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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難兄難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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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早醒來,開始準備擺攤所需要的一切裝置,首先我需要買一個電動三輪,為了省錢,買了一臺二手的電三輪,就算是二手的也花了我將近兩千塊錢。

亂七八糟的東西一共花了我將近四千塊錢,我的砂鍋攤也是初具規模。對我來說,擺攤最害怕的是遇到熟人,怕會尷尬。隨後我一想這個城市現在已經不是我認識的那個T市了,哪他媽的還有熟人。

下午,我又來到了昨天的夜市,只不過身份不同了,昨天我是食客,而今天搖身一變變成了一個攤主。俗話說,沒有不開張的油鹽店,第一天出攤就有生意,這讓我有了擺攤賺錢的自信心,沒想到我這個業務員擺起攤來也是有模有樣,也幸虧我選擇了擺攤,才讓我有了意外的收穫。

夜裡十一點左右,西北風嗚嗚的刮。“老闆,來一份砂鍋牛肉!”“好嘞”我邊回答著,邊開啟燃氣爐開始做砂鍋牛肉,不一會,一份熱氣騰騰的砂鍋牛肉就做好了,我端過去放在小木桌上,抬頭看了他一眼,四目相對,我倆都驚呆了。

“臥槽!你!你是大強子嗎?”我一臉驚訝的問道。

“你是,小克兒!?”他也一臉錯愕的看著我。頓時,我的眼淚不爭氣的掉了下來。大強子,本名張會強,是我初中時一起吃喝玩樂的死黨,只不過他後來當兵去了,復員後也沒有聯絡方式,就失去聯絡了。

萬萬沒有想到,我會遇到大強子。“強子,你怎麼也?”強子做了一個手勢,攔住了我的話頭兒,我哪還有心思擺攤,匆匆收了攤,等他吃完後,他跟我說“克兒,騎上三輪,跟我走!”。我騎上我的電三輪,跟在他的電動車後邊,騎出去了大概七八公里,左拐右拐跟他進了一個老舊的衚衕,把車停下後,跟他走進衚衕最裡面的一間平房。

“克兒,找地方坐吧”強子一邊開啟燈一邊對我說道,我看著他家徒四壁的房子裡只有一張單人床和一個床頭櫃還有一個小凳子,地上滿地的啤酒瓶子。“我他媽還是站一會兒吧”我對強子說道,他坐在單人床上,示意我坐在他旁邊。

“你來到這多久了?”強子低聲問我道。

“今天已經是第三天了,強子,這是他媽哪兒啊?”我焦急的問著強子。

強子沮喪的告訴我說:“你猜的不錯,這是T市,只不過不是我們的T市,對於這座城市,我們是新來的陌生人,沒有名字,沒有身份,沒有親人,甚至……沒有自己”

“沒有自己?”什麼意思,我一臉疑惑的問著強子,他點燃了一支香菸,順手扔給我一根,他抽了一口,眯縫著眼堅定的看著我。

“克兒,如果你沒有遇到我,那麼,你又是誰呢?”

我頓時明白了強子所說的沒有自己是什麼意思。是啊,要不是遇見了強子,我又是誰呢?

“對了強子,你是怎麼來到這座城市的?”

“上個月我坐火車從H市回T市,不知不覺在火車上睡著了,等下車時就來到這裡了。你呢,小克兒?”強子一邊痛苦的回憶著,一邊問我道。

我近乎絕望的苦笑,把自己三天前回程的火車票從包裡拿出來,扔到強子腿上。

“小克,你……也是Z218?”強子拿著我的車票,我看到他的手明顯的顫抖了。

“對了強子,你這一個月是怎麼過來的?”我好奇的問著強子。

“我找了一份超市收銀員的工作,這個工作不會去做同行的背景調查。”

“可是你沒有身份啊,怎麼去找工作?”我繼續追問道。

強子狡黠的一笑:“兄弟,不管哪個社會,有需求就會有供應,你懂的。”,說著話,他將自己的身份證扔給了我。

我拿起他的身份證仔仔細細的看了個遍,簡直和真的一模一樣。“多少錢?”啊哦問道,“一千五百塊!童叟無欺!”強子打趣的跟我說道。

我想問問強子老爹老孃身體還好不好,話到嘴邊我又咽了回去,來到這座“T”市,最掛念的就是家人,我還是別去戳他的心窩子了。

突然,強子像觸電一樣渾身一個激靈,推了我一把 “克兒,你也是坐Z218來的這裡對吧?”

“是啊!剛不給你看了車票了嗎,你他孃的發什麼神經。”我沒好氣的白了強子一眼。

“那你說,會不會還有其他我們認識的人,也會被這趟火車帶到這裡呢?”強子的一番話好似一個晴天霹靂,一語驚醒夢中人。對啊,肯定還有認識的人也被帶到了這座T市。

“克兒,你明天去把賓館退了,買個單人床,搬到我這個出租屋裡,這樣有什麼事咱可以互相照應,而且有認識的人也可以帶來交流資訊。”

你還別說,強子這還真是個好主意。“可以啊你!傻強!腦子什麼時候這麼夠用了。”我打趣的和強子臭貧了起來。

“去你媽的!老子早就沒有人叫我這個外號了。你還別說,你這一叫還真他媽親切!”強子踹了我一腳笑著說道。

就這樣,這個晚上我沒有回賓館,而是和強子在他的單人床上睡了一宿,說是睡了一宿,其實哪裡睡得著,倆人坐在床上一夜抽了快兩包的煙,把從初中畢業後所有的經歷幾乎都說了一遍,只是我倆都心照不宣的默契的避開了父母、愛人和孩子的話題。

轉天醒來,強子去超市上早班,而我則去賓館退了房費和押金,買了一個單人床和床上用品搬去了強子的出租屋,我還給他贊助了一臺電暖器,作為我加入組織所繳納的“投名狀”,等強子下班後,又帶我去做了一個和他同款的身份證。這樣我就可以找一份相對體面的工作了,我倆決定以後白天各自上班,晚上一起出攤,其他時間各處尋找認識的散落在這個城市的難兄難弟。就這樣,我們一起踏上了一段艱難的“尋親”之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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