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聞言,司徒漠幽幽地轉過頭,陰寒的目光射向他,冷冷地說道:“當然是說笑,你當朕真的會怕女人麼?”
似是為了證明自己的不屑,司徒漠接著冷哼了一聲。
闇立刻低頭單膝跪地,以平板的聲音回道:“主子說的是,屬下該死!”
“起吧!”
司徒漠目光淡掃他一眼。
“謝主子!”
筆挺的身段又立了起來。
又是一陣沉吟,半晌,司徒漠才又開口道:“查她!”
突兀的話讓闇微泛疑惑,乍見司徒漠的臉色之後,頓時明白“她”所指為何。
“主子原不是說不查?”
闇很是疑惑。
司徒漠冷冷地回道:“查!關於她的過去,清清楚楚地給朕查仔細,朕要一字不落!”
略顯昏暗的房中,司徒漠的聲音低沉得宛如來自幽冥之境。
聽到司徒漠如此堅決而不容違抗的話,闇立刻跪地說道:“是,主子!”
司徒漠點了點頭,“給你一月的時間,若是無所獲,提頭來見!下去吧!”
“屬下遵命!”
說完,黑色的身影悄無聲息地消失不見,只餘那微微泛動的風將燭火搖動,燭火映襯下一張俊臉陰沉而滿帶深思。
蘇曉月再度醒來時,又已是午時了。
“娘娘,您醒了!”
方一睜開眼,蘇曉月便聽到了桃花的聲音,興奮中似乎帶著些許的睏倦。
“嗯!”
蘇曉月懶懶地應了一聲,下意識地伸手想遮擋陽光,只是下一秒全身的痠痛鑽進了她的神經。
蘇曉月立刻在心底咒罵了起來。
該死,她差點忘了自己身上有傷。
見蘇曉月滿臉惱火的神色,桃花忙伸手將蘇曉月輕輕地扶了起來。
“娘娘小心身上的傷口!”
一邊輕扶,桃花一邊擔心地念叨著。
坐起身的蘇曉月這才看清了桃花的臉,微微皺眉後,蘇曉月便開口道:“你這對熊貓眼是怎麼回事?”
站定之後的桃花聽到這話,疑惑地抬頭看向她,“娘娘,您、您說熊貓眼?”
滿滿的疑惑裝在眼底,放在心底。
淡淡地看了看她,蘇曉月這才又說道:“本宮指的是你的這雙眼睛,怎麼眼圈周圍黑成這樣?”
桃花總算是明白了,原來娘娘看到了她的眼睛不對勁了。
她立刻不好意思地低頭淺笑。
“謝娘娘關心,奴婢無礙,想是昨兒一夜未睡的緣故.”
桃花回話的聲音很甜,娘娘的關心讓她開心不已,就算再幾天幾夜不睡,都沒有關係。
蘇曉月微微蹙眉,“一宿沒睡?照顧了本宮一夜?”
桃花立刻點了點頭,“是的,娘娘!”
這一夜,照顧娘娘的她們幾乎都未曾閤眼,只因娘娘說不準吵醒她,故而她們的動作除了輕之外,也慢。
擦洗身子,處理傷口,再娘娘小心地扶到床上就寢。
又怕娘娘痛著或者醒了之後自己亂動。
原本是說輪著換班的,只是她看著妹妹們都那麼累,所以之後便沒有將她們叫醒,一整夜,都是她在服侍著。
聽她如此說,又看了看桃花疲憊而有些憔悴的臉,蘇曉月不禁蹙眉了,即便只是丫鬟,她卻也不適應別人毫無目的地待她好。
半晌之後,蘇曉月才緩緩地開口,聲音帶著冷沉,“既是如此,你便下去休息吧!喚翡翠來照顧本宮即是!”
本想簡直繼續照顧她的桃花一聽主子的語氣不善,甚至清冷得可以,便不敢再多說,小心翼翼地看了看她,而後恭敬地回道:“奴婢遵命!謝主子!”
蘇曉月抿唇微微頷首,“下去吧!”
“是!奴婢告退!”
桃花忙後退幾步謝恩,而後轉身朝口走去。
一走到門外,桃花就見幾個妹妹都守在門口期待地看著她。
“桃花姐姐,娘娘醒了麼?”
翡翠問道。
桃花點了點頭,“嗯,醒了!翡翠,娘娘吩咐你進去伺候,快些進去吧!你們幾個該做什麼也都進去做什麼吧!娘娘吩咐我下去休息!”
立在門口的幾個人立刻點頭。
“是,桃花姐姐該去休息了,娘娘真好!”
燕子在一旁說道。
桃花綻開笑顏,“是啊,娘娘是個很好很好的人!快些進去吧!”
說完,便轉身往她們住的地方走去。
一時間,剩下的宮婢們都走入蘇曉月的寢殿中,而翡翠卻是在遠遠地看過桃花的背影之後,才臉色有些微沉地轉頭走了進去。
一番梳洗和用完膳之後,已是未時三刻了。
因著受傷,蘇曉月哪裡都不能去,只能在殿中看看書打發時間。
隨便揀了幾本司徒漠殿中書架上的書來看,卻發現書上竟滿是筆記,滿滿的都是司徒漠那俊逸的字。
揚唇笑了笑,蘇曉月將書放到了一邊,微閉上眼,依靠躺椅一側扶手。
正端著水果盤走到她跟前的翡翠見她的動作,不禁問道:“娘娘是累了麼?”
