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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初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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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這一聲正好驚擾了正在走廊上無聊看雨的施施,她抱著好奇的心情趕緊跑到書房的窗邊,探出可愛的小腦袋,好奇的想看看發生了什麼。

卻沒想到那個無論何時都坐在書桌前拿著一本醫術一本正經的看書的小哥哥卻不見了蹤影。

“疼。。。”昏倒在地上的華安發出無意識的呻吟聲。

施施那小小的身子只得踮起腳才能看到地面上的情形,卻沒想到看到的是躺在地上捂著胃部,面色蒼白的華安。

“母親,母親,不好了。”施施畢竟還是一個小孩子,遇到了這種事情不知道如何是好,只好去求助於自己的母親。

華安再醒過來的時候,映入眼簾的是有些破舊的棚頂,身上的衣服好像是被人換過,那麻布在身上有些磨人。自己躺在床上,身上蓋著的被子雖然破舊卻讓人格外的溫暖。

華安晃了晃神,轉過頭去,就看到了一張可愛的小臉,她眼神中的擔憂讓華安的心忽然一軟。他已經好久好久沒有見過這種對自己真心擔憂的眼神了。

“母親,母親,他醒了。”施施看到華安行了之後,就趕緊跑出去叫自己的母親。

而隨後進來的婦人,卻是華安夢中的母親的模樣,溫暖關切的笑容,一身長期在廚房浸染的人間煙火氣。

“醒了,感覺怎麼樣?嗯,燒退了,起來吃點東西?”那婦人上前來用手貼了貼華安的額頭,然後溫和的說到。

“沒。。。沒事了。”第一次跟別人的距離這麼近,華安有些不太適應,又有些覺得新奇。

咕嚕~咕嚕~

卻是一天沒吃飯的華安肚子不爭氣的響了起來。

“哈哈,餓了吧,起來一起吃點東西,我們這粗茶淡飯的,希望少爺不要嫌棄。”那婦人笑著說道。

華安驚訝的抬起頭,原來正常的母親應該是這樣的麼?不會因為自己失禮而辱罵諷刺自己沒用,連自己的身體都控制不住,如何做大事。而是會微笑著問自己要不要吃點東西。

“好。”華安紅著臉裝作淡定的回答道。

這一頓飯吃的是華安從沒見過的其樂融融,施施他們一家三口其實在飯桌上聊的都是很平常的生活瑣事,什麼王二家的老婆生了個兒子啦,李四家的兒子今天又揪了先生的鬍子啦,但是他們的眼神確是華安從沒見過的溫暖,充滿著愛意。

華安縱容的看著施施偷偷的從他碗裡夾走了她母親給自己夾得最大的那塊紅燒肉,只裝作沒看見。

“施施!不許搶少爺碗裡的食物!”施施的母親連教訓他的時候,眼中都帶著笑意。

“沒事。”華安推回了施施不情不願把紅燒肉夾回來的手,也學著施施的樣子從她碗裡夾走了她母親夾給她的,她一向不愛吃的胡蘿蔔,說到:“你看,扯平了。”

施施的父母也只是笑著看著兩個孩子玩鬧,也沒再說什麼了。

這是華安長這麼大一來,第一次覺得自己的胃是暖的。

從那之後,施施就登堂入室的成了華安書房中的常客,偶爾還帶著寫小零嘴跟華安一起吃。

而華安也會教施施讀書寫字,甚至是一些醫學原理,偶爾還會藉著以送施施回家為名到她家蹭飯。

但是好景不長,有一天來看自己兒子有沒有認真讀書的老夫人看到了在書房一邊吃東一邊談笑的華安和施施。

第二天,華安沒有見到平日裡在旁邊吃東西的人,覺得少了點什麼。

第三天。。。第四天。。。施施再也沒有出現,而家裡做工的嬤嬤也換了人。

這時華安才覺得有些不對,於是他擔心的第一次在白天母親給他安排的讀書時間出了門,去施施的家裡看看發生了什麼。

卻沒想到施施家一切正常,他問了在院子裡玩耍的施施才知道,母親辭去了施施母親的工作,並且威脅他們一家不要再跟自己來往,耽誤自己的前程。

於是有史以來一直聽話的華安第一次憤怒了,他直直的衝進了母親所在的書房,眼眶通紅的要求母親重新聘用施施的母親。而華老夫人看著眼前為了一個嬤嬤家的女兒十分失控的兒子,自然也是怒不可遏,叫人將兒子關回他自己的書房,一個月不許出來。

