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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來,同一年她們姐妹在差不多的時間都有了身孕,陳秋娘因為原來在陳家也是一個下等丫鬟所生,所以陳秋娘在入國公府後並沒有什麼名份。
但是沈國公對陳秋娘愛的難捨難分,大長公主只好在陳秋娘生下孩子後,勉強同意她做個妾室。
可是這麼多年,陳氏都不知道,自己辛苦拉扯大的孩子,卻不是自己的。
“母親,我可怎麼活啊?那賤人害了我一輩子,搶了我的丈夫不說,如今,連女兒都不是我的!”
陳氏扶著丫鬟,哭的都要暈過去。
大長公主皺眉呵斥道:“住口!你好歹也是國公府夫人,怎麼什麼話都相信?”
陳氏哭喪著臉道:“我沒有亂相信母親,地上跪著這位,就是當年給我接生的穩婆,母親不信可以去問她。”
大長公主聽罷,拄著虛空杖來到那穩婆面前,沉聲問道:“你可知道在國公府撒謊的下場?”
穩婆慌張磕頭說道:“奴婢不敢,當日,確實是奴婢給兩位夫人接的生,但是那位小陳氏夫人先生下一個女娃,國公爺也在現場,小陳氏夫人拜託把自己的孩子跟大陳氏夫人的孩子換了。”
當年陳秋娘生下女娃娃時,連一個像樣的身份都沒有,怕自己的孩子生下後,會受到苛待,所以跟沈繼松演了一出狸貓換太子的把戲,把自己的孩子跟陳錦雲的孩子掉了個包。
“老夫人不信,可以去問國公爺,奴婢所說句句都是實話。”
大長公主皺眉,當年,她只當是那小陳氏迷惑沈繼松,這件事,她確實並不知情。
“你去把國公爺叫過來。”大長公主對著身邊的劉嬤嬤吩咐道。
“等等,將那小陳氏也叫過來,還有溫妤,也一併叫過來。”
吩咐完後,劉嬤嬤就出去找人去了。
陳氏這邊繼續哭訴道:“我怎麼說也為國公爺育有兒女,何苦這樣瞞我?
將那賤人的女兒塞給我,做這國公府的嫡女,而我的女兒,卻一直都在做一個妾室的孩子。整整十幾年,騙的我好苦啊……
如今,這賤人生的女兒肚子裡已經不知道懷了誰的野種了,母親,你還要袖手旁觀嗎?”
大長公主著實被驚著了,沈子菡不是都要入宮做秀女去了嗎?怎麼突然有孩子了?
難道是這賤蹄子揹著他們,在外邊找了野男人?
這要是被聖上知道了,還以為他們國公府什麼別人用過的破鞋都敢塞進宮裡去,肯定會因此記恨上國公府的。
萬一傳出這樣的醜聞,國公爺的女兒,還沒成親,就大了肚子,還不被人笑掉大牙?
而另外兩個孫女的婚事也會受到影響,莫說沈溪怡跟陸興顧的婚事能不能成,那沈溫妤和李祈事只怕也得黃了……
此念一起,大長公主惱恨不已,冷冷的盯著沈子菡,罵道:“你當真是該死!”
沈子菡全身渾身一震,她看著滿臉殺氣的大長公主,想到此事終究是瞞不住了,再顧不得其他,跪著爬到大長公主面前,顫抖著聲音說道:“
祖母,其實我肚子裡的孩子……是,是陸相國的……”
此言一出,就連陳氏都目瞪口呆。
“你……你說什麼?”
大長公主差點都要站不住,還好沈溪怡眼疾手快扶了她一把。
已經豁出去的沈子菡反而鎮定下來了,苦笑道:“不瞞祖母,我傾慕陸相已久,早就是他的人了。”
陳氏此刻腦子已經是一團漿糊了,大長公主也跌坐在椅子上,臉色鐵青。
好一會兒,陳氏跟大長公主才抬起頭齊刷刷的看向沈溪怡,卻看她臉色一點都沒變,好像沈子菡口中說的那個人,不是她的未婚夫似的。
陳氏沒有心思聽這些,她就想知道,誰才是自己的女兒,那穩婆說的話到底是真是假。
“那你說,你到底是誰的女兒?”
然而沈子菡卻睜大眼睛惶然看著她,猶豫了半天,硬是沒有吐出一個字來。
沈溪怡冷冷的看著她掙扎……
她原本可以當場揭穿她跟陸興顧的姦情,也可以用一碗紅花湯拿掉她的孩子,可是她一直都在忍,就是為了等到今天這一刻!!
