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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珠寶行的老闆,真是人精呢。
“那我就不客氣了.”
她笑道。
“小姐為什麼要客氣?”
李銘恩問的一本正經,“自己家的東西想拿什麼拿什麼,小姐才是這家店真正的主人.”
“哎呀,銘恩你這麼會哄人,我家阿湖真是有福了.”
容安忍俊不禁的感嘆。
能說會道的李銘恩霎時被打趣的紅了耳朵。
一番插科打諢容安差點忘了正事,臨走前,她吩咐李銘恩幫她辦幾件事情。
……陳知初最終還是得到了那支心心念唸的步搖,而且沒花一分錢。
“這不太好吧,太貴重了.”
綠柳居的包廂裡,她一邊撫摸著步搖上的紅寶石,一邊猶猶豫豫的說道。
容安淡定的放下茶碗,對她說:“只能這樣了,說了謊就要把它圓回來,如今步搖買來了,但我帶回去只會成為把柄,況且我又不喜歡,送給你最好了.”
陳知初想想也是這個道理,於是勉為其難又歡喜的收下了。
心裡想著,等下次請她去家裡的時候,讓母親把登門禮準備的再厚重些。
如此一打算,她心安理得多了。
“今天我請客,想吃什麼點什麼.”
她滿臉豪邁。
“好啊.”
容安不客氣的說。
兩人剛要著人去請小二過來點菜,便聽見廂房外傳來一陣敲門聲。
阿蠻去開門,看見站在門外的居然是裴嘉敏和她的婢女妙晴。
容安和陳知初趕忙起身迎接。
“我家縣主剛剛在樓下看見二位小姐,便想著上來打個招呼,多有唐突,還請見諒.”
妙晴站在裴嘉敏的身旁,客氣的寒暄。
“怎麼會呢,縣主光臨,歡迎還來不及.”
陳知初是個熱絡的性子,並不冷場。
容安也跟著笑笑。
倒是裴嘉敏有些拘謹,但她的眼神數次落在容安身上。
“我可以坐下嗎?”
她小聲問道。
自然是沒人敢說不可以。
“縣主也是來用餐嗎?”
陳知初笑著問道,一邊好奇的打量她。
這位縣主很少出門,也很少參加京中宴會,上次出現在沈府壽宴已經是破天荒了。
聽說她年幼時曾遭遇繼母苛待,導致性格有些孤僻。
如今細看她本人,果然是有些怯怯的,如小兔子一般。
“是的.”
裴嘉敏點頭,又看向她們問道:“我能跟你們一起吃飯嗎?”
陳知初和容安對視一眼,自然是沒人敢說不可以。
很快掌櫃被叫了上來,裴嘉敏點了很多菜。
點完菜,她看向容安,羞澀一笑道:“安姐姐,終於有機會當面跟你道謝了,你救了我兩次呢.”
一聲安姐姐讓容安呼吸一頓,有些畫面不受控制的湧向她的腦海。
玉笙居那顆百年木棉樹下,梳著花苞雙髻的小姑娘委屈巴巴的對著她哭訴。
“安姐姐,對不起,我想改口叫你嫂子的,可是我兄長不讓.”
她哭的眼睛紅紅的,像只可憐的小兔子。
“沒關係啊.”
那個出身商戶的李容安安慰她,“我喜歡你叫我安姐姐.”
“真的嗎?”
小姑娘將信將疑。
“真的,叫嫂子可把我叫老了,還是安姐姐好聽.”
小姑娘終於破涕為笑,甚至還幸災樂禍的說:“那我兄長可失算了,我以後就一直叫你安姐姐,叫到你老,你愛聽,我每天都叫.”
“敏敏的嘴真甜.”
一雙柔夷撫摸上她的小腦袋。
後來,那聲安姐姐也只是聽了幾年,就再也沒有機會聽了。
容安握緊了手中的杯子,才控制住剎那間湧上來的傷感。
她輕輕嘆出一口氣,看著裴嘉敏說道:“縣主客氣了,都是舉手之勞.”
裴嘉敏見她的態度有些疏離客氣,一時不知道要怎麼接話。
還好陳知初很健談,她笑道:“你喊她姐姐啊,如果我沒記錯,我們三個同齡,都是十五歲吧.”
“是啊,但我是歲末出生的.”
裴嘉敏靦腆的解釋。
陳知初笑的狡黠,“原來如此,那你確實最小哦,既然喊她姐姐,那也得喊我一聲.”
裴嘉敏被她的活潑逗樂,倒是大大方方的喊了她一聲:“陳姐姐!”
“這待遇有些不一樣啊.”
陳知初嘟起嘴,“你喊她安姐姐,怎麼叫我陳姐姐呢,親疏立現,不公平!”
“可是你要我叫你初姐姐嗎?”
裴嘉敏笑問。
“是知初姐姐.”
陳知初一本正經的糾正。
玩笑開過了,大家彷彿熟絡起來。
陳知初挺喜歡這個靦腆又可愛的縣主,逗起來很好玩。
不過她發現裴嘉敏更喜歡有些冷淡的容安,安姐姐長安姐姐短的,還以縣主之姿給她夾了很多菜。
裴嘉敏對容安的偏愛,有眼睛的人都看的到。
容安卻如坐針氈,她給自己夾的菜居然都是前世她愛吃的,她在幹什麼?“縣主,我不愛吃醉蝦.”
當看見裴嘉敏準備將一隻醉蝦放到她的碗裡時,她出聲拒絕。
“這樣啊.”
裴嘉敏眼神微暗,似乎有些失望。
陳知初也覺得裴嘉敏的熱情過了頭,容安好像都不自在了。
於是開口道:“哎呀,縣主你別忙了,她是你姐姐,又不是你妹妹,還需要你照顧嗎?”
裴嘉敏不好意思的笑笑,這才安心吃自己的飯。
飯剛吃好,又有一個婢女進了包廂,她對著裴嘉敏恭敬的說道:“縣主,侯爺問你吃好了沒,他在門口等你.”
“好了,就來.”
裴嘉敏應道。
等婢女退下後,她才站起身,臉上帶著些許滿足的笑意,“兄長在附近辦公,順便接我一起回府,我得走了.”
原本今天出門是打算和裴宴笙一起吃飯的,沒想到眼尖的妙晴看到了容安,她當然毫不猶豫的撇下兄長了。
“哦,那趕緊去吧,別讓侯爺久等了.”
陳知初站起身說道。
容安也站起來送客。
裴嘉敏點點頭,最後看了一眼容安,這才告辭。
她一走,容安不自覺的鬆了一口氣,而陳知初已經三兩步跑到窗戶邊偷看。
她們這間包廂的窗戶正好對著街上。
一個身穿黑色錦袍的男人負手站在馬車旁,他器宇軒昂,身高八尺,在熙熙攘攘的大街上,彷彿鶴立雞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