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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9 遇襲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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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不覺,晴若回大原王朝已半月有餘,明仁帝的病情依舊毫無好轉的跡象,而原雲雷自從前段日子對江湖神醫的封殺以及在宮內宮外散步訊息之外,再無進一步的行動,許是在醞釀進一步的計劃,也或是在等待一個時機。

這日,晴若用了早膳,便往大仁宮去了,再去看看父皇,回來已有那麼些日子,該是回去的時候了,即使與陸赫炎吵鬧著離開,也總不能一直就在大原宮中不回去,只怕時間久了,即使陸赫炎不說,宮中的武帝、柯珍皇后也會說到,到時若是說大原公主不知禮數,可就不好了。

德賢皇后俞顏,正給明仁帝喂藥時,聽門口公公的一聲喊:“十七公主到——”朝門口望去,就見晴若輕盈漫步的走來,身後跟著小桔。

“兒臣給父皇、母后請安。”依舊是溫柔甜膩的聲音,聽在耳中甚是舒服。俞顏放下手中的藥碗,起身,走至晴若跟前,將她扶起,道:“若兒不必多禮。”

執著晴若的手,走至床榻邊,俞顏又在椅上坐下,端起藥碗。明仁帝臉色蒼白,雙唇也毫無血色,見著晴若,牽扯嘴角,勉強一笑,道:“若兒,來,坐到父皇身邊來……”明仁帝用手拍了拍床榻邊,晴若點頭,俯身坐下。

“父皇今個兒感覺如何?可比昨日好些了?”晴若看著明仁帝的臉龐,就不覺的揪心起來,還記得剛到大原王朝時,在得知這男人便是當今聖上,晴若有一時的微震,那時的明仁帝意氣風發,眉宇間無不透露著王者的霸氣,談笑風生間又是如此讓人著迷,不得不承認,這個男人是極具魅力的。可是如今……面前這憔悴的明仁帝,像是隨時都會失去生命般,看著那樣讓人心疼。

“好多了,太醫們的藥還是很管用的,若兒不必擔心。”明仁帝說罷,俞顏又用勺舀了藥汁,遞於明仁帝嘴邊,讓他喝下。晴若看一旁喂藥的俞顏,只低著頭,望著碗中的藥,明仁帝適才說了那話之後,更是在眼中隱約可見淚光。其實,明仁帝該是知曉,他的病如今無藥可醫吧,說那些話,只為讓身邊擔心他的人們好過些,也給自己一個安慰。只是,他卻不知,知情的身邊人,在聽得他這樣說之後,心中越發的難過,只恨自個兒怎不能替他生病替他受苦。

見俞顏與晴若都不說話了,明仁帝忙換了話題,拉過晴若的手,問道:“若兒何時回北陸國?回來已有好些日子了吧,讓太子送你回去,回來太久怕是北陸國那邊該有想法了。”

晴若輕搖一下頭,道:“無礙,要回時,若兒自個兒回去便是,不必再麻煩大哥送了,大哥送了若兒,還得再返回,路上得耽擱不少時日。如今,父皇您病著,朝中大小事務都得大哥來處理,大原王朝離不了大哥,若兒怎好意思還要大哥特意送若兒回去。”

“那讓赫炎來接吧,你自個兒回去,我總是不放心的,你母后也會不放心,有人陪在你身邊,總是好些,也有個照應。一會兒,我便讓下人將書信擬好,快馬加鞭的送去與赫炎,可好?”明仁帝即使病重,也還是替晴若想的周到,他是不忍心晴若受到一丁點兒傷害的,這是他從小便萬般寵愛的女兒,無論她是否嫁人,無論她是否遠去,他對她的疼愛是永恆不變的。

“不必了,父皇,要回時,若兒自個兒告知炎太子就是,父皇您就安心養病吧,別太操心,朝中的事兒,您也就放心交給大哥吧,大哥定會好好處理那些個事物,不會給父皇您丟臉的。”晴若說著,撫了撫明仁帝的手背,粗糙的大手,握著晴若白皙的小手,撫著時,晴若只覺心中一疼,便要落下淚來。這雙手,如今已蒼老,還記得轉世而來,睜開眼時,就是明仁帝用這雙大手輕撫著她的臉,喊著她“若兒”。

“雲峰那孩子,真苦了他了,封他為太子,卻沒想到讓他有了那麼多麻煩。”明仁帝微微嘆一口氣:“當初就該將原雲雷終身囚禁於大牢中,如今也不會有這些個動亂了。”明仁帝雖是病了,可躺在這床榻上,他一點兒也不安心,外頭那些個風言風語,他也略有耳聞。

“父皇,這些個兒煩心事兒,您就別操心了,都交給大哥,交給我們這些孩子們就行,您要做的,就是快點兒好起來,這樣,我們大家才會放心,若兒即使回了北陸國也才會放心,您好了,母后也不用每日的擔心受怕了。”晴若又伸手,握住了俞顏垂下的那隻手,撫了撫,安慰著。