待到一個月之後,終於能夠出門的華安卻聽說施施被自己的母親逼著賣進了青樓,施施的母親和父親也被逼著離開了青龍城。

他一邊對自己的母親的冷漠和兇殘有了新的認識,另一邊又對自己的無能感到憤怒和痛苦。

他不敢去打聽施施的訊息,就怕自己的母親知道後又會做出什麼喪心病狂的事情來。

他只得瘋狂的讓自己沉浸在那堆積如山的醫書中,期盼著有朝一日自己能強大到脫離母親的控制。

這情況直到他發明了“千金丹”的丹方之後,才好一些。而原因並不是他終於開始如願的脫離母親的控制了,而是他悲哀的發現,就算是自己醫術通天,也只是給母親的勢力做嫁衣罷了。

他自己就只是母親的一個學醫的工具,學得不好就是非打即罵,學的好了,最後的成果也都控制在母親的手裡,自己的情況還是沒有太大的變化,手裡的銀錢都少得可憐,更不用說給施施贖身了。

他是在很久之後才又見到施施的。

那天正好已經老邁的管家來給他送飯的時候昏死了過去,他正好用所學的醫術將管家救醒了,還為他開了調理的藥方。

而管家的小兒子知道了之後,非要感謝自己,帶自己出門,最後走著走著就到了青樓。

這時他才知道,施施已經成為了青龍城最大青樓裡的花魁,看著在高樓上儀態優美,眉頭微皺著彈琴的施施,再聯想到那個小時候渾身因為淘氣而滿是泥土卻眼神清澈乾淨的小姑娘,不知道為什麼,他覺得有些莫名的心酸。

