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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章 野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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孫華和周雅都一再拖延,不願意做基因檢測,但是,警察來了,又不得不配合。

穀雨和白鷺順利拿到了樣本。

這種緊急基因檢測並不需要等待太長時間,但是,對孫華和周雅來說卻感覺時間特別漫長。每一分每一秒都是煎熬,彷彿藏在暗處的雷隨時都會爆炸。

孫華焦急不安地來回踱步,手都要掐出血了。

周默偷偷瞄了一眼周雅,壓低聲音喃喃自語一般地對不安的周雅說:“沒事的姐,我本來就……”

他沒把話說完,安慰地拍了拍姐姐的背。

周雅一愣,望著周默,心裡不是滋味。

檢測結果出來了。

白隊的整組警員全都圍了過來,好奇地看著白鷺。

“怎麼樣?”劉大明迫不及待地問穀雨。

穀雨搖搖頭,心事重重。

白鷺只好宣佈:“這個孩子和孫華沒有任何血緣關係。”

既然沒有任何血緣關係,又為何要跑到周家來認親,冒名頂替周默的位置?偏偏周雅和孫華都給他作證,說他是自己那失蹤多年的孩子。

一切太蹊蹺了,背後究竟隱藏著怎樣的陰謀。

現在也可以肯定,周默面對警察、記者、心理醫生所說的那些全是按照周雅教給他的話說的,彼此配合,所以滴水不漏。

周默被帶進了審訊室。

“姓名。”白鷺按例問訊起來。

“不知道。”乖巧懂事的周默在坐到那張冰冷的椅子上後就跟變了個人似的,一身江湖氣。

安懷宇不可置信地看著他,嚴肅地提醒:“你別耍什麼小心思,認真回答問題!”

大男孩很無所謂地笑了笑,既不囂張也不刻意,彷彿這本就是他最真實的樣子。

他說:“我真記不住了!道上的兄弟都叫我小黃毛!”

“你才多大啊,還道上的兄弟!”

大男孩兒小黃毛仍舊只是笑笑。

“說說吧,為什麼冒充周默?”白鷺問。

“身上沒錢,總得找個地方吃飯、睡覺吧!”小黃毛說得很直接。

小黃毛沒有說謊,他每天過著漂泊的日子,經常都是在網咖裡隨便對付一宿。後來,他只是上網的時候看到了周默的尋人啟示,想著長得有兩分像,年齡也差不多,就跑來認親。為了成功,他也下了一番功夫,把周默的家庭資訊背了一通,還專門把一頭黃毛給染黑了。

白鷺問他:“網上的資訊只有家庭住址和親屬的聯絡方式,其他資訊是誰告訴你的?”

小黃毛不屑地說:“我都在道兒上混多久了,那些個東西編個八九不離十的也不是難事兒。”

安懷宇瞪了一眼小黃毛,別人丟失孩子已經夠傷心的了,他居然還跑來假冒。

白鷺並沒有被這些情緒左右,而是順著小黃毛的話說:“看得出來,你是老江湖了。”

這話居然讓小黃毛很受用,有些洋洋得意地揚了揚下巴,安懷宇差點兒沒被氣得背過氣去,“真當我們誇你啊?!老實回答問題!”

小黃毛癟癟嘴。

白鷺繼續問:“你肚子上的傷疤是怎麼弄的?”

“打架弄的,當時我替我哥們兒擋了一刀!”說這些的時候,小黃毛有種藏不住的自豪感。

他突然前傾著身體,盯著白鷺,試探地問:“警官,我是未成年,而且那傻子一家兒也沒什麼損失,他們缺個兒子,我缺個長期飯票,你情我願的,這不犯法吧?!”

這番話把安懷宇氣得不輕,這種事是能兒戲的嗎?

白鷺無奈地笑了下,“想找長期飯票?容易啊……”

都到這一步了,離長期飯票也快了。

另一端,柳文文已經把鑑定結果告訴給了孫華和周雅。孫華一時間有些錯愕,不知道該如何反應。先前的不安和恐懼反而在這一刻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種釋然的苦笑。回身的時候看到女兒在哭,也跟著抹起眼淚哭了起來。

不知道什麼時候白鷺來了,不經意間和周雅的眼神相撞,周雅有些心慌地避開了她的視線。

柳文文看到母女倆傷心難過的樣子也跟著難過起來,“白隊,會不會是小黃毛把孫華和周雅也騙了?”

“不會!”

“我也認為不會。”穀雨說。

從她們種種跡象來看,母女倆在見到小黃毛的時候就知道小黃毛不是真的周默,可為什麼她們認下了這件事?

而且她們不怕真正的周默回來對質。

唯一說得通的地方就是——周默已經死了!並且周默的死和她們有關,為了阻止周全繼續沒完沒了地尋找弟弟,他們就順水推舟認下了小黃毛。

“白鷺,孫華那邊你打算怎麼辦?”張恆碩問道。

白鷺盯著張恆碩和穀雨沉思了一陣,“要證實我的猜測,就要先找到周默的屍體。可……藏屍地點……”

穀雨說道:“最危險的地方,也是最安全的地方。”

這話像一盞燈點亮了白鷺漆黑的腦海!

等大家忙完工作離開警局大樓,穀雨看見白鷺“拎”著小黃毛上了警車,不禁有些詫異地問她:“你……不回家?”

白鷺揚起手假裝要揍小黃毛,嚇得小黃毛連連求饒。

“我呀,得給這小祖宗找個住的地兒啊!”白鷺無奈地搖搖頭。

穀雨不理解,白鷺卻大大咧咧地笑了,衝穀雨喊了句:“上車!”

白鷺把車停在了一家烤肉店外,烤肉店已經打烊有一會兒了,但老闆娘和店裡夥計都還在等著。等白鷺一來,老闆娘就熱情地迎了上來,那雙老江湖的眼睛在小黃毛身上打量了一圈。

“刀疤姐,這就是你說的那孩子?”

小黃毛聽到這些人稱呼白鷺為“刀疤姐”,一時間有些錯愕。

個頭高大的店夥計見小黃毛慫成一團,把他捋直了,“你別害怕,我們不是壞人。”

小黃毛更緊張了,身體也縮得更厲害了,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討饒地求白鷺:“刀疤姐,我有眼不識泰山,要麼……要麼您還是送我去少管所吧。”

“那不便宜你了!”白鷺衝老闆娘說,“人我就交給你了。”

“放心吧,快回去休息吧。”老闆娘看著白鷺那微微泛紅的眼睛就忍不住心疼。白鷺也不跟她客氣,揮揮手作別。

老闆娘突然想起了什麼,拍了拍身邊的小夥計,那夥計馬上跑到吧檯後面拿出兩盒打包好的生牛肉遞給老闆娘茉莉。

茉莉追上了白鷺和穀雨,“這個回家炒一下就能吃,方便。”

穀雨最怕這種人情往來的畫面,暗暗在心裡慶幸還好和自己無關,沒想到白鷺就把打包袋放到了她的手上。

“現在晚飯都是她管。”白鷺解釋說。

穀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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