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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顏迷迷糊糊醒來時,只覺得被搖晃的快要吐出來了,鼻息間也確實聞到濃重的腥臭味,讓人忍不住作嘔。
她睜開眼睛,自己躺在潮溼的地板上,周圍黑漆漆的,只有一盞燈掛在不遠處。
她的手腳都被捆住了,掙扎著想坐起來,碰到了旁邊一個軟乎乎的東西,嚇得尖叫一聲。
“啊——”
“別怕,等會船開了,他們會給你解繩子的。”
那軟乎乎的東西發出乾啞的聲音。
時顏定睛看過去,竟是個枯瘦的女孩。
那女孩手腳也綁著,表情倒是平靜。
“船開?這是在船上?這船要開去哪裡?”
時顏急忙詢問,說話時嗓子也啞的厲害。
女孩如實道:“去Y國啊,偷渡過去,那邊的生意好做多了。”
時顏不解道:“什麼生意?”
女孩狐疑的看了她一眼:“你不是自願上船的啊?我說他們怎麼把你綁的這麼死呢!
把我們運到Y國去,一群女人在人生地不熟又管控寬鬆的國家,你說是做什麼生意?
到時候三七分賬,他們拿七,咱們拿三,雖然少了點,但是來錢快。”
時顏的心底升起一陣惡寒。
“你是說,讓我們去接客?這是綁架!
來人啊!放開我!我可以給錢的!”
女孩無語的看著她:“他們又不是綁匪,不會要你的錢,萬一你出去報警怎麼辦?他們這條線就被端了。”
時顏憤怒道:“他們如果不是綁匪,為什麼要綁我過來?”
女孩解釋:“他們從來不幹綁人的事情,都是你情我願,你八成是被人賣到他們手裡的。
他們已經付過錢了,你就是他們的貨,你喊破嗓子也不會有人搭理你的。”
時顏頓時覺得後背一陣涼意。
誰會這麼大費周章將她賣到這種船上?圖什麼呢?
她還沒細想,一個臉上帶刀疤的男人就走了進來,將時顏腳上的繩子割斷,一把拽起她。
“老實點啊。”
時顏看著男人手裡明晃晃的刀,不敢掙扎,只能老老實實的跟著走出船艙。
刀疤男用膠布封住了她的嘴,竟然帶著她下了船,將她塞進了一輛車裡。
時顏將裙子上的珍珠鏈扯斷,看著珍珠掉在車邊,祈求著許津南能發現。
汽車開了很久,漸漸顛簸起來,顛的時顏快要吐了,終於停下。
她被推下車,看著眼前的荒山野嶺,完全不知道這是什麼地方。
刀疤男推著她:“快走!”
時顏的拳頭裡攥著所剩不多的珍珠,走一段路丟一顆,終於一顆不剩了。
男人也停下了腳步,將時顏扯過來,作勢要把她綁在樹上。
時顏看著男人手邊的鐵鍬,心裡湧起不詳的預感,拔腿就跑。
她醒來時腳上就沒有鞋子,此刻山路崎嶇,她的腳底劇痛,手又被反綁著,跑起來笨拙又緩慢。
她沒跑太遠,就摔了一跤,正要爬起來,已經被一個男人按住。
隨後,林子裡又躥出兩個人,像是提前在這裡等著幫忙的。
刀疤男走過來,沉重鋒利的刀壓在她的肩頭:“不給你點顏色看看,你就不老實是不是?”
刀疤男手上用力,刀刃割開了時顏的衣服,皮開肉綻,血瞬間湧出來。
“再跑,我砍斷你的腿!把她帶回去!”
幾人立刻將時顏拎起來,半拖著她到了剛剛那片半山腰的空地上,將她綁在了樹上。
刀疤男站在她身邊抽菸,其餘三個男人開始挖坑。
時顏看著那剛好容得下一個人的深坑,整個人都不受控制的哆嗦著。
刀疤男看到她眼中的恐懼:“說實話,我也是頭一次接這種活。
你得罪了個狠人,人家特意強調,一定要活埋了你。”
時顏看向刀疤男,眼神帶著急切的詢問。
刀疤男搖搖頭:“是個女人下的單子,我沒見過她,不知道長什麼樣子。
要說你們女人狠起來,也是真嚇人。”
時顏在腦中想遍了身邊所有的女性,卻想不出任何跟她有這樣深仇大恨的人。
刀疤男看著她披頭散髮的模樣,不由哼笑一聲。
“這種深仇大恨,你要麼就是殺人放火,要麼就是斷人財路了。”
時顏立刻搖搖頭。
她不殺人放火,更不曾和任何人有過錢財上的衝突。
唯有一個陳雨薇對她恨之入骨,卻已經死在了那場大火中。
刀疤男嘆了口氣:“行了,死了也別來找我,我就是個拿錢辦事的。”
他扔下菸頭,對著手下喊道:“好了沒?天要亮了!”
“快了快了。”
刀疤男對時顏道:“給你一個說遺言的機會,你別亂喊,這荒山野嶺的,沒人會救你的。”
他扯下了時顏臉上的膠布。
時顏的臉頰生疼:“如果可以,給一位叫許津南的先生送個信。
就說,請他務必治好我朋友的病。”
刀疤男挑眉:“沒了?沒有給你家人的?不再想想?”
時顏的腦中閃過陸硯舟的臉,自嘲一笑。
“沒了,其他人並不在意我的生死。”
刀疤男將她拎起來,走到坑邊。
一個小弟湊上來,賊兮兮道:“大哥,你看她這麼漂亮,就這麼埋了可惜了,要不讓哥幾個爽一下……”
“滾一邊去!”
刀疤男踹了小弟一腳:“拿錢幹活就算了,欺負一個臨死的女人,算什麼本事?”
時顏到了將死之際,看著那近在眼前的深坑,嚇得雙腿發軟,止不住想往後退。
“不要……”
刀疤男伸手將她推了下去。
時顏狠狠摔了一下,正想喊叫,一鏟子泥土蓋下來,她滿嘴的土味。
“救命!救……”
她的話都說不完,就被一鏟接一鏟的土打斷。
時顏甚至來不及甩掉臉上的土,下一剷土已經蓋在了臉上。
她嗆的直咳嗽,那些土好像從喉嚨鑽進去,從鼻子灌進去,咳得停不下來,眼睛也被迷得睜不開。
越來越重的土蓋在她身上,她掙扎著想站起來,卻只看到矇矇亮的天空。
漸漸地,外界的聲音都被厚重的塵土隔絕,她像是躺在了棺材裡,再也聽不到任何聲音。
死神的手已經扼住了她的喉嚨,她開始覺得窒息,腦中走馬燈一般播放著這些年的愛恨情仇。
她想起十八歲那年,她用盡全身力氣,從漆黑小巷走到了明亮的蛋糕房。
陸硯舟坐在她身邊,對她說:“別輕易死了,陸硯舟在意你。”
她又想到枯瘦如柴的沈清淺抱住她,對她說:“時顏,我不走,我永遠陪著你。”
救命啊……
我不想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