,跟太平鎮那麼一鬧估計就無人不知了。
這樣我們就可以施行計劃,騙大海上鉤了.”
路橋說完再度拍了拍燕子。
“雖然不知道是怎麼回事,但我做就是了.”
燕子衝出了衙門,去領了一匹快馬去往了太平鎮。
路橋看向三哥:“三哥,有事情也要麻煩你。
這三錠金子,出去找鐵匠融得越碎越好,指甲蓋大、黃豆大、米粒大,越不規則越好。
如果有人問起金子的來源,你就把衙門的事情說一遍。
就說這三個元寶就是船伕和大少爺身上的元寶,然後說找過算命先生,說是破整為點才可消災,所以要越碎越好.”
三哥起身就走,也不問路橋為什麼要這麼做。
路橋看向小六笑著:“你的事情先等一等,這麼久了,我們先把衣服換回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