蘇曉月仍是閉著眼道:“不,翡翠,準備筆墨紙硯!”
翡翠一愣,“娘娘想……”難道娘娘想練字麼?沉冷的聲音響起,“你去準備便是!”
聽她聲音不悅,翡翠立刻福身道:“是,娘娘!”
說完,立刻轉身為蘇曉月準備。
不一會兒,翡翠已端著東西走到了蘇曉月的面前。
“娘娘,筆墨紙硯已備妥!”
一邊說著,翡翠一邊將東西小心地擺放在蘇曉月躺椅前的木桌上。
這時,蘇曉月才緩緩地坐了起來,身體帶著疼痛,她的動作不敢太大,否則只會吃痛。
“磨墨吧!”
一邊吩咐著,蘇曉月一邊在心中醞釀著該寫些什麼。
方才是見了司徒漠的字跡,她才有些心癢。
練就一顆沉穩的心,練書法必須學會,所以,她確是在日常的少收訓練中愛上了這個。
許久不曾動手了,她倒是有些無所適從了。
然而,淡淡的墨香讓她心立刻平靜了下來,揚唇,抬手,蘇曉月已將毫執於手中,微微沉吟後,開始書寫。
蘇曉月寫得認真,而一旁的翡翠也看得認真,也帶著疑惑和驚詫。
才只寫幾字,她的眼眸已經撐大了,為了防止字跡發出聲音打擾到正在書寫的娘娘,她用手捂住了嘴巴。
只是,那驚詫和不敢相信卻擋不住。
天哪,想不到娘娘的書法竟如此之好!不一會兒,準備的三張白紙上已是寫滿了。
“翡翠,紙張!”
蘇曉月興味有些高漲,聲音亦帶著翡翠不曾聽過的欣喜。
一陣驚訝的翡翠呆呆地看著蘇曉月的側臉,在光暈之中竟覺得這張臉是那般美麗動人,是世界上任何女子都比不了的。
立刻,翡翠便被自己的想法給嚇到了。
這似乎不對,雖然她知道娘娘的臉好看了些許,是因為皇上給她塗抹了藥物的緣故,可是,再怎麼說,也不可能成為她心中傾國傾城的模樣。
想著,翡翠立刻甩了甩頭,將心頭的想法去掉。
一旁的蘇曉月見身邊的人竟然沒有動作,立刻不悅地抬頭冷聲道:“翡翠!拿紙張過來!”
聽到這冷冰冰的聲音,翡翠這才完全清醒了過來,趕忙回道:“是、是,娘娘,奴婢這就去拿!”
說著,小跑著到隔壁的房間捧了一些紙過來,微微喘息地到了蘇曉月的身邊,將紙張置於桌面。
“娘娘!”
翡翠低頭說著。
蘇曉月也不多看她一眼,命她繼續磨墨,而她也繼續自寫自的。
一旁的翡翠是再也不敢分心了,專心地磨墨。
一時間,安靜的寢室內能聽到的只有蘇曉月紙筆相互摩擦的沙沙聲了。
蘇曉月練書法有一個毛病,那就是不到自己手痠,她都不會停下來。
以她二十一世紀的記錄來說,練書法最長的時間記錄就是一天一夜,除了偶爾的喝口水之外,她連餓也忘了。
若是換做以往的身體狀態,再加上此時的興致,怕是又得寫上一天一夜,只是,如今她的身子不濟了。
終於,寫了厚厚地一摞之後,蘇曉月終於喘息地躺回了躺椅中,嘴角帶著笑意。
“唔——感覺真好!”
蘇曉月橫手用手臂遮住了自己的臉和臉頰,只留了兩片嫣紅的唇在外輕吐氣息。
一旁的翡翠見她這般,立刻將紫鵑早已備好的毛巾遞到了蘇曉月的面前。
“娘娘,擦擦汗吧!”
翡翠輕聲說著,看著蘇曉月的目光卻有幾分疑惑,娘娘似乎很喜歡書法!不過,若是蘇曉月聽了她的心裡話,怕是要笑,她不是喜歡,簡直是狂熱!各種字型她逗愛模仿,不過,卻是偏愛那些狂狷的字型。
蘇曉月將手移開,深吸一口氣,而後坐起身來,接過翡翠遞來的毛巾擦了擦額頭的汗,臉上依舊是淡淡的笑意。
將毛巾重新遞迴到翡翠的手中之後,蘇曉月便拿起桌上自己寫的東西細細地看了起來。
許久不曾練習,她的書法似乎也未見退步的跡象。
看著看著,蘇曉月不禁又笑了起來,想當初剛開始練習之時,她的字根本無法如眼,後來她不服輸的性子讓她努力地練習,總算是有了後來的成就。
她一面是國際刑警組織的十大通緝犯之一,一面卻又是中國書法界神龍堅守不見尾的影子書法家。
她也不記得是怎樣躥升的,不過那時的感覺還不錯。
將毛巾收拾好回到蘇曉月身邊的翡翠見到的就是她這樣看著自己書法作品微微輕笑的神情,不禁有些恍惚。
如果說剛才是錯覺的話,那麼現在,她依舊是產生錯覺了麼?為什麼,她竟覺得這樣笑著月妃娘娘竟如仙子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