明仁帝望向床邊椅上的德賢皇后俞顏,這個女人是他執意要得到的,這個女人也是他這輩子唯一深愛的,無論後宮佳麗多少,沒有任何人可以比得過俞顏在他心中的地位,曾想過,若還有下世,他即使不要這萬人敬仰的帝位,也定要與俞顏廝守一輩子。“這些日子,也苦了你了,顏兒……”明仁帝看著為了照顧他,而日漸消瘦的俞顏,心中泛著點點疼痛。

“若兒……”明仁帝又望向晴若,道:“今個兒父皇,有些話想與你說。”俞顏示意一旁的丫環都退下,明仁帝見臥房中,只剩下俞顏、晴若與他後,才緩緩開口道:“當初,父皇沒有顧忌你的感受,就任由北陸國要了人,將你許給北陸國太子,父皇,真的是有難言之隱,不得已才將你下嫁。這些年,你該知曉,你在父皇心中比一般公主都重要的多,父皇怎會心甘情願的讓你嫁去。而北陸國,又一直是父皇心中的一塊心病,當年征戰,我拿不下他,如今他們國力日漸強大,父皇又病了,更是拿不下,所以,以後的日子,只得委屈你在北陸國,好好的做太子妃,有一日,陸赫炎即了皇帝位,你便好好的為北陸國的皇后。只是,不要恨父皇,父皇,也不想你離開大原,不想你與父皇隔山隔水的見不著。”

晴若聽明仁帝如此的說著,只覺得鼻子發酸,喉中疼痛,淚便落了下來,滴在明仁帝的手背上,明仁帝抬頭,給晴若拭去臉頰上的淚,道:“不哭,若兒,你記得,不論你在哪兒,父皇與母后心裡都惦記著你,想著你。”

晴若點頭,用力的點頭,前世失去雙親,以及現下對父皇母后的心疼之感夾雜在了一塊兒,眼淚更是止不住的落下。

“好了,別說了,別再招若兒哭了。若兒,快擦擦,不哭了,以後在北陸國,得空了便回來看看父皇母后,若沒空,便常來書信,也無礙,只要讓我們知道你過的好不好就行。”俞顏將絲帕遞去,晴若接下,輕輕拭著臉上的淚。“回了吧,你父皇用了藥,也該躺下歇會兒了。”

晴若看向明仁帝,又用力握了握明仁帝的手,才不舍的鬆開,起身,福了身道:“若兒就先回了,父皇您安心養病。”明仁帝點頭,手抬起,微微揮了下,道:“去吧。”

晴若又一福身,眼中還含著淚,道:“兒臣告退。”轉身,快步朝宮外走去。

原本第二日,晴若便想與安玉、原星兒道別一聲,準備回北陸國,卻沒想到,有人快了她一步。是陸赫炎,在等了半個多月,也不見晴若有何動靜下,派了賀予將軍來大原王朝,要將晴若接回北陸國。

今個兒晴若起的早,早早用了早膳,準備先去安玉那兒與安玉道別一聲,卻還未出晴苑,就見小桔匆匆忙忙的跑進了正廳堂,氣喘的對著晴若道:“主子,來人了!”

晴若看著氣喘的小桔,不明所以的,臉上帶著疑惑,問句:“來了何人了?”小桔一時說不出話,又深呼了好幾口氣,才道:“北陸國來人了!”這句話著實讓晴若驚了一下,她沒想到,確實沒想到。

“人在何處?已到大原宮中了?”晴若不知是北陸國何人來了,難道是陸赫炎?

小桔順了氣,繼續道:“還沒,剛進城門,聽城門口的侍衛來報,是北陸國的將軍來了,帶了兩百來號人,現在正往宮中來呢。”

“將軍?”晴若想了想,道:“是賀予將軍?”果然不是陸赫炎,這樣想著,微微覺得心中有些不快,原來,與陸赫炎分開那麼久了,她也開始想念他了。可是他為何沒有親自來大原,他就那麼不願來此嗎?

“應該是,太子一直比較信任賀予將軍,也該是讓賀予將軍來此吧。”小桔這樣說著,晴若也覺得該是賀予,就不知賽露是否也跟著一同來了。賀予來了,就是來將她接回北陸國的吧,終於,她還是要回去了,心中帶著那麼多的不安,不僅是因為回去了要如何面對陸赫炎,也因為,大原王朝如今跟失了主心骨似地動盪不安,她擔心大哥會力不從心。

“父皇即使病了,也定是要見北陸國人的,走,我們先去尋了安玉,再一同往大仁宮去。”晴若說罷就往廳外走,小桔趕緊轉了身,小跑幾步跟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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