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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鈞之眼裡含兇,抿著唇左右打量一番,決定先進左邊一側的通道。
她彎腰拾起一塊石子,在石壁上刻畫了一道印記,然後側身進入,循循向內。
裡面空氣稀薄,略帶潮溼,越是向內越是看不真切,她掏出一個打火機比在前面,一步一步地慢慢摸索,直到一個極小極小的洞口。
下面是一節類似“門檻”的擋石,抵到人小腿處,上面也懸著一塊“擋板”,不過堪堪到人頭的位置,但又要比陳鈞之高出來兩三公分,中間留著一個瘦長的空洞。
這個樣式,可不像是一個年邁老人可以輕而易舉鑽過去的。
陳鈞之將打火機向前探了探,火苗竟意外的向一側偏去,她將打火機往風口一側轉移,火苗卻頹然熄滅。
她呼吸驟然一緊,接連試了好幾次,打火機都摁不開,背後冷汗淋漓,黑暗與未知將她籠罩。
一片繁忙著急之中,她又聽到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向後直逼襲來,她瞪大雙眼,冷汗從額前滴落至鼻尖,回頭一看,卻什麼也沒有。
只有後脖發涼,感覺好像一雙乾枯燥冷的手輕柔地撫摸在她的脖頸上。
一瞬間頭腦僵硬,大腦皮層一陣猛縮,她感受著後面傳來的細膩觸感。突然,耳尖一涼,餘光之中她看著一抹猩紅。
她穩住身子眼睛向旁邊一瞄,竟是一條吐著信子的三角頭豎瞳孔黃金蛇。
陳鈞之這才鬆了一口氣,掐住它的七寸,將它纏繞的身軀擒住,跟甩繩似的左拉右扯。
“要你嚇我,要你嚇我,你個臭蛇,你個大屁股紅眼睛的臭蛇。”
只見那蛇張開嘴就要噴灑毒液出來,卻被陳鈞之握住蛇尾的手一巴掌打了下去,毒液齊齊噴射到了石壁上。
“好你個臭王八羔子,教訓你還來癮了是吧,讓你射,讓你射,讓你射個夠!”
陳鈞之將它頭的往石壁上撞,猩紅的嘴巴張開,一對尖銳的透明色獠牙嵌進了石壁。
一隻三角頭就這樣被吊在了石壁上,一條細瘦的蛇身左右扭曲,上下搖擺。
好在虛驚一場,但剛才那一陣腳步聲也不似幻聽。
陳鈞之又試著摁一次,火苗順利升起,眼前的事物因而真切了不少。
她將火光照在蛇身上,黃金蛇跟害怕似的扭著身子往旁邊躲,蛇身掙扎在石壁之上,清晰可聞“啪啪啪”的激烈撞擊聲。
“不至於吧,害怕成這樣,跟她媽應激似的!”
陳鈞之一手抓住蛇身,想要穩住它仔細檢視,卻感受到手掌與指腹之間肌肉猛烈的顫抖,比剛才更強烈,比剛才來的更強勢,蛇尾不顧一切地纏繞在她的手背上,撬開泉眼往裡面猛轉。
陳鈞之將火苗往後移,遠離黃金蛇,蛇尾往裡鑽的架勢就弱了許多,再將火苗往它身上靠的時候,它的動作又猛烈起來,如此幾次,結果不言而論。
真他媽應激。
可一條生長在深山老林裡的蛇,跟火苗應哪門子的激,它倆很熟嗎?
陳鈞之索性掏刀將蛇攔腰砍斷,半截蛇身刀起身落,掙扎著在她的腳邊扭動,剛剛還被握在手裡的蛇尾就被陳鈞之踩在了腳下。
然而她卻被砍斷的蛇身斷面吸引,這條蛇的肉色不似鮮紅,更不似粉紅,而是一種透露著金黃的慘白。如果非要形容,那就是你咬下一口浮著亮油鮮雞湯裡的雞肉,但你卻覺得它柴了的感覺,口感不行。
陳鈞之倒也不是真咬了一口,就是覺得她即使是餓了十天半個月,餓的前胸貼後背了,大概也為因為咬了著這玩意兒一口而不適嘔吐。
這和年少之人帶著一副行將就木之色有何區別?
她將打火機繫了一條繩子掛在脖子上。騰出一條手握住蛇身,儘量控制住它亂動的身軀,俯身向前,透過斷面,看著它蠕動的肌肉有力的跳動。
最後竟然在旁邊的一片蛇鱗上發現了一個小孔,孔洞很小。她用指腹捏了捏,四周皮肉僵硬結塊,向下一按,連帶著肌肉抖動,莫非是排洩孔?
陳鈞之踩著斷下來的一截蛇身,用腳將其翻了一面,看著中間的小孔,按蛇身比例,這才應該是排洩孔,而她現在按著的這個位置,連肚臍都算不上。
她握著蛇身,循循向上,竟在上面看見了一排小孔,越往上越是呈腐爛之色,從淡綠色,到深綠色,褐色,最後是黑色。
而最後一個孔洞,直達心臟之處。
陳鈞之還未消下去的眉頭又重新皺了起來,這條蛇是哪兒來的?是否還有同黨?這些小洞又是什麼?她現在是回去還是繼續往前走……
一番權衡利弊,她將蛇身從中間劈開,然後大卸八塊,甩甩手,繼續往前走。管他媽哪裡來的妖魔精怪,凡事不過是一句來都來了!
陳鈞之抬腳進入山洞裡,打火機拿在手上,觀察眼前的景象。
這裡的空間豁然開闊。
她沿著火苗飄搖的反方向往風口走,下了一級臺階,前面四壁高聳,中央四周都有大大小小凸起的石塊。
她一路向前,探身而去,每走到一個洞口就做一個標記。這些地方錯綜複雜,交相纏繞,稍不注意就可能誤入秘境,來個鬼打牆。
走了許久,也不知是體力不支,還是心理作怪,她感覺身體越來越沉重,腳步浮虛,手撐在石壁上,支著身子。
然而剛得喘息的身體卻頹然緊繃,恐懼感和陌生感從指尖傳達全身。這裡的石壁乾燥堅硬,和外面的石壁完全不同。
她將打火機湊近石壁,手指摸了上去,觸感也不對,這些石壁只是看上去粗糲稜角鋒利,但有些地方摸上去卻是圓潤光滑,尤其是腳邊,甚至略顯平坦。
她環顧四周,仔細審查,這裡上面圓蓋封頂,四邊方方正正,就連兩個洞口都是一左一右,幾近相稱。
陳鈞之看得瞠目結舌,不禁拍手稱快,這,這,這山洞的結構,簡直絕妙,不住人都可惜了啊!
對,人,剛才那個老人,他沒準還真住這兒!這裡乾燥溫暖,就是一個冬暖夏涼的好地方,方圓十里,荒山野嶺,就屬這兒最好住。
陳鈞之甩著腕兒走到一個凸起的石稜邊坐上去,卻感覺屁股下面一鬆,一個屁股墩兒摔了下來,“我了個去,這他媽A貨啊,質量差成這樣!”
陳鈞之利落的站起來,拍拍屁股,卻感覺屁股上粘著什麼,扯下來一看,竟然是塊鑰匙。
周身古銅色,上面畫著一左一右的對稱物什,鑰匙也是的紋路也是如此,一左一右,完全對稱,合著這是一個藏寶圖遊戲?
嘿,有意思!
她將鑰匙塞進兜裡,在石洞裡搜搜找找,果不其然,還真讓她找到了一個小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