看著沈子菡瑟瑟發抖,完全沒有往日嫡女的囂張氣焰,沈溪怡才覺得自己痛痛快快的出了一口惡氣。
上一世,她可沒少幫著陸興顧出餿主意害她。
“你倒是說話呀!”
陳氏被沈子菡不肯開口的樣子嚇得後背直冒冷汗,她連與陸興顧的姦情都能說,為何說不出自己到底是不是她的女兒?
難道真的被那穩婆說中了?
就在沈子菡被逼的要崩潰時,門外傳來了兩個人急促的腳步聲。
沈溪怡回頭一看,正是沈繼松帶著陳秋娘過來了。
沈繼松的臉繃的緊緊的,面上鐵青一片。
一進屋,他來不及向大長公主請安,急忙跑過去去看沈子菡,見她跪在地上哭成了淚人,氣的頓時火冒三丈。
深吸一口氣,他掀袍跪在大長公主面前請罪,愧疚道:“母親,都是兒子的錯,子菡她,確實不是錦雲的女兒,也不是咱們國公府的嫡女,而是……秋娘的女兒。”
說罷,陳秋娘撲通一聲跪下,低頭小聲啜泣。
沈子菡也癱在地上,眼睛裡看到的全是陳秋娘的身影。
不錯,她確實是陳秋娘的親生女兒,而且,她與陳秋娘也早已相認,可是,為了霸佔這嫡女的身份,她只好繼續偽裝成陳錦雲的女兒,做這國公府裡的嫡出的女兒。
“吧嗒。”陳氏手中的茶杯砸在地上,摔了個稀碎。
“老,老爺……你說的,是真的嗎?
你怎麼可以這麼對我!!!”
陳氏撲上去就跟沈繼松扭打在了一處。
大長公主幾乎都要站立不住,若不是親耳聽到,她簡直不敢相信,震驚的看著沈繼松。
這簡直太荒唐了,沈繼松居然幫著陳秋娘,將沈子菡跟沈溫妤的身份掉了個包。
眼前一陣眩暈,大長公主差點就要站不住,被劉嬤嬤手快一把扶住了。
陳氏從震驚中漸漸回過神來,她大笑一聲,站起來半是癲狂的跑到大長公主面前喊道:“母親還不懂嗎?他與那賤人一起矇騙我,趁我懷孕時私通,逼我同意那賤人留在府裡。
後來那賤人也懷有身孕,他們兩個為了讓他們的孩子做這國公府的嫡女,不惜偷樑換柱,利用我的身份。你們早說啊,早說我將這主母身份,也一併讓給這賤人罷!”
“可笑我什麼都不知道,一直被他們矇在鼓裡,居然就這樣用盡所有心思替別人養育了這麼多年孩子。
我還以為他這麼多年來對這孩子這般好,是因為明白我始終才是他明媒正娶來的妻子,卻不想,他竟然還是為這賤人,欺騙了我一輩子……”
陳氏眼中的恨意滔天,幾乎要沁出血來,她恨恨的盯著沈繼松問道:“我只問你一句,溫妤……她真的是我的親生女兒嗎?”
沈繼松自知理虧,肯定的點點頭道:“不錯,她是你的女兒。”
陳氏看著眼前的男人,她大笑出聲,眼淚自臉頰流下,可笑啊,這麼多年,被她當作親生女兒養著的沈子菡,居然是自己最恨的人的女兒。
而自己最恨的那個人的孩子,那個自己曾經一直瞧不上的孩子,居然才是她的親生女兒!
他們苦苦騙了自己十幾年,十幾年讓她與自己的親生骨肉不得相認,最後還要騙著她幫他們養著這個野種。
她一向自詡精明,卻在這賤人手裡,生生栽了兩個大跟頭,陳錦雲此刻覺得,自己恐怕是這世界上最大的笑話。
陳秋娘跪在地上,用帕子抹著眼淚,一副楚楚可憐的樣子,哭道:“姐姐,你別傷心,總歸我們姐妹二人,都是伺候老爺的,誰的孩子不是孩子呀。
你放心,我跟老爺,一直都拿溫妤當自己的孩子養著,半點不敢虧待,姐姐有什麼火就撒到我身上吧,可千萬別怪老爺。”
陳錦雲氣極,衝過去就是一巴掌呼在陳秋娘臉上:“你少在這裡假惺惺,若不是你趁我懷孕的時候勾搭老爺,這府裡哪裡有你說話的份!”
