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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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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七章

他說可行, 目光卻搖擺不定地躲來躲去,柳栐言知這人面皮薄的很,想來是對剛才在大庭廣眾下的親近感到難為情,柳栐言又想逗他, 又不忍心逗他, 最後到底還是顧念對方膽子小,沒再得寸進尺地欺負人,

“真覺得可行?”

柳承午壓根不敢看他, 聞言就低著腦袋點頭應是, 柳栐言知道自己經常一時興起,隨口提出的想法也不過是說著玩罷了,若非柳承午總是當真, 倒真不至於付諸於行動, 他看著眼前車水馬龍的街道,裝模作樣地擔憂道,

“但要是擺出來,到時候輸了錢可怎麼是好。”

他周遊行醫, 又從原主那接手了不少好東西, 分明一點也不在乎身上銀錢, 就算全賠光也沒什麼所謂,柳承午並未發覺主人壞心, 他對主人的憂慮信以為真, 忙鄭重表態,

“主人放心,屬下必全力以赴。”

想他一個曾歷經廝殺的暗衛, 一身武藝若全力用來掰手腕, 怕不是要把那些前來挑戰的尋常百姓給直接掰折了, 柳栐言想想就疼,忙安撫住那人,讓他不必如此盡心,適可而止就行。

柳承午被主人止住勢頭也只是一愣,接著便從善如流地又應了句是,柳栐言這邊勸完,才發現他們已經較起真,居然真是準備找個地方比試的架勢,不過和擺醫攤靜候病人上門不同,若真的要比,就極其需要氛圍,越是將氣氛炒的熱鬧,來嘗試的人就越多,是以必然需要有誰來負責吆喝招呼。

可柳栐言對著柳承午沒臉沒皮,要讓他滿大街的高聲吆喝卻做不太來,至於柳承午就更是性子沉悶,不善言辭,雖說他若這般要求,對方必定也會逼迫自己去做,但柳栐言並不捨得令他為難,怎麼也不肯下這種強人所難的命令,於是思來想去,竟還是單鈺最適合擔此重任。

單鈺此時正與沈傅珉坐在小舟中玩水採蓮,自在怡然,並不知道自己又被公子給惦記上了,柳栐言越想越覺得可行,就在心裡自顧自將那小姑娘也拉進來,告知柳承午到,

“這事等單鈺得空了再說,不急於一時。”

他說不急,柳承午自然不會多做催促,兩人無所事事地守了一上午的空攤,等中午用過午飯稍作小憩,又替活蹦亂跳的小雞崽更換水食,再出來時就做好了旁的準備。

柳栐言撐著腦袋,慢悠悠地翻看前幾日新收的故事本來打發時間,柳承午則坐在他身側,專心致志地默寫主人曾教過的藥材和地名。比起他的專注,柳栐言就顯得散漫的多,他每看過幾頁故事本,就要分神瞧一眼柳承午的進度。

柳承午乖乖呆在主人掌下,本就加快的心跳因為主人的說辭愈發激越,他無意識吞嚥,在黑暗中順從地開口,

“主人本就不需忍耐,您若是想欺負……”

可他掩飾的這般明顯,柳栐言又怎麼可能沒有發現,他挪開柳承午虛掩著的手,如預料中的未曾遭到抵抗,柳栐言笑眯眯地打量紙上那個不小心被毀掉的字,忍不住揶揄道,

“嚇到了?”

柳承午恢復自由,卻比方才更加不敢同主人對上視線,柳栐言好不容易壓制住自己,這會也沒心思逗弄他,只重新捧起看了還沒一半的那本書冊,讓柳承午先不要寫藥名,改將之前林江他們唱的童謠記一些起來。

可等他用食指頂著對方下顎,拇指摸過略薄的嘴唇,也不知是什麼緣故,竟覺得這個舉動做起來比早上的親吻還要曖昧不清,惹得柳栐言自己都有些臉燙,而被擒住的柳承午反應則更甚,他因此受驚了似的一下睜圓眼睛,體溫騰的就燒起來了,看起來一副無辜又無措的可憐模樣。

柳栐言手疾眼快,在察覺對方打算說什麼後連忙阻止,用另一隻手將他的嘴也捂上了,柳栐言難得有些咬牙切齒,對這人逆來順受的撩火語氣恨恨,

“可閉嘴吧你,昨晚被折騰的不夠是嗎。”

他如此直白的說昨晚,柳承午就算沒被捂住嘴也不敢再出聲,而他不繼續添亂,柳栐言就保持這個姿勢深呼吸幾次,等確定自己冷靜下來了才收回手,鬆開對柳承午的約束。

柳承午本來全神貫注,突然被主人叫到名字,手下驀地就是一抖,硬是在紙上畫出一條歪歪扭扭的墨跡,他瞪著那道意外留下的黑墨,下意識不想讓主人看見地用手偷偷遮擋住,才抬起頭向主人請示。

柳承午怎麼說也是暗衛出身,對自己不像樣的反應羞愧難當,哪裡肯輕巧應下主人的調笑,他抿了嘴唇半天不說話,柳栐言就忍俊不禁,沒怎麼多想地拿指腹輕輕蹭過那人沒什麼血色的唇瓣。

經過這幾個月的練習,相較於最開始接觸時的生硬,現在的柳承午已經算掌握的足夠熟練,有些筆畫間連線的順了,甚至還有點行雲流水的味道,柳栐言看他不厭其煩地重複摹寫,忽然就想讓他寫點新東西,

“承午。”

柳栐言沒料到會挖坑自己跳,愣是心口一震,被那人勾的闇火突生,他顧忌昨日才剛鬧過柳承午,只能心情複雜地翻手捂住柳承午的眸子,一邊無奈嘆氣,把自己瘋狂冒出的想要咬他的念頭壓下去,一邊蠻不講理地推卸責任,