施施自然也看見了他,於是讓人遞來紙條,約他半夜後門見。

就這麼一來二往的,兩人就再續前緣了,畢竟在他救了管家之後,每天就有了自由出入的待遇。

就在最近這一個月前,華安也不知道遇見了什麼事情,出手突然闊綽了起來,還為施施贖了身,安排在瞭如意樓裡。

還說等他辦完自己要做的事情之後,就帶著施施遠走高飛,去找她的父親母親。

但是隨著他出手的闊綽,他的脾氣也越來越奇怪,有的時候不知道施施說錯了什麼,他就會像困獸一樣在屋子裡滿臉憤怒的轉圈圈。

不過他憤怒歸憤怒,卻是從來沒有做出過傷害施施的事情,卻總是在施施問他對未來的打算的時候,說著快了,快了。

施施一直以為他不願讓別人看見與自己一起,也不願將自己接進華家,是因為自己出身青樓,他覺得沒有面子,所以對於以後和未來的事情,她問過兩次之後就作罷了。

反正她在青樓的時候攢了一些銀子,以後哪怕買個小院,做點什麼小買賣,也足夠養活自己了。

可是之前發生的一件事卻是令她開始覺得害怕了。

一直以來華安就在斷斷續續的問她這些年的事情,只是她怕華安知道自己受的苦難受,所以也從來沒有跟他細說過。

那天跟華安吵架,一時嘴快,就說了剛進青樓的時候那老鴇為了讓自己屈服沒給自己飯吃,還每天鞭打自己的事情。華安聽完確實不跟自己吵架了,只是神色更加的痛苦的走了。

卻沒想到,第二天她就聽到了青樓的老鴇自殺的訊息。

她讓侍女找之前青樓的姐妹去打探,說是那老鴇死相十分詭異,看動作和屋內的痕跡,明明是自殺,但是看那老鴇的表情,倒像是被人驚嚇和逼迫著自殺的。

而那之後,華安有好幾天都沒有來找施施,但是施施的擔憂確是每日俱增,每天都讓自己的侍女出門去華府打探訊息,確是打探來了華家老夫人即將過壽的訊息。

或許他是在忙著給母親準備壽禮吧,她如是安慰自己。

華家老夫人一向要求嚴苛,尤其是對華安,這她小時候就是知道的,所以她只覺得華安是怕母親不滿意,所以在忙著準備壽禮,沒有時間來見她。

她也儘量讓自己遺忘老鴇自殺的事情,當做什麼事都沒有發生。

可是卻沒有想到,前幾天竟然傳來了華府滿門被殺,只有家主和老夫人不知所蹤的訊息。

剛開始聽到的時候她還只是擔心華安的安全,不知道如何是好,可是慢慢的她聯想到了那自殺的老鴇,心裡卻是有了其它的猜測。

而今天,好久沒有出現的華安則是突然出現,不由分說的拉著她就要走。她問他什麼他也不說,她掙扎反抗中就只得用金簪刺傷了她。

她看著華安那被刺傷之後彷彿被至親之人背叛的不可置信的樣子,立刻就後悔了。可是當華安再次向她走過來,想要解釋的時候,她還是抑制不住自己心裡對滅門殺人犯的害怕,喊了出來。

然後聽到有人過來,華安無奈的看了施施一眼,然後從窗子逃走了。

後面的事情,柳如月和蘇沐白自然都知道了。

說完這些之後,施施起身跪在了柳如月面前,哭著說道:“求如月妹妹救救他把,他也是個可憐人,他殺的那些人一定是對他做了什麼,要不然以華安哥哥那溫順的性子,定不會殺人的。”

柳如月趕忙上前扶起了施施,皺著眉問道:“既然你說他一個月之前突然性情大變,還給你贖了身,那他有沒有提過遇到了什麼事情才性情大變的?要是因為一些邪氣控制了他,我想城主府在判案的時候也會酌情處理的。”

聽了柳如月的話,施施仔細想了想之前跟華安相處時候的點點滴滴,然後有些猶豫的說到:“有一件事,不知道跟他的變化有沒有關係。”

柳如月道:“你說說,我聽聽。”

施施皺了皺眉,語氣猶豫的繼續說道:“之前的某一天,他第二天一早起來,突然心情特別的好,說是自己做了一個完完整整的美夢,但是我問他是什麼夢的時候,他卻閉口不言了。”

“然後他從懷中掏了掏,驚歎掏出了一塊橙色的晶石,明明我服侍他睡覺的時候還什麼都沒有。”

“他看了那橙色石頭之後,整個人高興的好像會發光一樣,抱著我興奮地轉了好幾圈,興奮的跟我說再等他些時日,他的美夢很快就能成真了。”

“果然沒過多久,他就真的為我贖身了。”

施施說到這裡,好像回想起了當時跟華安美好的時光,終於露出了絲絲的笑容。

“那橙色的石頭,說不定就是擾亂他神志的罪魁禍首,要是能把那石頭從他身邊拿開,說不定就能讓他恢復往日的性情。”柳如月滿臉擔憂的繼續說到。

“我曾經就見過一塊血色的石頭,那石頭能讓人刀槍不入,但是卻需要一段時間吸人血,否則就會神志錯亂。”

聽了柳如月的話,施施擔憂的說到:“世間竟然真有這等邪異之物,我一定不會讓它繼續害我的華郎的!”

“可是我並不知道華郎將這邪物放在了那裡,如今他又被我刺傷,必定是傷了心,短時間內不會再來找我了,這可如何是好。”

柳如月也跟著一起陷入了沉默,確實,之前的全城尋人都沒有找到他,這次讓華安跑了,以後再找他就不太容易了,不過愛情如果不行了,那親情呢?不管他對那老夫人是愛還是恨,如果得知老夫人復活的訊息,會不會重新出現呢?

想到這裡,柳如月轉頭對施施問道:“我聽你的故事裡,哪怕遇到你之前,華家老夫人就對這個兒子十分的不好,你知道其中的緣由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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