“好了!”沈繼松一把將陳秋娘拉起來,護在懷中,看她淚光盈盈,臉上是一個紅紅的巴掌印,頓時心生不悅。
“歉也給你道了,該說的話也說了,你還要怎樣?更何況秋娘剛剛自己也說了,溫妤在我們這裡養著,半點都沒有虧待她,只不過是子菡一出生,就沒有合適的身份,這才逼不得已,只能養在你那裡。
如今你也知道了,那就再換回來,溫妤我已經來之前就跟她說了,此刻她只是一時接受不了,鬧幾天脾氣罷了,但是從今以後,她就是咱們國公府的大小姐了。
至於子菡,秋娘自然會把她帶回去,都是我的孩子,哪個我也沒有虧待,你如今這樣吵吵鬧鬧的,還驚動了母親,真是沒有一點主母該有的樣子。”
陳錦雲紅著眼睛看著沈繼松居然這樣在那個賤人面前罵自己,還如此維護著陳秋娘,此刻,她真的很想殺了他們。
可是,她還有沈緒安,她還沒有跟自己的親生女兒相認,這些年,她明裡暗裡給溫妤使了很多壞,但是若她知道她才是自己的親生女兒,她萬萬不會那麼做的。
這些都是那個賤人害的!她這樣害自己,她也不會讓她的孩子活著!
陳氏怒火中燒,再也受不了這樣的背叛和欺騙,發了瘋的衝到沈子菡面前,扯著她的頭髮往柱子上撞去。
“啊!”
沈子菡拼了命的躲避,沈繼松反應過來,一腳將陳錦雲踹到一邊,怒罵道:“你瘋了嗎?你忘了,她肚子裡可是懷著陸相的孩子!”
陳氏本就已經氣極,結果又被沈繼松猛踹了一腳,當即氣血翻湧,吐出一口鮮血後,暈了過去……
陳氏被下人帶下去找大夫去了,大長公主沉著臉問道:“你當真是糊塗,子女之事,你也為了你心中所想,這般任性?如今我看你該怎麼收場!!”
沈繼松看著一旁哭的抱在一起的陳秋娘母女,心中疼痛不已,沉聲道:“當年,也是因為秋娘沒名分,怕苦了孩子,才做了這麼個決定。
如今事情都已經過去這麼多年了,錦雲要鬧就隨她鬧去,如今要做的,首先是要將子菡儘快嫁給陸相,她肚子懷著他的孩子,也只能嫁給那陸興顧了。
等她嫁到那邊,遠離國公府,秋娘也隨我住到外面去,錦雲看不到我們,氣慢慢的就消了。”
事到如今,大長公主也想不出別的好辦法來,只好聽從沈繼松的安排了。
想了想,她扭頭對著沈子菡厲聲說道:“
如今,你已經不是國公府的嫡女了,你也與你母親相認,你若想保住你母親和你的名聲,順利嫁入相府,你就應該知道,此事,務必不能被外人知道。”
沈子菡當然知道,嫡女的身份這些年為她帶來了多少榮華富貴,多少尊重恩寵,她自然不會亂說話的。
如今自己身份敗露,大長公主剝奪了她尊貴的身份,但是在外人看來,她依然還是國公府的嫡女就好了。
如此她只好忍下這口氣,含淚跪謝道:“孫女多謝祖母恩典!”
大長公主看了眼一聲不吭的沈溪怡,從頭到尾,她都沒有說一個字,也猜不到她到底是什麼想法。
於是試探的問她:“剛剛這場面你也都看到了,如今她已經有了陸相的骨肉,再尋旁人,是萬萬不能了。
但是,怎麼說,你才是陸相要明媚求娶的相國夫人,她要進門,將來還得倚靠你,你對此事是何想法呢?”
沈溪怡心下冷笑,都已經決定好的事,還刻意來問她,擺明了就是逼著她答應。
沈子菡生怕她會拒絕,連忙連哭帶跪的爬到她跟前,抱著她大腿,不肯撒手,哭求著:“
大姐姐,我知道,是我對不起你,我鬼迷心竅,可是如今木已成舟,我有了他的孩子,若是不能給這孩子一個名分,我只怕也不能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