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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人臉上的表情很淡，雖然照片上她大多數時候都是微笑著，眼中卻不帶多少笑意，這對經常出席社交場合的趙芸來說太熟悉了。
再加上她的相貌和氣質本就是清清冷冷，這樣細瞧下來看不出她對身旁的男人有多執念。
仔細回想一下，上次蔣凌萱給她的照片中，雖然男女動作親密，但圖片中只有女人的側臉，也是看不出對男人有多著迷。
這是還沒喜歡上？還是半推半就中？又或者是欲擒故縱？
不管是哪一種至少都說明肖應時還在狩獵中。
如果這個時候她出手的話，也許還能阻止……
阻止？
趙芸嘴角勾了起來，有人想當“慈善家”，她可沒這份善人心腸。
全世界那麼多失足少女，她趙芸可管不過來。
每個人都有每個人的命運。
不管這個女生的真實情況是什麼，都與她無關，她趙芸要做的只是維護住肖趙兩家的顏面和利益關係而已。
趙芸神情淡淡，看完照片連眉頭都沒皺一下，她將手機還給方茹月。
方茹月摸不準她的心思，“夫人不生氣？”
“生氣？”趙芸看了方茹月一眼而後輕笑著搖了搖頭，“每一個都要生氣的話，我也不會活到今天了。”
這話的資訊量極大，方茹月內心掀起一陣波瀾，畢竟肖應時平時外表看起來溫文爾雅，跟花花公子是完全不著邊的。
她皺了皺眉，突然想起肖應時明明已婚的身份卻從來沒有在她們面前戴過戒指，如果不是她那回偶然撞見過他和趙芸，恐怕現在都還不知道這件事。
方茹月想到此往駕駛座的方向看去，女主人的手光潔無物。
趙芸探到她的視線，將右手伸到眼前來回翻轉看了看。
手指根根白皙修長如蔥白，她滿意地勾唇輕笑。
“想問我怎麼沒戴戒指？”趙芸瞥方茹月一眼，“呵，他都沒戴我戴了豈不是顯得我很在乎？我們只有一起出席某些場合的時候才會戴上。”
趙芸和肖應時早就貌合神離許多年，曾經肖應時追趙芸的時候，兩人也曾甜蜜幾年，不過很快肖應時就膩了這段感情，那時趙芸還為此消沉了一段時日。
認清他的真實面目之後，趙芸不是沒想過離婚，可是父親告訴她，兩家的利益關係牽扯太深，已經是一榮俱榮一損俱損的地步，離婚對兩家都沒有好處，只會給其他勢力帶來可乘之機。
如此，離婚的打算就此作罷，兩個各過各的生活，各擁各的新歡。
私下裡，誰也不管誰，必要場合，又是一對佳偶璧人。
趙芸嘴角勾起諷刺的弧度，從回憶中回神，抬眸看向方茹月，“你想我怎麼做？”
方茹月被問得一愣。
“你今天找我不就是想讓我對付這個女孩嗎？你跟她有過節？” 趙芸靠在方向盤的手漫無節奏的晃著。
被她當面戳穿想法的方茹月一時有些尷尬，沒想到趙芸對她的心思心知肚明。
方茹月自己沒想過要怎麼對付宋清婉，她只是想著把照片給趙芸看，認為她一定會有舉措，未料到趙芸的反應如此淡定，根本不把宋清婉的事放在心上。
方茹月想到趙芸剛剛說的“生氣不過來”的話，心裡隱隱有些怨恨肖應時流連花叢的行為。
見方茹月不回答，趙芸笑了笑，“不管你想我怎麼對付她，我都要讓你失望了。這個女孩我不會去管，我今天過來也並不是來找她的，只是隨意過來看看。冤有頭債有主，我要找人也是找肖應時，這個女孩對我來說沒什麼特別的。”
她說到這頓了頓，眼眸似笑非笑地看著方茹月，“更何況我沒有給人當槍使的愛好。”
方茹月只覺耳旁“吼”的一聲，像是被人打了一個巴掌，她的臉色迅速潮紅如赤潮，隱在髮絲後的耳朵也惹上紅意。
趙芸的眼睛明亮懾人，頭腦更是洞若觀火，叫方茹月感覺自己在她面前低了一個頭。
她在她面前無所遁形。
趙芸的態度帶著一種優越。
此時的方茹月，將這種優越錯誤地理解為了階層的傲慢與輕視。
方茹月斂眸掩飾住眼底的情緒，嘴角抿起。
車內靜了幾秒後，方茹月推開車門一言不發地走了。
趙芸往方茹月離開的方向隨意一瞥，女人低著頭向店鋪走去，她只是看了一眼就很快收回視線。
現在，她該去找那個男人談談了。
方茹月聽到身後傳來的車輪碾壓地面的聲音，眼神暗了暗，將手中的手機捏的緊緊的，堅硬的機殼邊緣抵著她的虎口。
她朝店裡看去，現在已經到了打烊的時刻，屋裡只有店長和黃堅兩個人。
店長在本子上記載著什麼，大概是在做今天的營收計算。
而她的男友黃堅正彎腰整理著桌椅，稍長的烏黑碎髮遮住他的眼睛，本就高高瘦瘦的一個人，在這樣寒涼的夜晚身形更顯單薄瘦削。
方茹月咬了咬下唇，唇上傳來的陣痛感讓她的頭腦異常清醒。
過往的屈辱與今天的情緒冗雜在一起，在她的心頭如浪潮般翻湧，她將所有的源頭歸結到一個人身上。
……
白冷的燈光下，靜謐的寢室。
一雙修長纖細的手在鍵盤上輕聲敲打著文字，指甲蓋盈潤而富有光澤，素雅潔淨，像小巧美麗的貝殼，一眼望去，視線全部被這雙美麗的手所吸引。
宋清婉敲下文章的最後一個字，點選了傳送。
她輕輕舒了一口氣，內心傳來踏實與平靜。
最近事情比較多，寫文章的工作被擱下許久，今晚她終於抽出時間把工作內容補齊，好在對接的人並沒有多說什麼，還讓她不用著急早點休息。
這讓她感到溫暖和善意。
宋清婉合上筆記本，眼睛隨意在桌面掃過，看到左手桌角的方盒，是肖應時上次給她的禮物。
她將方盒拿過，緩緩開啟，項鍊仍舊反射著璀璨華麗的光線。
宋清婉卻沒有被這抹絢麗晃了神，她秀氣的眉毛輕輕蹙起，將方盒放在桌面，眼睛盯著它看。
靜靜盯了一會兒，她心中有了決定，給肖應時發了一個簡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