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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家四口人分工明確,老頭兒和他兒子負責地裡的農活兒。老婆子割草,放牛,種菜園子。父母不讓張靈芝下地,平時在家裡打掃,洗洗衣服,做做飯。
今兒個李大貴來給張家幹農活兒了,張靈芝心裡非常高興。
她覺得李大貴勤勞實在,是一個可以託付終身的人。不過她心裡隱隱約約還是有些擔心,就像她母親說的,李大貴若發現他是個啞巴,可能會給她退親,他心裡也是忐忑不安的。
是為了表達自已的情義,張靈芝在家裡捉了一隻老母雞宰殺了,他準備做一鍋雞肉燉粉條。
李大貴他們在地裡幹活,忙到晌午過才回到家裡,他們回來的時候,張靈芝已經做好了午飯。
大鍋裡做的是玉米糊糊稀飯,鍋邊貼的是玉米餅子,旁邊的小鍋裡燉了一鍋雞肉,裡面還放了純紅薯粉條。
那個年代,多數莊戶人平時都吃黑的,喂的雞子根本捨不得殺著吃,就是為了下雞蛋換錢的。
張靈芝做的這些飯菜過年時也很少有家庭能吃得上,今個張靈芝做了這麼豐盛的飯菜,就是招待貴客的標準。
張靈芝見他們幹活兒回來,趕緊打了一盆子水給他們洗手,幾人在洗手的時候,張靈芝已經把飯菜端上桌了。
李大貴看到這麼豐盛的飯菜,他也是受寵若驚,還非常的感動。
他想這張靈芝真是一個賢惠的女孩子,知道疼男人,以後他們的日子肯定會甜蜜蜜的,李大貴沉浸在美好的幻想之中。
“大貴,今個幹活兒累了吧?來,多吃點兒。”張父夾了一大塊兒雞肉放在李大貴面前的碗裡,李大貴的思緒才被拉了回來。
他有點兒不好意思,說道:“沒事兒,這點兒活兒不算啥!”
張家父母看著李大貴,那是越看越喜歡,他們一個勁的往李大貴碗裡夾肉,李大貴很不好意思,說道:“叔,嬸,不要管俺,恁也吃!”
張母說道:“大貴呀!一看你就是個勤勞的孩子,以後靈芝跟了你是她的福氣……恁都不小了,你要是願意,種完麥子把親事辦了,也讓恁父母早些抱孫子……”
張母很相中李大貴這個女婿,她害怕夜長夢多,竟然在飯桌上就說出了這樣的一番話,李大貴有點兒措手不及。
坐在一邊的張靈芝也想不到母親會這樣說,還提到生孩子,她羞得無地自容,臉一下子紅到了耳根。
李大貴說道:“嬸,俺當然願意,就是怕……”他看向張靈芝,欲言又止。
張母明白他的意思,說道:“大貴呀!這個恁放心,俺家靈芝就是想找個勤勞可靠的小夥子……”
張靈芝羞得也不敢動筷子了,張棟樑就夾了的一塊雞肉放到她碗裡,說道:“靈芝,你也吃呀?”
張靈芝雖然啞了,但家裡的父母和哥哥對她的愛是有增無減,在這個有愛的家裡,張靈芝生活的很幸福。
對於李大貴來說,他對張靈芝這個女娃很滿意,也想快點兒結婚,可是他的家裡情況不允許呀。
李家本來就不富裕,今年春夏之交李大富剛剛成親,雖然沒有彩禮,也沒有擺酒席,但也花了一些錢。
前幾天因為石老大住院的事,家裡僅有的20多塊錢也被花光了,還欠了外債,還有就是家裡的老牛也被李杏花拉走了,今年他要是成親,確實很困難呀!
李大貴和張家父子在地裡割黃豆,後半晌的時候,一大塊黃豆就割完了,幾人又用架子車把黃豆拉到打穀場上,一直幹到烏漆嘛黑才回家。
回到家裡,張靈芝也做好晚飯,晚飯也很豐盛。她做的是湯麵條,還放了蔥花和雞蛋。烙了一個大蔥油餅,遠遠就能聞到香味。
多麼心靈手巧姑娘啊!李大貴打心眼兒裡愛
喜歡她,覺得這輩子能娶到張靈芝是他最大的福氣。
晚飯的時候,張靈芝特意找了一個大瓷碗,給李大貴盛了滿滿的一碗稠麵條,還特意在他碗底放了兩個荷包蛋,李大貴吃著香噴噴的麵條。心裡也是甜滋滋的。
吃過晚飯,張靈芝收拾碗筷,李大貴就趕緊幫忙,一起端到灶房裡。
灶房裡就李大貴和張靈芝兩個人,他低聲說道:“恁做的飯真是太好吃了,俺想天天吃到你做的飯。”
張靈芝自然知道他是啥意思?她低著頭刷鍋洗碗,紅撲撲的臉蛋上帶著微笑。
李大貴說道:“靈芝,恁真好看,可俺還沒聽過你的聲音,恁給俺說句話行不?這裡又沒有別人,不要害羞!”