“你這個樣子,讓我怎麼忍著不欺負你。”

柳承午喏喏應是,見主人頭也不抬,像是沉迷於書中故事,並沒有下達什麼其它的指令,便依命緊攥起毛筆,逃避一般埋頭伏於桌案上。

他開口時還不覺得有什麼,等被主人斥責著閉嘴,再回想一下自己脫口而出的言辭,這才後知後覺地發覺自己像是在隱晦地求.歡。柳承午羞赧地幾乎想要原地消失,連握筆的手都控制不住地輕微發抖,他渾身發燙,只覺整個人都快燒沒了,本來讓他記得挺熟的幾首琅琅上口的童謠居然怎麼都背不完整,還要顛來倒去地想才行。

柳栐言強迫自己閱讀過幾則篇幅短小的鬼怪誌異,可算使起了欲.唸的心境恢復如常,從而慢慢放鬆下來,他從餘光瞧見柳承午低伏著寫字,眉頭便微微緊起,敲著桌面引那人注意,

“坐直了,哪裡學來的習慣。”

他跟沒事人一樣,柳承午卻還未擺脫,聽到聲響就渾身一僵,過了一會才低著腦袋慢騰騰地擺正坐姿,柳栐言看他耳根紅的不得了,便順手在上頭安撫地摸了摸,柳承午被這觸碰刺激到,直將手中的毛筆攥的更緊,接著卻聽他的主人從身旁傳來問話,

“你這是都忘了呢?”

柳承午沒聽明白主人的意思,終於還是本能地壓下羞恥,飛快看了眼柳栐言的臉色。他見主人並未看他,而是把視線落在被自己壓住的宣紙上,便緊跟著看過去,這才注意到那些由自己寫下的磕磕跘跘的句子。

他方才一心兩用,怎麼都無法把歌謠記全,寫出來的東西自然是亂七八糟,旁人看都看不明白,柳承午如有芒刺在背,只能小聲解釋道,

“屬下…屬下之前是記得的。”

柳栐言被他這句之前弄得好笑,倒也沒有多說什麼,他從任其動作的柳承午手中取過紙筆,自己在硯臺裡蘸了蘸墨汁,開始回憶那群小孩都唱過哪些童謠。

可論起記東西的能力,柳栐言就真的只是個普通人,他含含糊糊記起幾個字眼已是極限,比混亂中的柳承午還要不如。不過詞他雖想不起來,對旋律卻還有印象,柳栐言將筆尖點觸在墨水之中,輕聲哼唱起歌謠的調子。

比起小孩的童稚脆嫩,柳栐言的音色要更為溫潤,輕哼的曲調便和當初聽一群孩子誦唱時的歡快之感截然不同,他哼的慢,聽起來有種說不出的溫和,使柳承午不由自主地感到安寧,受到蠱惑一般喃喃開口,

“…過清澗,遊鯉逐禾葉……”

柳栐言不得章法,在紛亂的回憶裡苦苦思索也找不出頭緒,忽然聽那人念出一句,當即茅塞頓開,變得有些高興,

“想起來了?”

柳承午也不解釋自己本來就沒忘,只不過是剛才情緒不穩記亂了而已,他點點頭,在主人期待的目光中一句一句往下背,雖說不是用唱,但他聲音低沉,這般念起童謠來倒別有一番滋味,柳栐言聽他念完,乾脆把筆又還回去,毫不吝嗇地誇獎到,

“還是你記性好,換我是想不起來的,”

柳栐言稱讚完,又眯起眼睛,控制不住地冒了點壞水,

“來,唱給我聽聽?”

柳承午平時連話都不怎麼說,更何況是唱歌,他左右為難,因為柳栐言的命令張了張嘴,但到底還是沒能發出聲來,求饒似的喊了一句主人。

他慣會向主人示軟,偏偏柳栐言對他這招還一點辦法都沒有,只好使了點勁用掌心拍上那人額頭,沒轍地選擇投降。

他們玩玩鬧鬧,哪怕照樣沒有客人光顧,一個下午也過去的極快,等到了紅日漸落的遲暮,單鈺便捧著新荷獨自返回,在他們攤子前亭亭站定。

柳栐言遠遠瞧見她的身影,他看小姑娘步伐輕快,臉上抑不住地帶著點笑意,就知她與沈傅珉的出遊還算愉快,柳栐言本來準備拉單鈺做勞力,這會多了個心眼,就決定不告訴她自己的打算,而是先問過她之後的安排。

結果單鈺與沈傅珉分明只在幼時見過一次,又有這麼多年不曾接觸,獨處起來居然也十分投機,甚至還有些難捨難分,今日去坊間看皮影,明日出郊外放紙鳶,竟是每次都做好了第二日的邀約,讓柳栐言連把人拐去替他們吆喝的機會都找不到。

不過單鈺如果真能由此覓得良緣,對柳栐言來說也是好事一樁,於是除了偶爾提點小姑娘,讓她不可過於放鬆緊惕之外,其餘便再沒有多做什麼,連掰手腕的提案也一推再推,漸漸都有點不了了之的架勢,柳栐言閒了好幾天,有一日嘆息起來,就坐在攤前邊喝解暑的酸梅湯邊感慨,

“照這樣下去,怕是沒法看你跟人比試掰手腕了。”

柳承午對比試雖沒有想法,但也不明白主人為何非得等到單鈺有空了才肯弄比試的場子,他正猶豫要不要勸主人直接同單鈺挑明,讓她推拒掉之後與沈傅珉的出行,就見主人靈光一閃,在他的沉默中忽然來了興致,

“要不這樣,乾脆我先和你比一場。”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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