張靈芝內心很忐忑,臉上的微笑也消失了,而是掠過一絲惆悵。
李大貴見她臉色變化,趕緊說道:“恁別生氣,俺就是想聽聽你的聲音,恁不願意說就算了,不過到咱倆成親的時候,恁一定要跟俺說話,不要不理俺哈……”
張靈芝心靈手巧,長相也漂亮,又很靦腆,像這樣的姑娘,誰不喜歡呀?
二人配合的很默契,很快把灶房收拾的乾乾淨淨。
晚上李大貴就和張棟樑一起睡在東屋,張棟樑都睡著了,他還沒有睡意,他心裡有一把熊熊燃燒的火焰,燒的他口乾舌燥。
李大富就悄悄起床,想去灶房找點水喝,他輕輕的從床上下來就出去了,摸黑舀了一瓢涼水,就咕咚咕咚的喝到了肚子裡,心裡就好受多了。
他從灶房裡出來,看到張靈芝的房間裡還亮著燈,他的心裡湧起了一陣騷動。
張家的北屋有三間,張家父母在東頭的房間裡睡著,中間是堂屋,西邊的房間就是張靈芝的,張靈芝房間的山牆處就是茅房。
李大貴的心裡波濤洶湧,沒有一點睡意,他躡手躡腳的來到張靈芝的窗前,想跟她說幾句悄悄話,可又怕嚇著她。
當他猶豫不決的時候,聽見身後傳來了走路的聲音,這可把李大貴嚇了一跳,他趕緊回頭看去,就看到張靈芝提著馬燈從茅房那裡走了過來。
她看到李大貴也是嚇了一跳,李大貴覺得很尷尬,趕緊解釋道:“俺口渴起來喝水,見恁的房裡還亮著燈,就過來看看,想跟恁說會話……”張靈芝低著頭站在他面前等他說話。
李大貴說道:“恁是俺見過最善良的姑娘,恁好看,手又巧,娶了恁是俺八輩子修來的福氣。”
張靈芝聽著他熱情的表白,心中的小鹿也是亂撞。
李大貴感到渾身燥熱,他扯了扯領口說道:“都秋天了,咋還恁熱?”
他突然就拉起張靈芝的一隻手,說道:“靈芝,俺想……俺有話對恁說……”他不由分說,拉著她就往茅房那邊走去。
張靈芝也是情竇初開的姑娘,哪裡經得起這種誘惑,就半推半就的跟著他來到茅房。
李大貴一把把張靈芝攬在懷裡,說道:“靈芝,恁知道不?俺有多喜歡恁!俺睡在床上睡不著,滿腦子都是恁,俺想和你過日子,俺想,俺還想讓恁給俺生一堆孩子……”
張靈芝的臉熱辣辣的,貼在他的胸脯上,聽著他強有力的心跳。
兩個年輕人就像是乾柴烈火一樣,情不自禁的偷吃了禁果。
事後,張靈芝就趴在他的胸脯上嚶嚶嚶的哭了起來,把李大貴嚇了一跳,說道:“都是俺不好,俺不該這樣對恁,恁別哭了,恁打俺一頓吧!”他拉起她的小手就打在自個臉上。
張靈芝並不想打他,她抽出手,只是一個勁的哭泣,李大貴怕張家人聽見,就哄她:“靈芝,恁別哭啦!以後俺娶了恁,俺會一輩子對恁好的……”
李大貴哄了她好一會兒,張靈芝才停住了哭泣。
李大貴不知道,張靈芝哭泣並不是後悔了,也沒有怨他的意思,而是她害怕了,她害怕李大貴知道她是啞巴不要她,她的第一次已經給了他……
張靈芝推開李大貴,提著燈籠就要走,李大貴卻一把拉住了他,又一次把她摟在懷裡……
就在這時,突然就聽到一聲咳嗽聲,張靈芝嚇得魂飛魄散,李大貴也是兩腿發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